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跃然开着车在午夜公路上奔驰,后边有恶鬼疯狂追赶,车里几个人吓得心快跳出来了,车开的也快要飞起来了。幸好晚上没有人没车,否则的话不知酿成了什么大祸了。
也怪,怎么会一辆车都没有呢?梅跃然和军子感到了奇怪。
他们选定的广场很快就到了,开得飞快的汽车忽然一个转弯,大大咧咧的斜穿过路口,刚过了路口又是一个转弯儿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广场。
接连的急转弯让车里的人失去平衡东倒西歪,前边的俩人还能稳住,后边的苏格儿可就身不由己了。在车厢里左摇右晃,坐都坐不住,要不是系着安全带肯定得像个皮球一样在车里翻滚的了。
蔓草虽然是四条腿还是有法力的妖精,但是这弯儿转的太急,她一点儿没防备,被甩的砰地一声撞到了车门上去,掉下来后用爪子死死的抓座椅,昂贵的座椅被尖利的爪子抓的烂乎乎的。
车又冲上几级阶梯开到了广场上去,车里的人更是给颠了个七荤八素。
梅跃然虽然被苏格儿骗说小道士就在后面,但这可是他第一次见鬼,还是被说的极度危险的恶鬼,就算平时心理素质再好这会儿也没那么坚强镇定了。他心里害怕不敢松油门儿,在广场上转了两个圈儿才停下来。
车停下的时候苏格儿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要吐出来了,这一通甩算是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搅匀了,脑袋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梅跃然和军子脸色也十分难看,但是坐在前面比起苏格儿看起来好一些。
虽然都很难受,但是三个人现在可顾不上矫情。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地窝在车里攥着符咒,缩着身体小心地往外面看。外面静悄悄的,只看到广场周围稀疏地灯光照耀着光秃的树枝。
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道士也看不见恶鬼,他们先前说过的巡逻的人就更没有了。这个大冷天儿谁吃饱了撑得到这个地方来啊?就是有皮毛的流浪猫在这里待半夜也能冻死。
哦,他们可不想看见别的,但是迫切地想看见的是那个道士,那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但是这根稻草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不是说他们到他也就到了吗?怎么还没看见影子?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吗?
虽然疑惑但是可没哪个人有胆子敢打开车门,就是玻璃也不敢降下来。
不过被车甩的最为严重的蔓草在车一停下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了。它一点儿也不害怕,但是非常紧张,竖起两只耳朵目光炯炯地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它强烈地感受到了那只鬼身上的戾气,感觉它就在车外面,离他们非常地近。但是不知道它具体在哪个地方。很奇怪,凭她的眼力把车周围都看了也没发现那个鬼的踪影?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她在车里不安地来回走。
梅跃然和军子都歪着头看它,但是他们以为这是小动物惊慌害怕状况下的正常表现。
“唉,格儿,让你的小狐狸安静!”梅跃然低声喊道。
苏格儿知道蔓草是在寻找鬼的踪迹,只好也压着声音说:“没事的,她能看见人看不到的。”
“这个我刚才就知道了。但是它现在在害怕,别让她惊动了那个东西!”梅跃然心说自己又没失忆,去吸引鬼的就是它嘛!“
苏格儿没办法对他们解释,只好摸了摸蔓草以示安抚。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一时间车里寂静无声,外面也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这一辆载着三个人一只狐狸的车停在这里而已。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也越来越觉得恐怖,心里越来越慌乱。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风暴一来就是惊涛骇浪,顷刻就将一切全部毁掉。
他们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如翻江倒海一般,火烧火燎又浑身冰凉刺骨,反正就是浑身难受。对于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也一无所知。不知道道士去哪里了也不知道那个跟着他们的鬼在什么地方。
那个道士怎么还不出现?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五分钟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让人心里不安又烦躁。
过了一会儿梅跃然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道:“那个……在哪里?鹿道长在什么地方?格儿你看见了吗?”
苏格儿急的心都揪起来了,她去哪里看得见那个道士啊?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在不在这里都两说着呢。眼下该怎么办啊?
