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冥玄请客吃饭,总共请了崔珏冥琏与魏征夫妇。
经过昨天让人窒息的神剧情,崔珏与魏征都佛系的在吃蛋糕下围棋,只是偶尔的向冥玄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
冥玄被二人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个喷嚏。
难道自己过完生日还要保持二十四小时不断加班?要不要这么没鬼性!
二人每落一颗子,必然会抬头看一眼冥玄发冠的颜色,直到她忍不住开口。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虽说我承认最近没休息干活干的掉头发,那还不是被你逼的,我秃了就老看我头发?”
崔珏:不不不,我只是想看你发冠是不是绿色的
“帝君,如果你某一天发现你被人绿了,绿你的人还在外面有私生子会怎么办?”魏征试探着问道。
“你说真的?”冥玄挑眉,满不在乎的神情中添了几分厉色。
“开个玩笑……”魏征讪讪的笑着。
魏征要是继续说下去冥玄或许会以为这是玩笑,偏偏他的矢口否认让冥玄起疑。毕竟好歹是个大佬,不至于在这种事上乱开玩笑。
冥玄目光凝了凝,淡漠的幽黑眸子凝视了他几秒,气场上的绝对压制让他败下阵来。
“好吧,是真的。”
“昨天你在玉器店里碰见的枫平就是绿你的人。”
她沉思了半晌,摇摇头。“我还是没印象。”
“不过看你这么言之凿凿,我可以把他叫来问问,反正来就来,也不亏什么。”冥玄道。“当然,我不大清楚我那边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啊。要是没有你还开这种玩笑,小心我扣你工资再给明霖派个长期出差的活。”
话罢,她一个电话打给了厉容,淡定无比的让他查查宫里有没有一个叫枫平的人,有的话叫他过来
没过多久,包厢门被敲了三下,进来一个盛装打扮的俊俏男子。
男子有些羞怯或心虚,始终低着头站着不敢看冥玄,让人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最让崔珏感到窒息的是,男子身上有墨善柔的气息。
魏征与崔珏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叹息了一声。“果真是他!”
冥玄也认出了枫平,只不过特别想知道这货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要是当初嫌天子宫不自由那就别爬床啊,爬床后冥玄也没白嫖。一边享受着她给的待遇权力一边绿她?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空气突然安静……
正当氛围安静的可怕时,包厢门外响起一阵阵哭诉声,混杂着婴儿的哭叫,凄惨无比。
砰!
给上菜的侍者留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女子身后还追着一个模样清秀干练,秘书打扮的女人,迈着长腿拦住了墨善柔,带着哭腔说。“帝君,这里有人说你弄大人家肚子还渣了人,我真的拦不住了,我不能对平民动手。”
冥玄是货真价实的妹子,怀过孕生过孩子的那种,除非她想不开自己跳一遍轮回选个男,是没有搞大别人肚子的可能的。
墨善柔抱着孩子,眼泪刷的一下出来了,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枫平。“平…你怎么可以…”
枫平否认三连,真诚的看着冥玄。“不,我没有,我是清白的……”
孩子都搞出来了!谁还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啊摔!
别说身为妹子成为当权者不靠谱,至少孩子是谁的自己一清二楚。冥玄要是连子女是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都不知道,还是趁早去精神病院为好。
“月妹子,给历容打电话,叫他处理吧。现在法治社会,私刑是不会动用,但我记得关于这方面好像也有专门的法律吧?崔子玉?”
冥玄都不屑搭理二人,转过头问崔珏。
“是。”崔珏无奈普法道。“因为地府的常住鬼民来自规则不同习惯不同的各个位面,所以妾侍的存在是合法的。只不过一切靠自愿。譬如有一部分鬼生前是被迫为妾,死后地府给他们机会与自由,不过只能自力更生。而有一部分鬼没有能力不愿学习,恰好样貌不错,我们也无法管控他们去给人当三当四。因为支配自己的身体也是他们或她们的自由。
但是除非正室允许,是不允许纳妾的,而妾侍虽说生活在鬼鬼平等的地府,但因为是菟丝花只能依靠别人生活,一直为人不齿。所以,阴律司民政局欢迎众侧室到来,做鬼还是要靠自己的。当然,他们如果真的绿了金主还真算在违法中,不过是巨额罚款。”
“毕竟在地府没什么都是被生活所迫,低保金都够你生活的。当初要是不喜欢这个职业就别爬床,要是想要自力更生也完全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枫平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墨善柔,有本事你放弃在天子宫优越的生活与俸禄,你们一家三口生活多好。你又不是没法自力更生,好歹也是个治疗系的神仙…而且这件事情是枫平的错,按你这些年吃用天子宫的花销来赔偿,啧啧,怕是到你寿元尽都赔不起…”
崔珏一开口,就活生生的把婚姻频道掰成了法律频道。
头上长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冥玄冷笑一声站起身,踱步上前逼近低着头的枫平。“所以……”
二人离的很近,再加上冥玄火气上头脸色难看,本就心里有鬼的他嗫嚅了一声,像是被墨善柔传染了一样,眼泪汪汪。
正当二人之间的距离快成零时,枫平雪白的衣袖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一把银色的匕首从袖中探出,直逼冥玄心脏处。
围观的几人登时心惊肉跳,眼见匕首就要碰到黑色的布料时,一把唐刀从远处飞来,将枫平的右臂沿肩齐齐削断。
断臂与匕首登时落地,枫平吃痛接连后退了几步。
这时他才发现头顶气流不对,抬头一看,一个刀鞘直劈而下,重如千钧。
