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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也没其他的选择。
  古赋声给他的是一套睡衣,他没穿过的,睡衣比较宽松,穿起来更不会显得怪异。
  王春梅将他的衣服洗了,“下雨天,我把衣服挂在后院通风处,明天应该能干。”
  拾卫东在这里受到照顾,他家里却是炸了油锅。
  拾老头回到家,知道婆娘和大儿子闹掰了,起因就是他婆娘给大儿子送了个女人在床上。
  拾老头直接给了他婆娘一巴掌,大怒,“凡是我都忍着你,忍着你把卫北婆娘、卫北儿子赶出了这个家门,忍着你贪了几个钱,把招娣那丫头嫁了出去,忍着你在这个家作威作福。我一个没在家,你还把卫东作出去了?我告诉你,今儿你不把卫东找回来,你也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拾婆子惊呆了。
  她和拾老头的感情算不上多深,但结婚几十年,拾老头也是护着她的,从来没对她动过一个手指头,临老了,却要来受这个气。
  她哇的尖叫,扑到他身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为你生娃养家,你打我,你敢打我。”
  拾老头阴着脸将她推开。
  “啊啊啊……”拾婆子瘫坐在地上,疯狂的扯自己的头发,哭得彷佛天塌了。
  拾卫南拾卫西两兄弟也没想到爹娘能闹这一出,这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外了,所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把亲娘扶起来。
  拾卫南小声的说,“娘,别闹了,爹是真的生气,不像开玩笑的。”
  拾卫西愣愣的点头赞同。
  第74章 娘俩被惦记
  拾老头放了狠话也没用,拾婆子堵着气,是不会去找拾卫东的。
  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和她闹翻了,还要她上门前把人哄回来?
  她想想就觉得窒息。
  拾老头倒是想去,但他更担心田地里的稻苗,洪水涨到了家门口,他哪有心思去找儿子。
  田地一片汪洋。
  外面有人喊。
  拾老头答应一声,叮嘱婆娘把儿子喊回家,又匆忙去看洪水了。
  拾婆子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哼哼。
  拾卫南不经意的问了句,“娘,大哥房里的女人该送回去吧?被外人知道了,咱们家也没脸。”
  拾婆子翻了个身,“怎么送回去?没听你爹说大水淹到家门口了?你大哥也没在家住,外人哪里能知道。去去去,都滚出去,娘被你爹打的时候,也没见你拦着你爹,都是不孝玩意。滚出去。”
  拾卫南干笑,“我错了。”
  他从房里出来,看向他大哥的屋子方向,眸光暗沉。
  这一晚,各家都睡得不踏实。
  雨小了,也停了。
  但他们还是担心洪水会涨到家里来。
  张爱国的奶是和王春梅睡的,夜里,王春梅起了两次,她都是醒着的。王春梅拿着手电筒从外面进来,张爱国的奶坐起身。
  “怎么样了?水退了吗?”
  “退了。”王春梅打了个哈欠,坐在床边,“你老赶紧睡,别担心,我看水退到田边了。”
  爱国奶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退了好,退了好。”她躺下,睁着眼说,“有十年了吧,下这样的雨,河水涨到家里来,怪吓人。”
  王春梅嘀咕,“是有十年了,那年参儿刚六岁,那暴雨下的就像是被捅破了天,也是长大水,屋里都泡了一米高。”
  爱国奶担心,“大雨过后就是大旱啊。”
  王春梅睁开眼睛,“那是旱了三年……”
  隔天一早,洪水退到了河边,到处都是淤泥,村民们站在田埂上,看着滚滚黄河水,也算松了口气。
  “万幸,稻苗没被洪水冲走。”
  “是。万幸啊!”
