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赋声身上黑衣染红,回到京郊小楼,他凝视着瓶子里趴着,如毫无生机的蓝蝶,就想起被引燃琉璃屋的那只蓝蝶,心里微微疼。
它也要魂飞魄散了吗?
“二爷,二爷你绕我了吧,我什么都说。是叶之冲让我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叶之冲的主意,二爷,你饶了我……啊……”
“二、二爷,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条生路。让我断手断脚都行,二爷,我知道错了……”
“滚你妈的,堵住他们的嘴,拖下去埋了。”
“古重生你敢,啊……”
身形高大强壮的男人如头火爆龙,一脚踹过去,将跪在地上的两人的腿硬生生的踹断了,两男人凄厉惨叫,很快被人堵住嘴像条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古重生的十指捏的咯吱响。
等大厅安静后,他才踩着厚重的步子,几步窜上了二楼,在主卧扣响房门。
“二爷,人渣都清理干净了。”
古赋声眼眸冰冷,“做事去。”还有两个忍者,可以从他们的嘴巴里掏出东西来。
古重生抓了下头发,张张嘴,干巴巴的冒了句,“古重的命保住了,二爷,您别愁。”
他屏息凝听,房间里也没传出任何声音来。
古重生撸一把脸,二爷这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啊?倒是吱一声啊。
咚!
脑门前一阵流光闪过。
古重生伸手了得,眼神犀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他的身体就动了,快很准的朝流光抓过去,“不好,是暗器。”
结果流光尾巴都没抓到,直接从门板上飘了进去。
古重生,“!!!”
两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二爷,快躲开。”
强壮的身板砰砰砰开始砸门。
古赋声看到蝶灵非常惊讶,以至于古重生将门板撞破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着停在手指上的碟灵,眉眼柔了下来。
古重生是经过正规、且残酷的训练的,他的指令就是排除一切能威胁到二爷的危机存在,所以他撞破门后就如一只干嘣一样,嗖的朝他二爷砸了过去。
古赋声,“……”
古重生重重的摔在古赋声身前,一双眼犀利的扫向四周,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二爷,有暗器。”
古赋声将手上的灵蝶握在手心,冷漠开口,“出去。”
古重生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板比古赋声的强壮,但古赋声气场碾压他,他也没找到被他当做暗器的东西,就知道自己犯错了。
古重生挠头,咬重口音,“二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有看到像电光一样的东西从门板上……”
古赋声,“没有。”
古重生坚决把话说完,“窜进来的,我不是故意要砸门的。”
古赋声面无表情,“出去。”
古重生,“哦!”
他挠头,出去的时候,把砸在地上的门弄起来,顺手安装上了。
房间安静里,古赋声才小心的张开手心,灵蝶扑闪着翅膀,在他手心吐出一粒纸团。
古赋声的呼吸下意识的放轻,“是给我的?”
明知道灵蝶不会回复他,但他扔是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灵蝶化成一道光,消失了。
古赋声略微失落,才将纸团打开,结果就只有两个字。
字体陌生又熟悉。
和小少年给他的那本天书上的字体有七分的像。
古赋声微微勾唇。
“唔。”
一声轻吟,古赋声猛地转头看向大床,他的心跳如擂鼓,双手握紧了轮椅扶手。
小少年的声音耳熟心详,能悄无声息到他房间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只会有一个人。
轮椅倒是欢快的朝大床划过去。
大床是侧对他的,床上原本只有被子,现在却活生生的多了一个人。
这人将辈子夹在腿间,抱着被子,睡的还挺香。
古赋声愣愣的看着小少年的脸,久到双手发麻,才动了动身体,从轮椅上坐到床边。
在看向小少年抱着的被子,眼里露出笑意。
还自带被子的?
古赋声俯身,帮他把夹在腿间的被子抽出来,就闻到一股酒香味,这味道香醇,和上次小少年给他闻的灵果酒又有些不同。
“又喝酒了?”