刚才自己对梅跃然和军子撒谎说道士也在后面,他们肯定以为他就在这里,这个时候要是对他们坦白自己刚才都没有看到他,说不定会别他们两个给宰了。不行,就是打死也不能告诉他们实话,否则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都是那头鹿,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事先说好的事情不遵守呢?早知道这样她宁可让梅跃然知道宜言的身份,也不会找他了。都怪那个乐师,让自己去找他……
想到乐师她心中忽然一惊,对呀,鹿是乐师推荐的人。而且他在幽居住了那么长时间,这次有事却忽然走掉,难道他另有图谋?这鹿的行为是受他指使?
不能吧,自己虽然不大欢迎他去幽居,但是收了宝石之后就没有再对他表现出不欢迎了,他对自己也有说有笑的不像是要害自己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管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还有她的小狐狸呢!
她用胳膊碰了碰蔓草,用嘴型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蔓草冲她眨眨眼睛,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又不能开口问她。
苏格儿懊丧地皱着脸,一手抓着护身符一手抓着符咒护身。
她说道:“我……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什么都没有……没看见他们到哪儿去了。反正你们抓好符咒,千万不要松手。”虽然不知道这符咒到底有没有用。
前面的两个人见能看到道士和鬼的苏格儿也看不见他们的踪迹了,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道士把那个鬼抓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是那样,那他们还在这里傻愣着干什么?
梅跃然朝左右张望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说:“要不然我们这样,把车……往前开一下怎么样?”
“为什么要往前开?”军子问道。
梅跃然迟疑了一下说:“万一他们在树后面那里,或者在那石柱后面,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一团乱麻的苏格儿听见这话忽然心里一动:对呀,那鬼是追不上他们的车的,逃跑的话应该也追不上吧,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坐以待毙,还不如开着车走人。反正那小鬼是闻着蔓草身上的红绳来的,到时候解开了扔出去应该就能摆脱它吧!到时候再让宜言来收拾它就行了。
她急忙说道:“我看还是别看了,走,我们往回走……”
“回去?”梅跃然和军子回过头来吃惊不解地看着她。梅跃然问:“为什么又要回去啊?”
苏格儿说:“因为我们的事情做完了啊!你们忘了,我们只是负责把它引过来。”
梅跃然和军子怔了一下,再一想忽然恍然大悟。道士确实只说让他们把鬼给引到没人的地方来,并没有说还要他们做别的。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了,所以他们待在这里也没有用。
一想通可以离开这里顿时轻松了,梅跃然抓住方向盘开车要走,但是脚才一踩油门,车后面忽然砰地一声巨响,响声划破了夜空,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车下面给喷出去,连车身都给震地弹起来了剧烈地晃动。
现在一点儿小动静都能把他们吓着,更不用说这么大的动静儿了,车里的人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苏格儿张开嘴巴高声尖叫。
梅跃然和军子也给吓的要命,脸色煞白,嘴唇儿发青,没有一丝血色。睁大了眼睛往后面看。就连蔓草都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
“什么……是什么东西?”梅跃然声音颤抖地大叫一声。
“好像是……排气管儿……会不会是……”军子才说了几个字脸上已经汗如雨下,就是在大胆也没遇上过这种事情。这地方又没有别的东西,好端端的车才停下怎么会发出这么大动静啊?
其实他不说出来梅跃然心里也明白,现在发生这么诡异的情况还能是什么,八成就是那个鬼所为了。
可是鬼出现了怎么道士还没有出现?他不是说他们到他也就到了吗?难道是吹牛的?他看向了苏格儿。
苏格儿心里有鬼更是知道情况险恶,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地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抱着蔓草,哪儿还能注意到梅跃然的注视呀!
