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离大宝租房子的地方有点远,许桐每天早出晚归,而公司缺人手,经常忙得一团乱糟糟,毕业后除了做会计工作,别的工作还真没经手过,所以做这些文员之类的工作,她反儿相当生手,只是会计工作明显比这些工作复杂一些,许桐略略忙乱一阵,就理清了头绪,不出半个月就可以替顾一寒与毕宝芝在公司抵挡一面了。
毕宝芝与顾一寒跑单就经常不在公司,公司就常常只有许桐与老吴两人,展星公司除了薪水低点,这是让许桐唯一不舒服的地方,不管怎么讲老吴落到今天连会计都做不成的下场跟冬晨是有关系的,而冬晨曾经是她的前夫。
老吴整天好象都在拆打那些外观不太好的包装,许桐几次想跟老吴说点工作以外的话,话都只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银行卡很快就补了下来,许桐一看里面真有七个月的工资,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就有三十多万。有了这笔钱,又有了新工作,许桐更有信心生下肚里的孩子,找明瑄,养冬晨,混乱的日子正在远离她,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小贝被调到区法院后。在许桐与大宝面前,他装出无所谓,实际上却一直萎麋着,不管怎么样,曾是市法院最被看好的一颗新星,甚至遭到不少同期毕业的高材生们嫉妒,被调到了区法院的小贝真恨不得找个龟壳缩进去,不见人才好。
小贝所在的这个区法院离市区最无,比较接近许阿娘买房的地段,四处都在建,法院的民庭除了处理几桩离婚案,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管理还极其松懈,一到下午三四点钟。法院就没几个人了,小贝失望之极,正好要查明瑄的事,见大家溜号,自然也早早溜回家忙自己的事。
小贝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与市公安那个文职朋友成了好朋友,听这个文职朋友说执行大队的正副队长都特别贪,为了早日把明瑄找到,就与许桐商量给这正副队长各送了一笔钱。
许桐印了厚厚的寻人启示,每天上下班都一路发,除了照顾许阿娘,就是一心一意地等着冬晨的回信,再希望就是能从公安得到一些明瑄的进展,然后花多少钱,她也要去寻找,可是公安只查到玫姐出了小区就打车走了,那出租车查了半个多月还没查到是哪一辆。而且小贝托人送的钱还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人家还把那文职朋友训斥了一通。
许桐才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是钱也行不通的,对公安办事的速度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对已经丢失了三个月的明瑄要多心痛就有多心疼,好在肚里又有了新的希望可以支撑着她,否则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经过郭允文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还有陈大娘和姐弟三人的照顾,许阿娘不仅坐了起来,还能含混不清地说出几个字来,郭允文说许阿娘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进展很大,陈大娘和姐弟三人为这事都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许桐更希望许阿娘能早些开口,可以把那出事那日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也是条线索。
小贝见许阿娘能坐得起来,赶紧去买了个轮椅备着,说许阿娘能坐时间长的时候,就推她出去走走,心情一好,弄不好恢复得更快,一家人对未来的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许桐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家里的信箱,看有没有冬晨的回信,每次打开之前是一种迫切,打开不见有,就是一股失望。
终于在许桐准备写第二封信的时候,信箱里有了一封快递,许桐太激动急切。手抬得太快太猛一下撞在信箱的铁门上,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血就流了出来,许桐顾不得受伤的手背,赶紧把信拿了出来,放在胸口,厚厚的一迭,让她觉得这么多天的等待和挂念都值了,吸口气,许桐才把信拿到眼前,仔细一看竟是自己寄给冬晨的那封挂号信给退了回来,上面写着“查无此人”!
许桐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四个字,想了好半天,居然只能掏出电话打给陈风哥,陈风哥一接电话就问:“许二珍,你终于又想起我了!”
“陈风哥,冬晨没在我们上次去的那个监狱!”
“什么,没在?不可能呀,黄区长告诉我的,他不会骗我呀!”
“你再查查,我给冬晨写的信退回来了。说是‘查无此人’!”
“这怎么可能?”陈风哥有些想不透彻地说,“把你写的地址再念念,我再去问问!”
许桐照着快递上的念完,挂了电话就往家里走,刚一到家门,陈风哥的电话就打来了:“许二珍,没错,岳冬晨是关在那儿的,黄区长前不久还去看过他!”
许桐一听眼泪就涌了上来,拼命忍住问:“那为什么会‘查无此人’?”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想会不会是他不太想回信!”
“那黄区长有没有跟你讲冬晨现在怎么样?”
“我跟岳冬晨只不过是情敌,又没什么交情,我能问太多吗,问多了,那黄区长不是会觉得我很奇怪!”
