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云在冥海,法力不能施展,他强压着焦虑的心情,装作淡然的样子,望着赢勾,“本座听洛神说,你掳走了那个十世纯阴命格的女子,不知你把她囚在何处?”
“鬼帝这话,小神听不明白,那十世纯阴命格的女子,小神知道她与鬼帝的关系,怎么敢掳到冥海来呢?”赢勾辩解,脸上毫无慌神,十分坦然。
夏慕云取出自己的灵光镜,交融了瑶池水镜的法力,镜子在水中也金光闪闪,“这个镜子呢,跟随本座多年,那个女子身上流淌的是本座的血,如果本座滴一滴血到这镜子,这镜子就会告诉本座,那个女子身在何处。如果真的是在这冥海之中,帝君也会知晓,他对这女子,也是痴心一片啊。”
赢勾才不会相信夏慕云的镜子能在冥海深处施展法力,更不会相信帝君会痴心一个凡人女子。他继续狡辩,“小神惶恐,小神真的不知道您说的那个女子的下落。”
云瑶叫喊到没有力气,想弄破手指,让血流入灵戒,可是却动弹不得。那束缚她的海带好像自带弹性一般,她怎么活动都不会伤到自己,就是不能挪动自己。
她看到夏慕云跟那两位谈笑风生,却无计可施。
夏慕云刺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入那灵光镜,灵光镜却毫无反应,“帝君啊帝君,您让这冥海镇压赢勾,也镇压诸神法力,不知是福是祸啊。”
赢勾诡诈一笑,“鬼帝,小神早就说了,没有囚禁那个姑娘,您不信我不打紧,难道您还不信灵光镜啊?”
夏慕云满脸尴尬,满脸无奈,“那就是本座误判了,本座出来也时辰不短了,归墟怕是要开始召唤,本座先行离去,你好自为之吧。”
夏慕云正欲离去,忽然转身,“赢勾,这冥海的符咒是帝君亲自画就,那陆离却能够在这样的所在吞掉你的血莲花。这说明,那陆离的法力不在你我之下,甚至不在帝君之下,今日本座是好意提醒你,如果陆离亲自来营救那女子,怕是你要大祸临头。”
赢勾早就厌烦了夏慕云假惺惺的样子,他不禁冷笑一声,“鬼帝,你与其担心那个被你换了血的女子,不如担心一下血池中,你存放的半斛血吧,那才是十世阴女自己的血。”
夏慕云一怔,自己担心云瑶安危,竟然忘了那存放在血池的半斛血,若是被别用用心的人盗去,后果不堪设想。夏慕云闻言,匆匆乘坐仙贝船,离开了冥海。
就在夏慕云刚刚离开冥海后,宣旨归来的陆离跟随帝君一道,来到冥海上方。
“陆离,你看这冥海的波涛,充满怨恶之气,随时可能会反流。”炎江凌冷冷地望着冥海。
“帝君,您是怪我吞了那血莲花?”
炎江凌依旧面无表情,“那血莲花,就算你不吞,鬼帝也会吞了,给你或者给鬼帝,都是一样的。”
“鬼帝刚刚离开冥海,好似一无所获的样子。”陆离揣测着夏慕云为何悻悻离去。
“夏慕云的法力,可以在冥海施展,只是现在他有归墟的冰锥在身上。冥海的尽头是归墟,夏慕云自然受冥海束缚,不能施展。”
陆离恍然大悟,“所以,鬼帝还不知道自己本可以在冥海施展法术?帝君知晓鬼帝来冥海所谓何事?”
炎江凌冷笑一声,“我此行也是为同一件事。对于赢勾的作为,你怎么看?”
“小神,跟帝君一样的想法。”陆离狡黠一笑,心里思忖着帝君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情。
“喔?你如何知晓本座怎么想?”