可是蔓草忽然用力挣开了苏格儿,她跳到椅背上透过后车窗向外看,狭长地眼睛忽然冒出幽暗地绿光,接着嘴巴张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她这一叫让那几个原本就恐惧地人更加毛骨悚然,梅跃然和军子浑身瑟瑟发抖地握紧了手上的符纸,拿起来准备的防身的家伙——虽然这东西对付鬼根本不会有用。
苏格儿睁大眼睛往后面看过去,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知道蔓草应该是看见那个鬼了,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了?难道是刚才蔓草给自己的法力消失了?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梅跃然大声地质问:“那个道士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苏格儿目瞪口呆地看向梅跃然,梅跃然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可见是真的急了。但就算是对她着急她也无话可说?现在是生死攸关的危险时刻,道士是自己找的,只凭这一条就够她要背下所有的错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道士不在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蔓草的身上。性命攸关的时刻,就算是蔓草的身份要曝光在梅跃然和军子面前也顾不上了。
她忽然声音非常镇定地问道蔓草:“鬼在什么地方?它在干什么?”
蔓草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后面,听见苏格儿这样问自己忽然怔?她不确定苏格儿是不是真的要自己在外人面前说话,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眨巴着眼睛呆呆看着她。
不光是她发呆,梅跃然和军子也都呆住了,苏格儿这是疯了吗?竟然问狐狸鬼在做什么?这狐狸能告诉她吗?
苏格儿继续摇着蔓草的身体催促:“你快说呀?”
梅跃然和军子都睁大了不可思议地眼睛。梅跃然真以为苏格儿吓疯了,大声叫:“苏格儿你在干嘛?醒醒……”
“你别说话!”苏格儿大喝一声打断他,继续对蔓草说:“说吧说吧,再不说就要死了……”
蔓草见苏格儿真的要自己说话了便张口说:“我……”可才说了一个字忽然眼神一凛看向苏格儿后面的车窗,身体倏然一跃从苏格儿身上跳过去,扑到了车窗上冲外面呲着牙恐吓威胁。
苏格儿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只见是一个黢黑地东西趴在车窗外面,两只圆溜溜的红色眼睛异常狠厉,牙齿狰狞地张开噬咬着玻璃。外面一只鬼里面一只妖精隔着玻璃互相恐吓。
“啊……”她吓得大叫,本能地往反方向倒去。难怪找不到鬼了,难怪刚才汽车里喷出了东西,原来是这鬼钻到排气管儿里去了。
前一刻还在为小狐狸说话发呆的梅跃然和军子此时也惊慌失措地朝小狐狸看了过去,但是他们看不见鬼,只看见车窗外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好像玻璃上被风吹上了脏东西一样。
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能想到是怎么回事,知道是那个小鬼找上来了。梅跃然可不是个胆小的怂货,他一咬牙,解开安全带提着棒球棍爬到了后面去。
“外面怎么回事?”他抓着苏格儿的肩膀一把将她提得坐起来。
苏格儿指着窗外大叫:“鬼呀鬼呀,黑色的鬼在咬玻璃……”
“果然是这么回事儿!”梅跃然咬着牙低吼一声。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被鬼吓得的过头儿了也就不怕了,梅跃然豁出去了,这小鬼敢来要人的命,自己就再让它死一回。他怒火中烧,薅住蔓草的脖子把她给提了下来,举着棒球棍朝车窗砸过去。
苏格儿看见他要干什么,使出浑身力气抱住了他的胳膊:“它是鬼怎么会怕这个?你把玻璃打破了它就进来了。”
梅跃然说:“这是车玻璃不是鱼缸上的玻璃,打一下也掉不下来。我打一下把它给震下去。军子你开车。”
苏格儿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万一掉下来呢?它是鬼,有个缝说不定就进来了!”
军子早已经爬到了驾驶座上,他叫着:“用符咒去打它。”
军子点醒了梅跃然,他光顾生气把符咒给忘了。可是那个道士都没影子了这符咒还管用吗?他心里也犯嘀咕,虽然犯嘀咕但手上麻利地把符咒缠到了棒球棍上。
苏格儿抱住了蔓草,她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实在不行还有自己的护身符呢,这可是玉灵给的装有剑气的护身符,一定会有用的,就是不知道能管用几次。
梅跃然眯着眼睛朝玻璃挥杆,正当这时忽然听见外面大叫一声:“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