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陡然一寒。
不期然地,占色又想到了那个噩梦……
不!怎么可能?
她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人糊弄的女人,权少皇对她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人要变心,也不可能毫不征兆,这事儿说来任谁都不会相信。
可是……一路回京都,真的安静得让她又不得不相信了。
眼眶红了一下,她昂着头,逼视着严战。
“就算这样儿,我也不需要你来管。”
严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冷笑,“你以为,我乐意管你?要不是……”
刚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身来,再次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出来,还准备听到什么时候?”
原来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占色心里惊了一下,就见房间的门儿打开了,探出一个头进来的人正是小心翼翼的杨梅。她瞧一眼,就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劲儿。尴尬地笑了笑,她小声儿开口。
“严少,我刚刚来不到五分钟,我在外面替你放风来着。”
扫了她一眼,严战喉结滑了一下,压抑的怒火才慢慢地消了下去。揉了一下眉心,他淡淡地说,“刚才让你下去不下去。那今天晚上,你就在门外站一晚上吧。”
“额!不……我马上就下去,现在就下去!”
杨梅将探出来的脑袋又缩了回去,慢慢地关上了房门儿。
占色这才知道,刚才严战刚才喊的下去是指的在门口偷听的杨梅?!
不过,不管他指的是谁,这会儿她的脑子有点混乱,太多事情纠葛在一起,她必须要安静地考虑一下,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了。
“严总,如果你审问完了,我准备回房去睡觉了。”
严战目光凉凉地扫她一眼,坐回了刚才那张椅子上,放冷了声音。
“去吧!”
暗暗松了一口气,占色狠狠咬着牙齿,转身大步出了房间的阳台,又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并且,在屋子里找了两张大椅子来,在两个房间的连接处,重叠着稳稳地抵上了。
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成绩,她不禁又有些好笑。
有用么?
两张椅子要是就能挡得住人,那严战就太幼稚了。
“哎——”
折腾了这么久,她出了一身细汗。与卫生间里又洗了一把脸,她才脸色不好地躺回到房间的床上。一双眸子大大的瞪着,她望着天花板儿,心脏沉浮不定,飘来荡去落不下实处。
四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串串的事情,在她脑子里放映着,她一条条线索的捋顺着,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流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间门口,就被外面的人给重重地敲响了。
“开门开门,快起来——”
心里‘咯噔’一下,她腾地坐起了身来。
“谁啊?”
“开门!我数十声,再不开门我们就自己打开了。”
外面的人很不客气,言语和动作都很粗鲁。很显然,他们不是严战嘴里说的‘他的人’,通过这两天来的观察来看,她发现严战的人对她还算客气,而这时候这个时候来敲门儿,指定是受了权世衡的指使。
会不会与他刚才在视频里与严战提到的‘试探’有关?
试探谁?
试探权少皇么?
电光火石间,她心思不停地转动着——
不过,房间不是自己家的,人家要进来,她知道再怎么躲也是躲不过的。
而这样的声音,严战在隔壁不可能听不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冷哼一下,她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冽的视线,拔高了声音回应。
“来了来了!我换衣服呢,谁敢进来,别怪我不客气啊!”
迅速在身上套好了一件外套,她端过床头柜上的水狠狠地嘴里灌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不急不徐地走了出去,一把打开了房门。
“你们做什么?”
门口站着几个牛大马大的男人,不等她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一个男人过来就锁住了她的腰,接着,就在她的脑袋上迅速罩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
眼前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人的五感,都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一个人突然看不见了,第一反应就是会产生心理恐慌。
占色也不例外。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的心脏条件反射地缩紧了,等意识回笼时,她才慢慢地恢复了镇定。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定了定神儿,她拔高了声音。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少废话,跟上!”
一个男人将她的双手往后一束,绑在了一起。
同时,另一个男人往她的嘴里塞上了一块堵口用的毛巾布。
接着,又有一个人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就拽着她往前走。
视线被黑头罩遮住了,占色什么也看不见,脚步有些踉跄,但她的脑子这会儿却非常的清醒。
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没有挣扎,任由几个男人半拉半拽地带着她沿着楼道下了楼。辩不清方位,但在夜风拂过来的时候,她可能感觉得出来,她已经出了别墅的院子,随后她被人带上了车。
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听见严战的声音。
这让她多了一些不安。
在严战的地方,按理他不应该由着人把自己带走才对。就算那是权世衡的安排,严战不能反抗,那么他至少也应该出现一下,不可能半声儿都不吭。
太不符合逻辑了。
难道说,事情发生了什么变故?
汽车的车窗严严实实的关闭着,她能感觉出来它在公路上疾驶的声音,却分辨不出来具体行走的方位。从车厢里的气息,她大约能够感觉得到,车上大约有三四个男人,每个人各司其职,几乎没有半句交谈,也没有来碰她,让她无从考量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吸了一口气,反正看不见,她索性合上了眼睛,做短暂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