陆离望着冥海的波涛,“帝君肯定是想让这冥海恢复往日的平静,帝君苦心,苍天可鉴。”
炎江凌脸上表情不可捉摸,不再说话。
陆离朝着冥海喊了一声赢勾的法名,“冥海主司赢勾,接帝君法旨。”
须臾,只见赢勾缓缓出海,跪在海面上,“赢勾跪拜帝君。”
炎江凌并不说话,而是挥手在冥海上空播洒出一纸法旨,陆离将法旨读了出来,“冥海主司赢勾,不顾冥海三千道灵符约束,擅自离开,助纣为虐,春城锁魂大阵,勾取生人魂魄,其罪当诛。中元法会,赢勾又掳去凡人女子到水晶宫拘役,实在是枉顾天条法度。本座罚你永镇冥海不变,外加一道天网灵符,永世不得出海一步,若出海面,魂飞魄散。”陆离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继续念道,“仙r’r’r’r师陆离,甚悼尔之,功法卓越,可堪重任。兹任命陆离为冥海主司,监管幽冥,待鬼帝正式继任大典后,再行安排。”
“赢勾接帝君法旨。”
陆离也跪在冥海之上,“陆离何德何能,不敢接帝君法旨。”
炎江凌十分不解,“难道,你还心心念念鬼帝的位分?”
陆离不承认,也不否认,一言不发,跪在那里。
炎江凌沉思一会儿,对着赢勾说,“至于无衣,本座不允许他再作恶,既然都安息了,就不要再醒过来了。你去吧,本座此来……”
赢勾知道炎江凌次来是为了那个水晶房子的女子,便跪拜道,“帝君少待,小神这就去。”少时,赢勾便将云瑶从冥海海底带了出来,交给了炎江凌,随后俯身钻入了茫茫冥海。
云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看到炎江凌,还是有一点安全感在心头。炎江凌没有再理会冥海的事情,他拉着云瑶的手,离开了冥海。陆离既然被安排了冥海主司的位置,也不敢再走动,虽然他不太情愿进入冥海,这里太压抑了,他的个性不是耐得住这压抑沉闷的。他带着帝君的法旨,要让那个大护法无衣永远安息,他只得跟在赢勾身后,进入冥海。
炎江凌抱着云瑶,将她带回了东海的公寓。
他想去触碰云瑶的脖子,那里被赢勾吸食了一下,有一个伤口,不再流血,但是依然有点隐痛,他的手刚碰到那里,云瑶刻意躲开了。
他平静地说,“你的脖子,是赢勾伤的,我帮你磨平了痕迹,你现在可还有灼痛的感觉?”
“不敢劳烦帝君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报答不完。”云瑶看着窗外,并不直视炎江凌的面容。
炎江凌本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她的脸庞,安慰一下她受惊的心,听到她这样说,他也并无愠色,他直直盯着云瑶的脸,“我依稀记得,春寒料峭时,你初见我,心悸的样子。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云瑶蜷缩在一处,“不敢有情愫,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悸动,但是随着这一连串的事情,这些情愫,也被消磨殆尽了。”
炎江凌叹了一口气,“也罢,你既然与我这样生分,那便如此吧,珍重。”
炎江凌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云瑶的一句话打断了,“我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感兴趣。”云瑶在海底待得时间不短,乍然来到陆面,有点晕乎,她窝在沙发里,“多谢帝君大人救命之恩,帝君请回吧,我会守口如瓶。”
云瑶看到炎江凌身影消失,暮色深沉,便倒在沙发里睡着了。这几日在冥海深处,她的确受到一些惊吓,不过自从灵戒附体之后,她经历的怪事太多,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了。
炎江凌守在她的公寓里,用仙障护住,防止那夜游神布下让她惊惧的梦境。在她熟睡之后,他轻抚她的脸庞,“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我心知你心念夏慕云,也知你记忆恢复,我不强求你,也不强求感情,只愿你平安喜乐过完此生。”
他轻叹一口气,“我已经寻了理由,将夏慕云释放,还有一个月,他就恢复了自由身,倘若你真心悦他,我不会阻拦。”
看着云瑶熟睡之后,炎江凌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