  拾参醒来的时候,王春梅和拾卫东在扫院子,院子里被洪水浸泡,满院子淤泥,竹扫把都扫不动的淤泥,只能用铲子和锄头。
  拾参打了个哈欠,“娘,别铲了!去稻苗田抓鱼,去晚了可就没了。”
  “鱼?”王春梅惊呼,“稻苗进鱼了?娘这就去。”扔了铲子提了桶就走。
  拾卫东没去。
  吴小四听到能抓鱼,顾不得穿鞋,急哄哄的从屋里跑出来,“婶婶等等我。”
  拾参将他拧回来,让他带上簸箕好抓鱼。
  吴小四咧嘴,“哥哥,我抓好多好多鱼回来。”
  张爱国昨晚和他睡,当然也知道有鱼,也急忙追着跑,他没空跑回家拿簸箕,就在拾参家借了个。
  今天是阴天,没阳光。
  青衣有养魂珠和聚阴阵护身体,她的魂体结实了不少,像现在这样的天气,她就能现身。
  “公子,青衣也去帮忙。”
  拾卫东结结实实的被她吓了一跳,青衣是突然出现、突然出声的,穿的又是戏服,拾卫东手里的锄头都没拿稳,砸在地上淤泥溅了一腿。
  青衣含羞,和他行礼,“让你受惊了,是青衣之过,青衣给你赔不是。”
  拾卫东看她说话细声细语柔声似水,也尴尬,“不必赔不是。”
  青衣含笑,和他欠了欠身,就走了。
  拾卫东看她穿着戏服欠身行礼,这样子就怪异,他捡起锄头,一抬眼,就看到女人走在淤泥上,彷佛踩着棉花一样轻盈。
  关键,淤泥上还没有脚印。
  拾卫东,“!!?”
  震惊满脸。
  他猛地转头,声音拔高了五个度,“拾参。”
  拾参被他这一嗓门吓得哆嗦了下,杯里的水差点倒在古赋声的身上,拾参啧了声,他大伯就是大惊小怪。
  古赋声接过他的杯子,“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拾参嘿嘿笑,“准是被青衣吓的。”
  拾卫东呼吸急促,“参儿?你出来。”
  古赋声也忍不住弯唇,“出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小少年独有的变声嗓音微低沉,调侃道,“大伯,怎么了?”
  拾卫东大步朝他走过去,还特意看了眼院门口,就怕青衣突然转回来,他压低声音,“参儿,你老实告诉我,穿一身戏服的女人,她是不是……是不是……”
  拾参看他纠结,索性把他说,“鬼。”
  “对,她是不是鬼?”
  拾卫东艰难的把话说话,这个词要突然说出来,在心理历程上,是比较困难的。
  拾参挑眉,“青衣和你是熟人,大伯当她是个人就行。”
  拾卫东惊了,“她是我的熟人?我可没见过她。”还有,什么叫当她是个人就行?
  那是鬼,能当成人吗?
  拾参,“她就是跟着叶吴勤的那只女鬼,她见过你,单方面算,你们就是熟人了。大伯别怕啊,她挺好的一只鬼,等散了身上的执念,就送她是投胎转世。”
  拾卫东,“!!!”
  一脸复杂!
  ……她就是叶大队长前世情根深种、今生找来的那个女鬼?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
  叶大队长真应该看看这鬼姑娘,虽然是穿着戏服画着妆容,但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
  王春梅跑到稻苗田,村里不少男人站在田埂上说着话,她想独吞这稻苗田里的鱼看来是不可能了。
  王春梅回头看到吴小四拿着簸箕来,先把裤脚卷起来,准备装鱼的桶放到田里。有男人看到王春梅要下田,开口救阻止,“王春梅,你下田干什么?不种地不插秧,没得把稻苗踩倒了。”
  其他人也看向王春梅。
  吴小四跑过来,没卷裤脚就跳下田,将簸箕扔给王春梅,“婶婶,簸箕。”
  王春梅赶紧接住,“好样的,小四快到稻苗拢中央,咱们一起抓。”
  张爱国也跑来了,“还有我还有我。”
  田埂站着的男人们黑了脸,怒斥,“王春梅,马上带孩子上来,你拿稻苗开玩笑……鱼?”
  看到从稻苗里蹦跶着窜出来的鱼,田埂上的男人们惊了。
  “真是鱼?从稻苗里窜出来的?”
  “王春梅,有一根稻苗弄断了,我就找你算账。”
  边喊边下田,直奔稻苗拢。
  王春梅将簸箕杵在淤泥里,抬脚插进稻苗里,一阵捣鼓,哗啦啦窜出好几条大鱼,她乐得赶紧将跑进簸箕里的鱼倒进水桶里,眼看都下田来抓鱼的男人们,不屑的喷回去。
  “谁要是弄断一根稻苗,我就找谁算账。”
  稻苗田里的鱼,是洪水冲进来的,鱼还不少,男人们扑腾着抓鱼,满脸的泥水,乐了。
  “哎呦,王春梅,你还知道稻田里有鱼,你今天就算弄断了稻苗,也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