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子一听一头雾水:“老大,昆子敢吗?打死昆子,昆子也不敢做瞒着你的事!”
“是吗,你确定?”
“当然,老大,昆子去找女人的事,都给老大汇报,还有什么能瞒着老大的!”
“好,既然你这么肯定,我就问你,那年刚回来,我让你去霍九天的老家,那我在‘野蔷薇’的事,是谁安排的?”
昆子一听便紧张起来问:“老大,那天是七月十五,本来是你每年心情最不好的日子,兄弟们都挺怕这七月十五的,但回国那天的七月十五,昆子虽然当时不在,后来听兄弟们讲起,那天你难得的高兴呀!”
“我为什么会高兴?”冬晨不想跟人解释。他的母亲就是七月十五这天死的,然后他的父亲也是这一天在一有名的圣地滑雪时摔死的,虽然迄今为止,包括他爷爷在内都没弄清楚他父亲为什么摔得那么巧,但他确实是七月十五这天没了父母的,于是冷冷地问。
“那天你去公墓回来,就去了‘野蔷薇’。本来心情极不好的,只是在吧台喝酒的时候,遇到了你的一个老同学马攸路,你一下认出了他,兄弟们隐约听你说是什么小学时最铁的哥们,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他,兄弟们握破坏你喝酒的气氛,自然全躲一边去了,为了这事,我还把那几个真到一边找乐的兄弟们清理了一顿!”
“讲重点!”
“他们说你一高兴就跟你那同学喝了起来,好些年没见老大有这么畅快喝酒了,你们两一共喝掉了十多瓶白兰地,那个走路都走不稳!”
冬晨想那天是喝了不少,他没想到在自己最不开心的时候。遇到一个幼时遭遇远不如自己的马攸路,真算那天最大的一种安慰了。
昆子又接着说:“后来你跟你老同学就互相扶着进了电梯,有个兄弟说听着你们说什么正好都在同一层楼开了房!”
“然后呢!”
“那几个小子不敢去打扰老大,只能在大厅等着,一直等到天快亮你才下来,酒也醒了,人看上去挺高兴的,还打赏了守着的兄弟!但为了这事,我把那几个兄弟都罚了!”
“为什么?”
“老大,想想都后怕,一个人没跟着,万一真出点事怎么办,好在是没事!”
“我有那么娇气,就这样?”
“就这样!”
“房里那女人呢?”
“房间里的那女人?事成之后付了那女人讲好的一大笔钱,她乐滋滋地就走了!”说完昆子有几分不解地问,“老大,那女人来纠缠你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你们…没给她服避孕药?”冬晨知道昆子和他下面的人办这种事很妥当,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昆子一听就松了口气说,“老大,这你放心好了,避孕药是看着她吃下去的!”
冬晨一听又想不通了,既然是看着许桐吃下去的避孕药,那这明瑄打哪儿来的,难道是许桐对这药不敏感?昆子又说了一句:“那女人有气质,年青漂亮,二十岁,头次出来做,有人担保,绝对干净,避孕药的事,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这几个人不可能办不妥这事的!”
“那个女人你见过?”
“当然见过,给老大你挑女人,我怎么敢马虎,我就在外面办事,也让人传了照片认可的!”
冬晨一听就知道应该在哪里出了差错,自己与许桐交往的过程中,昆子经常见到许桐,却从未向自己提过许桐是他在“野蔷薇”找来侍候自己的人。而自己在外面逢场作戏的事,一直是昆子和他的人在经手,从未出过差错,自然从未想过许桐会怀上自己的孩子,如果许桐不是昆子给自己找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就解释得过去了。自己从十岁被爷爷送出国后,受过各种他乐意不乐意的培训,经历过许多自己并不想经历的事,但在任何场合下都以清醒著称,从未出过差错,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二十多年没去看过的母亲的墓,心情比哪一年的七月十五都灰暗,之后在“野蔷薇”遇着了马攸路,感触太多,喝了生平第一次的醉酒,和马攸路上楼后的事居然都记不太清了,或许,这就是他与许桐的缘分,孽缘,谁也逃不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马攸路进错了房间!
冬晨想通这一点不仅又纳闷:自己与马攸路进错了房间,那正确的是马攸路应该进许桐的房间。难道许桐去‘野蔷薇’那夜要交易的人就是马攸路?
想到这里,冬晨又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就马攸路这么个货色,许桐居然都…,不过冬晨转念又想起在大排档吃饭时,许桐与马攸路的举动分明根本不认识,他们的不认识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就是说他俩在这之前是不认识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怕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而不认识的两个人去“野蔷薇”开房,这就太奇怪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马攸路跟自己一样,是下面的人帮他安排的这桩事,虽冬晨从没去查过马攸路在忙活什么,凭感觉也知道马攸路绝对不具备这种实力。
于是冬晨又想不通了,昆子见冬晨似乎陷到什么里面去了,于是试探着叫了一声:“老大!”
