白丽轻声道:“嗯。他是我不久前刚认的干儿。他的亲生爹娘是谢朝请朗和湘雪县主。”
明王道:“看得出来,你很疼爱他,对他很好。”
白丽亲亲谢平安的小额头,道:“我过些天就要离开潭州,在这里呆的日子不多,自然要尽干娘的责任。”话毕又觉得跟明王讲她要走做什么,明王看着随心所欲,可是他从大贵人家出来,心思岂会粗,怕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了掩饰敏感复杂的心吧。
明王点点头,不再多话,谁也不看接着吃灵果,吃完一个灵桔,让奴仆去把其它小方桌上摆着的几种灵果拿来,大厅里的九种灵果要尝个遍。他所剩日子不多,好好享受生活,只限于吃喝玩乐,但绝不招惹风流事,让女子因为他的早逝守寡悲伤痛苦。
和泉朝明王瞪了一眼,以前湘枫寺和护国寺的僧人来庄子,就算是明松主持也顶多吃两个灵果,明王没出息的家伙就是个大吃货,今天把护国寺的脸都丢尽了。
谢玲珑笑靥如花拉着玄灯大师,请他坐在上位,又请和泉坐在玄灯大师下首,如同往常般热情的请他们的四位随从吃灵果。
和泉见谢玲珑个子长高些变得更漂亮生活无忧无虑,暗自为她高兴。
一会儿奴仆提进来刚煮出锅的蜜茶水给众人杯里倒上,大厅里弥漫着果香和蜜香,玄灯大师最喜饮茶,品尝过后笑呵呵,跟何屠夫聊起来,表达了对何家人和谢玲珑的感谢之后,和颜悦色道:“老衲这两年云游本国,六月听到寺里菩萨果西红柿丰收,立刻返回长安,要寺里留下大量种籽明年分给各寺、庙、庵院种植。此次来潭州是奉主持之命来巡视湘枫寺正在建设中的岳麓书馆。”
何屠夫能跟高僧平起平坐谈天,一时高兴激动,道:“大师来得正好,珑妹子见寺院僧人生活艰苦吃食种类简单,这些天跟她的奴婢荷花用石磨将黄豆放水磨制,捣鼓出一种名叫豆腐的东西,她正说着今晚要弄个豆腐宴,你们就来了,正好品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谢玲珑笑道:“和泉,我说送你一种吃食,就是豆腐。”
和泉在路上就听说潭州用灵米做的天下第一鲜粉,以为是这个,没想到谢玲珑竟专为他和僧人想出来“豆腐”,不禁露出笑容,俊俏的脸如同阳光下融化的冰雪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道:“本国各地都种植产黄豆,甚好。那石磨可是磨芝麻出麻油的磨子?”
谢玲珑点头道:“嗯。异曲同工。我已将石磨的图画好,稍后给你。”
谢奇阳望了一眼明王,提醒岳父,道:“爹爹,大师用的是斋饭,咱们家的锅子沾过荤腥……不如让奴仆把豆腐送到湘枫寺去。”
何屠夫不以为然挥手道:“咱家庄子十九个院,十三院至十八院厨房的锅子都是新的没开过火,我让厨子在那新锅用素油为几位大师做豆腐宴素斋。”
和泉见明王目光热切的望着玄灯大师,立刻明白这吃货是想留下来品尝从来没见过的豆腐宴,起身道:“多谢何施主,我们一行有七人,不敢过多打扰,坐坐就走。”
明王正要开口,和泉向他瞪眼喝道:“你的心愿就是见玲珑供奉品尝灵果灵茶,这些已实现,还想干甚?”
谢玲珑见明王被和泉训斥一点不生气反而讨好的笑,突然间发现两人容貌有三分相似,按照明王的年龄,以及小白所说他体内神秘气体跟和泉一样,莫非他就是和泉的亲生爹爹,也是当年遗弃和泉的人,所以他如此迁就和泉。
一时间她心里涌出许多念头,怜悯望着可能是亲生父子别扭的两人,道:“和泉大师,雨这么大,可能会引发山洪和塌方,从岳麓山脚下到湘枫寺的石路不好走。玄灯大师的侄子明公子看上去怕冷身体欠安,就在我家用过晚饭再说。”
和泉不忍心拒绝谢玲珑的好意,便轻叹一声点点头。
明王略喜俊脸肌肤容光焕发,不知是吃灵果过多,还是刚才出了马车被阴冷的雨风吹透,肚子有些不舒服,起身招手叫过一名奴仆带路去大厅后面的茅厕方便。
谢玲珑见明王离开,立刻向谢奇阳撒娇,让他、廖小松、谢尚武、谢爱武去沐浴休息用饭。
谢奇阳本是不放心留下岳父招待明王,见爱女使眼色强调,加上无比疲惫,便跟何七雪回院去。
白丽怕谢平安着凉,带他回去换衣服,白家三人便跟着离开大厅。
李氏担心不知明王身份的贺知彬和何家人说错话,朝张巧凤和廖小燕使个眼色。众人找了个借口先后走了回各自院子。
却说明王去了茅厕待排泄完,厕所内丑气熏天,能把一头牛给臭死,他自己倒是觉得无比的神清气爽舒适,也是天意扭头去瞧,排泄物呈淡淡的黑绿色,十分惊诧,那被护国寺的医药僧用银针封存在几个穴道里从胎儿便带出来的毒素,今日竟然排出了一点点。
这些年来,明王付下名贵药材无数,李自原就连用来救命的皇宫里面最后的半截千年人参也赐给他吃,丝毫没有药效。
今日明王吃了十个品种各异的灵果,竟然能将毒素排出去,虽然只是微量,但滴水穿石,若能够天天坚持,说不定可以清楚体内所有的毒素,扭转乾坤,把他已迈进阎罗殿里的两条腿硬拉回来。
明王从护国寺来之前,玄灯大师预言说他若去潭州见谢玲珑可能会有一丝生机,和泉听了便同意亲自出马把他送来。和泉给他施了半年的银针,对他的身体状况最是了解,他的生命力枯竭,已至油尽灯枯之境,却不放过这个唯一能救活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