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小的身子深陷在病床中,如果不是脑袋上那一点黑色头发,他弱小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双目紧闭,秀气的眉毛轻皱,述说着不属于他年龄的痛苦和不安。
辰潇站在病床前,望着小星难掩心痛,怔怔出神。
一个幼龄的孩子,究竟能承载多少残酷?辰潇以为,城市中的人势利世故,自私虚伪,没想到山村人的愚昧无知也能将人伤害到如此彻底。离谱的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小星,根本是那些人无知下的牺牲品。
小星当时流了很多血,牛角村位置闭塞,好在辰潇有一台小面包。开车来到镇上防治所,三更半夜的没人上班,折腾了一夜才赶到最近的小城医院。
然后辰潇被护士推开,脑子里乱哄哄的看着急诊室忙成一团。
“快!去血库调血!”
“麻醉,准备缝合伤口!”
“时间拖得太久,孩子高烧不退!”
……
好大一阵折腾之后,一位医生对辰潇责怪道:“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深又长,划过了整个背部。受了伤,也不及时送来!”
“孩子怎么样?”辰潇承受着对方的责备,只顾焦急的问。
“送来的时间晚了,如果烧能快点退,就算脱离了危险。不过,小孩子抵抗力没有成人强,现在还不好说,而且这孩子明显营养跟不上。还有,他头部受到过撞击,目前情况不明。”
“那怎么办?”
“等吧,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说完就走,拐了弯之后,不屑的摇头,“把孩子虐打成这样,现在才来焦急有什么用。”看人不能看表面,说不定,他就是那施虐的人。
“郑医生,看他的焦急不像装出来的,真的是他虐待孩子吗?”一年轻护士凑上前来问道。
“不知道。”
“我觉得不是他,他气质清俊出尘,这种事做不出来。”
有其他护士凑上来,“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是啊,那孩子真可怜……”
郑医生敲敲墙壁,“你们的病人不用照顾了?现在是闲聊时间?”
护士们立刻散伙,有两个暗中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本来嘛……”
别人的议论,传不进辰潇耳里,他只是焦急着,小星怎么还不醒来。那些氧气罩,管子,针头,都不应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甚至因为伤在背部,他现在只能趴着。
很难过吧……伸出手,那手有些苍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辰潇轻柔的抚平小星微皱的眉。
“辰叔叔。”
辰潇回头,看见走进来的两人,勉强笑了笑,“村长,大牛。”
“小星怎么样?”村长不敢和辰潇对视,他是村长,出了这样的事,得负一定的责任。
“还没醒。”
大牛盯着床上的小孩,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只知道,最能吃的自己,一天没吃多少东西,肚子总是饱的。
“我们出去说。”辰潇说完,帮小星掖了下被子。
***
B国,高级军方医院,特级病房。
“什么?没抓到人?”白利的怒吼声震得病房中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大伯,小心您的伤。”一年轻人急忙扶着白利的肩膀,往后面塞了个枕头。
这年轻人长相颇为俊朗,是白家旁系里较为突出的子孙之一,名叫白文渊,从辈分上,唤白利为大伯。这次白利受了伤,他端水倒茶,一直不离身的精心照顾白利。
“哼,没用的东西!瓮中捉鳖也抓不到!”白利气得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就往下扔。白雅丽的死,让他心中怒火滔天,发誓要让对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书正好砸在白家警卫队长肖力的额头上,肖力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姿笔挺的承受来自将军的怒火。
“肖力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责罚!当然要责罚!”
又一个杯子砸来,肖力刚毅的脸颊被划破一道血痕,却依然眼都不眨。
见此白文渊挑挑眉,问:“确信封锁工作没出纰漏?”
肖力不答,白家能命令他的只有白利和白雅丽,现在白雅丽死了,就只有白利。没得到回应,白文渊似乎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给白利倒了杯热水,从侧面看,笑容格外的俊朗。
白利接过水喝了一口,消了点气,沉声道:“说说具体情况。”
“是。”肖力看了看白文渊,等着将军将闲杂人等遣出。白文渊笑容加深。
白利不耐烦的皱眉,“说!”
“是!”
肖力不敢停留,简短的汇报道:“小姐中弹后的五秒钟之内,包围圈已经形成,三十秒之后,大厅封锁,五十秒,整座宅子封锁。所有宾客上洗手间均有专人陪同监视,暂时没发现可疑之处。”
“莫非杀手会飞不成?”
白利皱眉,肖力的措施没有出错,按理来讲,那杀手应该插翅也难飞。
“之前的警卫呢?到哪去了?”他指的是刺杀之前负责把守三楼的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