冬晨回过神来才问:“你肯定查过马攸路在做什么?”
“他是老大的小学同学…”
“讲!”
“老大,你这同学本来就混迹于‘野蔷薇’一带,做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因为有副还过得去的皮囊,做的事…。按人们惯有说法,应该叫做鸭,他做这一行,顺带兼做点小偷小摸、小拐小骗的事!”
冬晨听了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本来我跟他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那时候,马攸路的父母离婚,我的父母也离了婚,所以我们两成了班上最说得来的,我挺纠结父母的事,他却豁达,对他父母的离婚压根不当回事,我喜欢惹事,他最喜欢跟着我惹事,走哪儿惹到哪儿。没想到离开了我,这么不成气候!”
“那是,老大,你就是大家伙的主心骨,没你在,谁也成不了气候!”
“胡说八道,马攸路呢,还在‘野蔷薇’混?”
“倒是没有,找更能歉钱的事混去了!”
“少绕弯子,到底做了哪种赚钱的事?”
“有阵子不是挺喜欢把老大忽悠到‘世纪姻缘’去吗,老大那时候心情不好,只有这马攸路来忽悠你的时候,你才能开心一点,见马攸路没有害老大的意思,他也只是想利用老大的相貌去争点黑钱,我怕给老大带来麻烦,他前面去给填了征婚的单子,我后面就偷偷给他处理掉了,昆子可不敢拦着老大去寻找这种难得的快乐!”
“又是满嘴废话,马攸路现在在哪里?”冬晨没想到自己还真是许桐眼里的一婚托,如果不是昆子。还真差点就被马攸路利用了,真当什么婚托了。
“在‘世纪姻缘’骗了不少女人,加起来有几十来万吧,就躲起来了!”
“给我把他找出来!”
“老大要找他算帐,是他骗你去‘世纪姻缘’的事?”
“是不是现在特别喜欢讲废话,让你找,你就赶紧去找!”
“是老大。据下面的人说,这个马攸路骗钱之前就四处跟人讲想回内地老家去了,而他的身份从来都是假的,没人知道他老家在哪里,所以他内地的老家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你是在告诉我,你找不着吗?”
“哪能呀,老大今天想多了解一点老同学。昆子就留余力地把知道的都告诉老大!”
“我记得马攸路讲过他父亲是北方人,父母到这里来打工,把他带来的,来这没多久父母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母亲忙着另结新欢,没时间管他!”冬晨说完摇了摇头,忽觉得自己在昆子面前流露太多,立刻一板脸说,“我是提醒你,马攸路的老家有可能是北方,当然也有可能躲回他母亲老家!”
“那老大,你的同学有讲他母亲是哪里人吗?”
“没有!”
昆子听了无语问苍天:老大,你这线索跟没提供有什么两样?
冬晨却站了起来说:“我这老同学对我相当重要,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给我把他揪出来,否则…”
“否则我自己滚,老大!”昆子可怜巴巴地接了话,冬晨拍了昆子的肩一下说:“不错,你很了解我!”说完冬晨扔下依旧可怜巴巴的昆子走进了病房。
昆子又糊涂了,明明最近一直怪怪的岳冬晨,脸上的神情虽没变化,但他能感到岳冬晨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这进去还带着一种轻松愉快,昆子觉得自己真的要疯掉了:老大越来越难捉摸了!
冬晨走进病房,脸上的笑还没换上去,明瑄的眼睛就瞪上了,小嘴也撇开了。可以动的那条小腿不晃动了,而是一动不动。
许桐一看明瑄的举动,就知道冬晨进来了,刚要开口说话,冬晨却在明瑄的床边坐下说:“累了一天一夜了,去躺会吧,我来看着瑄儿!”
“我不累!”许桐摇摇头,冬晨伸手摸了许桐的脸一下说,“眼圈都青了,女人可是累不得的!”
许桐有几分不明白,自打祝晴晴的事后,自己对冬晨的态度不好,冬晨对明瑄越发有疏远和冷漠了,不知这会突然用带着点暧昧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而许桐听得出冬晨的这种语气很友好,比威胁过她之后,所有的时候语气都好,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冬晨带着暧昧,许桐也不放心把明瑄交给他,于是没有松开手,冬晨却看向明瑄笑着说:“儿子,让妈歇一会好不好,爸爸来侍候你,行不?”
许桐打了个寒颤,这算明瑄出生以来,冬晨最带有感情色彩的一句话了,本来眼睛转到别处不看冬晨的明瑄自然听不明白冬晨的话,但冬晨说话的语气,他能感到,跟平常不同,这个经常在他面前晃,却连抱都少有抱他的男人,让他充满了好奇,他没有撇嘴了,而是把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转了过来盯着冬晨,眼珠一动也不动。
冬晨立刻得意地说:“桐桐,你看我们的儿子看我的表情多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