他可是记得小少年酒量并不好的。
拾参嘟囔一句,面朝天,打开双手双脚,霸占了半个大床。
房间里,慢慢响起若有似无的低笑声。
**
城隍爷带着周柳勤跑去拾家,结果扑了个空,此时的拾参已经滚到古赋声的床上了。
城隍爷看到拾家,就露出莫大的兴趣。
这里,居然有聚阴阵和聚灵阵。
他在看向周柳勤的时候,那眼神一变再变。
周柳勤现在的酒彻底醒了,他有些怨念,警惕的盯着他上司,总觉得他上司心怀鬼胎,想要抢他的兄弟。
还在,好兄弟不在家。
周柳勤,“爷,咱们是鬼,不声不响的跑来人家里,不太合适。咱们走吧!”
城隍爷看过这屋里所有人的魂魄,都不像是会阵法之人,他将女儿红拿出来,抱在手里,“他既是你兄弟,你准有叫他出来的办法。酒备好了,还不快喊人。”
周柳勤瞬间就想摔高帽子不干了。
城隍爷笑容满面,“小周啊,做鬼差你还是太嫩了些!你说你和我的权利,谁的更大?你兄弟是阳世人,像托你送魂这种事,以后肯定少不了!很多你办不到的事,我能办到。我就是来和你兄弟喝一顿酒的功夫,也算答谢他对你的照顾之意,你意下如何啊?”
周柳勤:不如何!
但迫于上司淫威,还是叫了他兄弟魂。
结果,好家伙!
他兄弟的魂不是他能叫的。
一阵火花带闪电,城隍爷和周柳勤双双狼狈而逃。
好险逃回城隍庙,雷电才消停。
城隍爷惊魂未定,就算是个半吊子城隍爷,他以前也只是个鬼差,阴魂最怕的就是天雷。
“你……这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柳勤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虚汗,鬼眼惊恐,他就想起来和他兄弟正式认识的那次见面,是他负责勾后背村拾孝的魂魄,今天的天雷和那天的霹雳紫雷,那都没有可比性。
反正,绝对是不能承认天雷和他好兄弟有关的。
“……爷,咱们这地方闹不好,有妖怪化形啊!”
城隍爷,“!!!”信你的邪。
轰隆几个雷,院子里被劈得比白天还亮,喝酒的一桌人惊了,这雷雨说来就来啊。
“没说今天有雨啊。”
“这老头就是变得快。”
“得了!打雷了,估摸着就要下雨,今儿的酒就喝到这,散了吧。”
拾铁柱举着碗,和桌上的人碰了碰,将酒喝得一滴不剩,就招呼着起身要走。王春梅赶紧拦住他,“走什么,你要不嫌弃这一口,就把桌上的饭菜带走。”
拾铁柱的脸都红了。
他哪里是嫌弃桌上吃剩下的饭菜,在怎么剩下,那也是实打实的肉炒菜、白米饭,搁谁都只有羡慕的份。
“我哪能要……”
王春梅熟练的打包好两个肉菜和米饭,“不给你吃,拧回去给孩子吃一口。”
拾铁柱从乡上回来,他割了肉,但那点子肉哪里够一大家子吃,再说有肉谁会嫌弃多?
就是抹不开面。
王春梅不仅给他打包了,也给其他五个男人打包了一份,今晚上喝酒吃的菜多,打包的就少了些。王春梅又一人塞了一个苹果进去。
这苹果还是李巧红给她装的。
拾铁柱,“……”
又吃又拿,他的老脸,都在今晚上丢尽了。
张发祥笑呵呵的,“老叔,你就拿一回,就把脸丢尽了?我们几个大男人,一天两趟的往家拿,那不是得臊得拿裤兜盖脸了?活,咱们多干点,也给她赚点工分还给她就是了。”
将人送走,王春梅麻利的收拾碗筷。
外头一滴雨都没下,王春梅看着天嘀咕两句。
吴小四和张爱国吃饱在玩石头游戏,齐老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王春梅身上,这个妇人,身上有股利爽劲,不肯吃亏,比谁都爱争,但她心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