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囚》?”
酒店的房间内,范志明自言自语,冷笑着点开洛阳的新作品。
他倒要看看,洛阳到底是凭什么让自己闭嘴,如果对方的作品并没有说服力,那么范志明一定会采取狠狠地反击。
【b先生死了。就在他搬进这座大楼不到二十四小时。
b先生是昨夜,不,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0点住进来的。那时夜雾弥漫,有两个黑衣男子陪着他,拎着三只大提箱,敲开我值班的房门,要租一间不带家具的房子。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因为大多数人都想要有家具的房间……】
故事的开局,就直接道出了某种结果,算是比较新奇的写法。
不过刚开始,也留下了一些疑点,b先生为什么刚好处于零点住进来,为什么想要不带家具的房间?
范志明拿起本子,写写画画,一边看《一日囚》,一边记录下一些细节问题——这是他的习惯,虽然喜欢嘴炮,也对名利充满了渴望,但本身并不完全是废物,他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
顺着正文,范志明继续看了下去,记录做的越发频繁。
【对这个死去的人,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认识他只有二十几个钟头,但却像是多年的老友似的。细究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见我都表现出老友一般的熟络。
b先生真的有些古怪。他的精力一定非常旺盛,单看外表会被欺骗的,他苍白憔悴,仿佛弱不禁风,但是他整整一天频繁地出入于大楼内外,仅仅被我看见的就有十几次。他好像可以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又突然间出现在那里。
自从午夜安排好房间,我第一次看见b先生竟是在半分钟后。谁知道他是怎么样飞快地、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楼,无声地站在我旁边。】
“这是为什么……等等,书名好像叫《一日囚》,难道这个b先生是被人囚禁了?”
范志明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如果b先生是囚犯,那么为什么会行为如此的怪异呢,难道他是在向主角求救、亦或者是在提示主角什么东西吗?
等等,范志明的脸色忽然更加难看了。
他狠狠的怒声自语道:“混蛋,囚犯,想要越狱吗,难道是针对我的《风声》故意写出来的作品?”
意识到这一点,范志明立刻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他现在可是龙国科幻奖的得主,实力有目共睹,对方竟然还敢以科幻文向自己挑衅,确定没有搞错吗?
“或者你写的,有点意思。”
“但恐怕,也仅仅停留在有点意思而已了。”
“如果你后文没有合理解释,那这篇文顶多算是优秀的悬疑,而非科幻!”
范志明冷哼一声,连续闪过数个想法,心中稍稍平静了些许,然后再读看起了《一日囚》的后续剧情。
【老太太低声说:“他很怪!”
这我知道,但怎么跟她说呢?
她看见b消失在拐角,把嘴凑在我耳边说:“刚才我听见他的房子里有人在哭!”
“哭?”我觉得她太敏感了。
“没错!我趴在门上听到了!”她忽然转向里面,脸上皱起惊恐的纹路。
b先生又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也百思不解,但是客气地问了一句:“您丢的东西找到了吗?”
“什么?”他抬起头来,惊疑地望着我,“什么东西?”
真是莫名其妙……】
又是这种充满了提示性的文字,仿佛是在考验读者的智商。
“b先生似乎活的很痛苦,而且他好似鬼魂一般神出鬼没,另外他的记忆力也是非常的不好,经常在转身之际就忘记前一刻的事情——他是一个患有记忆障碍的罪犯吗?”
范志明一条条线索的分析着。
忽然,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波动,他停留在笔记本上的笔开始写写画画,一条条线索杂乱纷扰——他把这个视为自己和洛阳的一次交锋,首先自己要搞清楚《一日囚》的意图。
“难道重点在于我吗?”
“会不会,老太太、我这些角色都是精神病?”
“b先生被人诬陷有精神病,活在一群精神病中间的确和囚犯差不多了,所以他很痛苦,而让b先生住进精神病院的根源,就是他那十分健忘的记性……好像解释的太勉强了……”
范志明摇了摇头,如果是这种解释,那么《一日囚》将会沦为三流。
重点到底在哪儿呢……为什么叫一日囚,一日……囚犯,这个名字的涵义,是说b先生仅仅住了一天就自杀了吗……
范志明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这让范志明心中十分的郁结,他干脆不去想了,而是顺着剧情让洛阳这个作者本人去揭晓故事的答案。
【“路灯?”
“对,它一直在那儿吗?”
我仔细看了看路灯,又看看他:“当然,它早就在那儿,一直在。”
“它……没有……没有被打破过?”他耳语似地问我,仿佛心怀恐惧。
“没有吧。”我摇摇头。这是拿不准的,附近的顽童很多,而我来这儿当管理员才两个月。
他问出一个令我浑身发冷的问题:“你没看见过路灯碎片从地面上飞起来,自动地重新组合好吗?”
阳光灿烂,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我的心像被看不见的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看出我在害怕,就笑一笑进去了。】
嘴上说着不去考虑,但事实上范志明又去忍不住想原因了,b先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充满了怪异的味道,作者对读者的提醒显然已经越发的清楚。
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看出点儿什么了呀!
范志明握着笔的手越发用力,视线重新落到写满线索的小本子上——某一个瞬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以往常三倍的速度快速跳跃起来,也让他的脸色因为过于激烈的心跳,而变得越发苍白起来——如果是那样,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一日囚,是罪犯b先生,永远的,被囚禁在了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