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李芬芳。
蝉衣打着呵欠走下楼,到后院古井旁进行洗漱,收拾好之后,打开店门,金色的阳光泼洒大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情舒畅。
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到苍术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碟小菜进入里间,京墨摇着檀香扇袅袅婷婷地走下楼,笑盈盈道:“早啊。”
苍术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吃早饭了。”
里间中,碧波垂柳屏风后,青玉案上摆着胡饼,一碟开胃小菜,看起来清新爽口,一碟樱桃毕罗,三碗蔬菜粥。
气氛很是温馨,京墨对着正在喝粥的蝉衣道:“等下和我去一趟太华山。”
“去哪儿干嘛?”蝉衣边吃边问道。
“你还记得十年前奇肱国的甫里让我帮忙找“朽木之心”的事情吗!?”
蝉衣眼神渐渐迷茫,想了会儿,道:“这我哪里记得,毕竟都过了这么长时间。”
京墨提醒道:“你当时还做了纸莎草纸呢,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真是太难做了,工艺好复杂,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自己是哭着做完的。”蝉衣恍然大悟道。
虽然当时京墨将制作过程都告诉她了,但是听是一回事,到真正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过程真是苦不堪言,让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哈哈——这个我都记得,当时蝉衣真是太可怜了。”苍术在一旁大笑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就知道指挥我做事,你行你怎么不上!”蝉衣怒道。
苍术摊手:“京墨又没有让我做,而且这么简单的工艺,要我来做,不觉得大材小用了么。”
“咦——”蝉衣一脸嫌弃。
京墨将碗放下,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道:“我吃完了。”
蝉衣加快吃饭速度,一碗很快见底,京墨见蝉衣吃完了,道:“苍术,等会儿把桌子收拾一下。”
“知道了。”
太华山中,繁花似锦,林间还弥漫着未散去的雾气,微风吹拂,雾气轻轻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疏疏密密地隔起来,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在微风的吹动下,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树相互映衬,显得分外壮丽。
蝉衣轻嗅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花香,问道:“我们还要走多久。”现在已到了半山腰。
京墨笑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到处是乱石和泥土,蝉衣提着裙摆,走的很费劲,愁眉苦脸道:“要不,我还是化作狐狸上山吧。”
京墨轻声道:“随你,你觉得哪样省力就哪样。”
反正太华山中一般不会有人类踏足。
蝉衣倏然间化作一条九尾狐狸,额间有白纹环绕,眼睛赤红如血,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在阳光下闪着华丽的光泽,口吐人语,道:“走吧。”
京墨向前走着,蝉衣跟在后面,那红色身体在青山坡上像团跳跃的火球,一人一狐最终停在了一棵千年老松面前,蝉衣化作人形,道:“就是这里?”
京墨看着松树道:“对,开始吧。”转头朝蝉衣一笑,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蝉衣只觉身体一抖,战战兢兢道:“什么开始?”
京墨眨眨眼:“当然是砍树呀。”
蝉衣看着已经枯死的松树,十分壮大,几人环抱才能抱住树干,看着松树,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来砍树?”
京墨将岩石上的灰抹掉,坐在上面,紧盯着蝉衣,道:“当然是你,我不还特意让你带斧子来了吗?”
“不……,不是,我一个人,这树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砍……”
“不要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拿出一本书简细细品读,一手支着下巴,嘴角始终泛着温柔的笑意,眼梢含俏,带着微暖的春风拂过发梢,花瓣纷飞。
蝉衣拿着斧子,“哼哧哼哧”地砍着树,不时用帕子擦掉额角的汗水,途中用法力加快砍树的速度,终于在正午时分,“轰——”的一声,松树倒下。
声音吵醒了坐在岩石旁睡觉的京墨,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松树倒下,起身笑道:“砍完了?”
蝉衣累的直喘气:“终于砍完了。”
但见京墨用手触摸断掉的树干,年轮仿佛被某种东西腐蚀,中间出现一个大洞,周围晕绕着淡绿色的光,京墨手伸进树洞中,拿出来时手中出现一个样子像峰塔,体如鱼鳞,颜色如木头一样的奇怪东西。
京墨拿着它,满意地笑了笑,朝着蝉衣道:“走吧。”
蝉衣走近:“难道这就是“朽木之心”?”
“嗯,就是它,为了这个我可是等了十年呢。”
蝉衣吃惊地张大嘴巴,原来,朽木之心长这个样子。
走在人来人往的长乐大街上,蝉衣看着头顶的太阳,道:“快走吧,我好饿。”
里仁巷,山海居。
苍术正在里间招待着客人,听到大厅传来的动静,对着甫里歉意道:“抱歉,甫里先生,我先出去看一下。”
甫里温和点头:“有事你先去忙吧。”
苍术转过碧波垂柳屏风,看到是蝉衣和京墨回来了,欣喜道:“甫里先生来了,正在找你呢。”
京墨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走入里间,蝉衣很是好奇,悄悄跟了进去。
苍术见没自己什么事,到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里间中,甫里见到京墨,很是高兴,又有点惴惴不安,询问道:“敢问当初姑娘答应的事今日可否兑现。”
京墨笑着拿出“朽木之心”坐到甫里对面,道:“先生看看是不是这个?”
甫里小心翼翼地接了,仔细观看:“是,就是这个,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归国了。”
京墨笑问道:“先生可是不喜欢东都?”
“那倒不是,东都的风俗和百姓我们都很是喜欢,但毕竟多年未回乡,思乡之情,还望理解。”甫里一脸感慨,眼中含泪。
京墨了然一笑:“自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最近几日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