“我不管,那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二珍,你别任性好不好,这就证明上次我们去,岳冬晨不见我们,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你这次再这么没头没脑地去,我敢肯定跟上次一样的结果,这有意义吗?”
许桐怕被房间里的许阿娘听到了,转身离开房门,躲到楼上去才说:“那他为什么不见我们,又连我写的信都不看?”
“这个…,我又不是岳冬晨,我怎么知道?我觉得你还是先从自己找原因,你好好检讨检讨,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比如跟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性还有什么过于亲密的接触!”
“你放屁!”
“好了,二珍别生气了,我只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这前夫还挺龟毛的,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出了事,看样子他还要把气全撒你身上,他还是男人不是男人!”
“陈风哥,我不要听这些话!”
“可我现在对这岳冬晨,满肚子只有这些话!”
“那我就不听了!”
“好,好,让我想想,对岳冬晨还能有别的话没?”好一会陈风哥才可怜巴巴地说,“二珍,我真想不出冬晨还有什么好的!”
许桐“啪”地挂了电话,捧着那封退回来的快递坐楼梯道上就哭了起来,没一会陈风哥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二珍,还在难受?”
许桐带着哭意地“嗯”了一声,陈风哥才说,“二珍,你仔细想想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误会?”
许桐摇了摇头说:“风哥,我们真的没有!我们第二天一大早要出去渡假的,还没出家门口就出了事!”
“是呀,按理说公安把你抓去,也没审过你什么!”
许桐好一会才说:“陈风哥。你说公安把我抓去关了这么久,然后问我些无关痛痒的话,正常吗?”
“许二珍,我有个兄弟犯了一点小事,被逮进去,可没有你这种礼遇!会不会你签字的东西和你所回答的东西不一样呀?”
“我当时没有戴眼镜,灯光又暗。头又昏昏的!但可以肯定,在那种状况下,担心他们让我签对冬百不利东西的警惕是有的,签字的那份东西看过的,绝对跟冬晨没有任何关系!”
“可从整个过程来讲,他们就该利用这个,让你签的是另一份东西!”
“小贝也这么怀疑过。他们让我签了另一份东西,他说如果是这样,那份东西应该是给冬晨定罪的证据,而且我作为证人,是要到场与冬晨对证的,但是小贝查了刑侦调查记录,没有我签过字的任何证据,案子从头到尾就是冬晨自己认的罪!”
“所以这就奇怪了!岳冬晨挺精明一个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吃错药了或者觉得他的经历独缺少坐牢这一环,体验生活去了!”
许桐又不爱听了,陈风哥赶紧检讨地说:“二珍,我讲错了还不行!”
“如果有我签字的那份证据就好了,小贝说立刻就可以报案,不仅可以为冬晨翻案,还可以作为他们非法拘捕我的证据!现在我被人非法拘押的事没有证人没有证据,就跟做了场梦一样,连小区的录像都查不到,小贝说这些所谓的公安好象计划非常周密,进小区只有抓冬晨那批警察的记录和录像,没有我的,他不甘,一天班也不上总去翻录象,小区的人都不高兴他了!”
“最好报案让公安去翻,小区的人就不敢不高兴了!”
“小贝说报了案也得立案,人家不立案,也不会去查的,就好象瑄儿。我们报了案,也确实丢了这么久,还有玫姐抱走孩子的录像,人家公安…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对我们的追问除了不耐烦,就是冷漠!”
“二珍,你先别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你那小东西挺讨厌的,可是他丢了,我这心呀,一天也毛毛的,挺着急的,我问过黄区长。黄区长只说不太好办!”
“为什么不太好办,是不是需要钱,我可以给钱?”
“可是我送了钱,他们没要!”
“送少了吧!”
“我一次就送了五万!”
“咦,那就奇怪了,反正你是报了案,他们也得破案的,五万收了也是办,不收也是办,这也不算特别小的一个数目了,为啥这次廉洁起来了?”
“陈风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里有什么端倪,难不成是送钱的人不可靠?还是钱送少了,少了,我再加都可以呀!”
“有什么可靠不可靠的,如果一定得可靠,我那些在道上混的小兄弟怎么知道!”
“那为什么!”
“你是不是又在哪儿不经意惹着人家了!”
“怎么可能,你都知道我的性子,可是为了瑄儿,我每次去公安都低声下气,生怕气大一点让他们不高兴了!”
陈风哥听了忙说:“二珍,这还真挺难为你的!”
许桐知道陈风哥在挖苦讽刺她,苦笑了一下,陈风哥又说:“对了,一直想问你一桩事,今天小冉到税所来,她说你被昊宇给炒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陈风哥一直想岔话,许桐都在无限悲切中,他都岔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