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不想在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决定把那些男鬼、女鬼通通都带回地府去。
虽然阴司有规定,对于没有罪责的鬼魂,可以遵照他们的意愿轮回或者是留在阳间,可是这么多死了好几百年的鬼魂突然聚集出现,肯定是有问题。
而且还有的声称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这岂能是正常事?需得报给阴司主事和阎王知道。
这些活人既然是苏格儿带进来的,那肯定就是上仙的意思。活人的事不归他们管,上仙的事更容不得他们来插手,所以就任其在森林里游荡吧,是留是走全凭上仙决定。
至于这个抱琴的白衣男人他们更加的重视。他竟然会弹奏惊扰魂魄的《招魂曲》,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然更是要带回阴司去问话。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啊?就算是真的那也得带回去,万一出了问题他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不过他们又不能立刻将他们带走,因为在这个地方弹奏出这样的声音,肯定是早已经惊动了住在幽居里的上仙。这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事情上仙一定全都知晓。
虽然上仙未曾来管这闲事,但是就这样将鬼魂带走未免太过放肆,必定要向他有个交代才行。
无论如何,鬼闹出事那都属于是阴司的责任,何况就在这么近的地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能一走了之,不然以后追究起来他们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阴差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一致决定带这个白衣鬼去向上仙请罪,是带回地府还是要罚全由他来决定。
商量完以后,其中一个阴差阴声对白衣男人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地弹奏招魂曲音,此处岂是你这孤魂野鬼能够放肆的!速跟我们走,去认领你的罪过。”
那白衣男人听了他这番话还是不慌不忙的,脸上也没有表情。他本来已经是魂魄了,却还像是束缚在身体里一样没有表情变化,好像这副表情已经印在了他的灵魂里。
他双手抱起古琴,对阴差说道:“我知自己犯下了罪过,甘愿去地府领罚!不过这把古琴在那山洞中已经不知几载,好容易重见了天日,不忍它再被弃之荒野,因此恳请差官允许,让我把琴交给这些人,让他们将其到人间去替它寻觅有缘人!”
谭辛和杨道士心思一动,目光都看向了那把黑色古琴。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伤告诉他们,之前在森林里发生的一切,红衣女人、被红灯笼围起来的房子那些都不是幻觉。还有这白衣男人曾经答应过要送他们离开。
如此说来,他现在说要将琴给他们,这就是变相的遵守承诺,要让他们离开森林吗?
当然,如果他要赴地府的话,这琴是带不走的!可是刚才杨道士可是出卖过他的,怎么还会愿意让他们出去?这鬼当真是一点儿仇也不记?
不过,这些阴差会因为找到了真正弹奏招魂曲的人就放过他们,不再追究责任了吗?
只听见阴差说道:“你这无知的鬼魂,自己都要去地府了还管琴做什么?真是迂腐!”
又一个阴差接着说:“交给他们又怎样?他们已经不能离开森林了,琴交到他们手里琴也到不了人间。不如把这琴……”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同时看向旁边的阴差,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其他的阴差不明白他的想法,便问:“是什么打算?”
那个阴差又接着说:“他弹琴惊扰了人,不如就拿这琴去赔罪吧!”
“是说将此琴送给那一位?”另一阴差说。
提议的阴差说:“正是此意!”
“也好!”又一个阴差附和。
其他阴差听到这个提议纷纷附和!他们想把琴送给玉灵去,说是赔罪,但是也有供奉上仙的意思!
谭辛和杨道士听见阴差说他们不能离开森林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心里顿时冰凉一片,心惊胆战。
阴差果然是不让他们离开这里!不能离开的意思就是……他们要被困死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还是要让他们活不到出去的那一刻?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听到了阴差说的话。
至此已经听他们两次提到那一位了,而且要把这琴去送给那一位。
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一位是谁,但却可以猜得出是在他们之上,地位更高的人。而且据他们之前的话,他们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应该也是和那一位有关的。
他们两人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思考也毫无头绪。他们自认没有得罪过厉害的人,不应该有人来要他们的性命。
那么为何要整治他们呢?难道是因为进来了这个不该来的地方?
如果是因为来这里而让“那一位”生气,那人很可能就在这里。
可是如果在这里为什么对红衣女人和花乐坊的存在视而不见?难道还有女的本领也不能使他发现?
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可就太厉害了!
两个人被搅乱了心思,完全理不出个头绪。这个森林里的古怪不凡让他们诧异心惊,而已感到无力。他在心里骂自己真的是太白痴了,怎么会想到进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们也很想知道“那一位”是谁,就算是得罪也得知道得罪的是谁吧!
不过这些阴差说话都很谨慎有分寸,他们不会在人和鬼面前说出神仙的存在,只用“那一位”来代替,因此谭辛和杨道士就算绞尽脑汁也猜不到神仙身上去。
“阴……阴差大人!”杨道士忽然惊慌地大声叫起来,“我们两人……我们是学道术的,给人驱邪祟,除恶鬼。进来森林也是受人之托除鬼,我们不应该被困死在这里。”
阴差正在讨论给上仙送琴的事呢,突然听见叫冤,都朝他看过来。
其中一个阴差就说:“你二人的事不归我们管。不过你们一定是做过不该做的事,只不过不自知罢了!”
听了他的话谭辛和杨道士更加惊疑了,他们做过不该做的事?哪一件事是不该做的?
当然了,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可是想不到做的哪件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几个阴差不理会他们了,他们只管阴魂,对于有肉体的活人不敢兴趣。而且也不想和他们多说,万一泄露了上仙的事情他们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又见那个没有发表过赞成送琴的阴差向白衣男人走进了一步,离的很近。
他非常地高,几乎高出了白衣男人一倍,好像是一棵古树一样。又因为他的身份,让白衣男人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强势地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