一声闷响,本来俊秀的一张面孔愣是砸的眼珠子滚到地上,鼻子歪在一边,骨头渣子,鲜血肉末一脸一地。
墨善柔白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怀里的孩子被她压在身下,压得几乎哭不出声来了。
这时,一位身材娇小,穿着白裙,出淤泥而不染像朵小白花一样的姑娘缓步走来,双眸含泪,让人好不可怜。
“对,对不起……我手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多么经典的台词啊,只可惜是地府排行前十的悍将裴明霖口中说的。
“枫平有仙体……应该死不了……你们不会怪我的吧?”裴明霖睁着眼泪汪汪的眼睛问道。
“你确定?”崔珏挑眉问道。
枫平脑浆子都出来了……要是裴明霖再狠一点,怕是能砸穿他头。
裴明霖不知道是最近跟属下追了几部言情片,此时此刻如同戏精上身一般继续演。
“我…不是故意的…祁瑚,你是学医的,可以治一下吗…”
谁不知道冥琏才上大一啊,让她治病救人……还是先把棺材准备好吧。
正当冥琏要被众人推上去操手术刀时,可怜悲催弱小的门被一个轮椅撞开,一位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进来。
轮椅上坐着一位“埃及友人”,推轮椅的是白袍飘飘的厉容。
“你…怎么带个埃及木乃伊过来?哪一任法老?朕搜搜。”冥玄兴致勃勃的拿出手机问。
“我是陆之道。”陆之道艰难的说道。
陆之道在聊斋中的记载是绿面赤须,当大夫是是个白大褂的精英脸帅哥,从来没有以被绑成木乃伊的模样见过人,也难怪冥玄疑惑。
“陆贤弟你怎么就去兼职当法老了啊……”魏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陆之道黑线。“我跳楼跳的。”
想当初尽职尽责的陆大夫被医闹闹出了抑郁症,一想不开从七楼跳了下去,摔了个粉末性骨折还失忆了。
失忆倒是好事,至少不抑郁了,魂体状态也不怕神经影响,只可惜摔的现在动不动离魂,今天躺轮椅上莫名其妙连带轮椅飘地府来了,恰好给历容撞见。
“等等,这地上的伤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抢救?”陆之道余光瞥见地上苟延残喘的枫平,职业病一犯就尖叫起来。
“这是想要刺杀帝君的人,被我打的。怎么着?还想抢救吗?”裴明霖索性不演了,冷笑一声问道。
陆之道求生欲极强的摇头。
话罢,裴明霖浅笑着走向魏征,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眼镜盒。打开,取出眼镜布,将盒子随手扔回给受宠若惊的他。
只见她拾起地上的唐刀与刀鞘,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上面的血液与脑浆骨髓之类的东西。
“老天,你在干什么?”魏征生前因为编书熬坏了眼睛,到了凡间配了个近视镜带着,在地府看东西还清楚,在阳间不带的话——三米之外,生熟不分,五米之外,男女不分,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他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凝视了裴明霖两秒,随后默默收起眼镜布。
自己的媳妇,跪着也要宠。
“别说题外话,陆贤弟你看这小仙还能活吗?”崔珏站起身,拂拂红袍,迈开步子走过去。
陆判艰难摇摇头,无奈道。“抢救无效,家属准备后事吧……”
“家属不想准备后事。为了点出轨赔偿金就想对我动刀子,至于那么穷吗?又不是还不上。”冥玄嗤笑一声,勾出他的魂来。
听过崔珏讲述事件具体情况后,历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必然对帝君的谋杀!枫平要是平日里袖中藏刀,还是天界特制的诛魂刀本宫去吃翔!”
“别爆粗口。”冥玄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只见历容继续说道。
“本宫怀疑这是个局,可是本宫没证据。”
陆判接过话来说道。“我虽然也没证据,但我能找到证据。”
察查司的名头可不是虚的,只见他缠着绷带的手飞快在光脑屏幕上敲敲打打,没一会就调出不少资料。再加上其他几人情报的共享,查个小案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帝君,你最近岁星当空照啊。”崔珏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
命犯岁星,这是倒霉之兆。冥玄先是被绿,又被刺杀,如今貌似还卷入了一个天界党派布置的大局之中。
枫平是天界皇族出了五服不知道多远的远亲,觉醒了一位远古大神的血脉这才成了历容的伴读。后来历容被天界和亲来了地府,枫平就是作为随从一并被打包过来的。
但是,他在天界时一直暗恋着一个神仙姐姐,再怎么贪恋权势也不至于当众勾引冥玄。再后来,当他的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时候,又突然下了次界,绿了个人。
人间人那么多,他怎么就偏偏找上了墨善柔这个小世界女主?而且,自从墨善柔生下孩子后,她身上的气运一直在往孩子身上转移。
结合诸多疑点来分析,关键点还在那孩子身上。
但这个孩子左看右看也没什么蹊跷,最终几人还是走了条捷径——当事人就在现场,孽镜一照全都知道。
事情并不是众人所想那种惊心动魄的谍战片权谋片,而是关系乱的不能再乱的言情片。
看完孽镜的崔珏表示,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狗血。
枫平被和亲时打包送来不是阴谋,而是他情敌做的手脚。勾引冥玄这是被下了蛊,事后心灰意冷时发现墨善柔是他的神仙姐姐转世,愣是把好好的总裁文剧情改成了霸道神仙爱上我。至于刺杀,枫平只是因为知道自己付不起赔偿款受不住惩罚索性袖里藏刀,准备拼一把后下地狱。
毕竟,地狱免费住。
老婆孩子怎么办?枫平倒是没有想,反正地府有福利机构,死后清算完毕送过去就是了。他没能力负这个责。
实力鉴定,枫平与墨善柔这对渣男渣女还是凑一对好,别祸害别人了。
君不见刘傲天郁闷到自闭,冥玄头上有点绿。这二人能把一个霸总搞自闭,一个君王搞抑郁,这简直是神一般的祸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