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辞官后,朱小青和赵玮的目的达成了,两人都感到很是痛快。万俟卨辞官意味着朝中主张议和的力量大为削弱,主战派的力量即将壮大起来。
绍兴十九年秋,金兵分四路南侵。一路从海上直取临安;一路从宿、亳,攻淮泗;一路出唐、邓,取荆襄;一路出秦、凤,侵四川。
完颜亮的这条分四路南侵的战略非常毒辣,旨在将宋朝的中心力量团团围住,给宋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同年十二月,汤思退为侍中御使陈俊卿所弹劾,被罢去相位,陈康伯独任右相。又起用正在患病的老将刘锜为江淮浙西制置使,领兵抵御。
赵构继位后,刘锜被赵构召见,赵构对他感到十分惊奇,特授予他为閤门宣赞舍人,将其派知岷州,任陇右都护。
建炎四年,刘锜率泾原军参加富平战役。富平之战,完颜宗辅以完颜娄室军为右翼,以完颜宗弼军为左翼发起进攻。宋军仓促迎战,失去统一指挥,五路军马各自为战。富平之战失利后,刘锜因此被贬为知绵州兼任沿边安抚使。
绍兴十年,在顺昌战役中刘锜大破金军的“铁浮图”和“拐子马”(骑兵军),使其损失过半。刘锜“遍诣诸营,抚劳官军及安慰中伤之人,盖家至户到,人人皆得其欢心”,鼓舞士气,准备再战。金军害怕刘锜派兵夜袭,加上大雨及颍河水涨,相持数日后,只得撤兵北归。经此一战,刘锜的威名远扬。顺昌之战阻遏了金军南侵的矛头,稳定了局势,被列入南宋“中兴十三处战功”之一。
绍兴十一年,刘锜又取得柘皋之战的胜利,柘皋之战是南宋“中兴十三处战功”之一,也是宋、金绍兴和议前的最后一次决战。
同年四月,高宗罢韩世忠、张俊、岳飞三位大将的兵权,刘锜因而自请退闲。七月,尽管岳飞请求不要罢刘锜的兵权,但刘锜仍被罢军权,改任为荆南府知府。
刘锜立下的赫赫战功南宋朝廷有目共睹,实乃一名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老将,如今,完颜亮大举南侵,局势严峻,朝廷又重新让刘锜重掌兵权。
金军从寿州渡淮,长驱直入。刘锜领兵迎战,命副帅王权先行。王权和妻妾哭泣告别,以犒军为名,将家中金帛装船运走,住在和州不进。刘锜又命令王权进军寿春。王权不得已,进军到庐州,听说金军到来,连夜逃走,宋军不战而溃。刘锜患病已重,只好退兵镇江。
临安皇宫中,这时的赵构心里已经乱了,金兵已经到了庐州,与临安相隔不远,如果按这种情形打下去,很快就要打到临安了。
文德殿中气氛格外焦灼,小喜子和三德子看到赵构急得坐立不安都不敢贸然上前。
赵构将地图摊在案上看了又看,手指指在金兵已到达的几处地方,额间不停地渗出汗水。
“官家,都快三更了,该歇下了。”三德子忍不住上前劝道。
而赵构似乎完全听不到三德子所说的话,看一会儿地图,又去翻之前的战报,口中念念有词。
“三面都是金军,看来只能从海上走了。”赵构思索了好一阵,最后小声念了一句。
这些日子里,他日夜担心金军攻占临安,所以已经计划好了出逃的准备。
他经历了靖康之难后,极其害怕战争,他好不容易坐稳了的皇位如今因完颜亮大举南侵还是受到了威胁。
他本以为接受议和能够暂时安享和平,但现在金军到底还是打过来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苟且求和,作战的勇气和决心都已经消磨殆尽,如今听到前方王权溃退,刘锜病重,退兵镇江,心里更是焦灼不安,于是打起了出逃的主意。
这时,小喜子上前道:“建王求见。”
赵构诧异道:“这个时候了,他来做什么?”
赵玮进了文德殿,看到赵构的样子,知道他这些日子肯定是为了战争局势而焦灼不安,便劝道:“父皇,夜深了,怎么还未安歇?”
赵构摇头道:“最新的消息你也知道了,你让朕如何睡得着呀?”
“父皇龙体为重,不必过于忧虑啊,前方将士奋勇抗敌,也需要父皇在宫中主持大局啊,父皇可千万要保重龙体。”赵玮柔声劝道。
赵构眼中显出疲惫,朝赵玮望了一眼,招了招手,示意让赵玮到他身边去。
赵玮看到赵构已经在地图上海边画出了一条线,也猜到赵构动了出逃的心思。
赵构长叹一声,手指指在地图上,向赵玮说道:“如今这情势,金人可能不久后就要攻到临安了,咱们得提前计划好后路,皇儿,你可是唯一的皇储了,到时候朕说什么也得将你保住,你今天来了也好,早些在心里有个准备,咱们早些将出走的船只备上,一旦生变,你就从这条路线走。”
赵玮听赵构说完,立马跪在赵构身前,诚恳地看向赵构,郑重道:“儿臣恳求父皇暂且打消这个念头,这个念头虽是为咱们赵室江山着想,但是影响军心啊。要知道这临安的大小官员老百姓,可都在看着父皇,要是父皇动了这个心思,他们心里还不都得垮了,儿臣愿留下来与临安共存亡。再说了,金人离临安还是有一段距离,咱们的将士奋勇抗击,定能将金人赶走,咱们万万不会走到……那一步,儿臣求父皇还是先留下来静观形势,着重稳定民心。”
赵玮一番话说得激昂愤慨,让赵构也不得不暂时打消了出逃的念头,同时他也看到了赵玮与金人抗争的勇气,与赵玮的气概相比,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江山也该交到赵玮手上了,这时,他开始有了退位的想法。
赵构答应赵玮打消从海上出逃的念头,派知枢密院事叶义问到建康督视江淮军马,中书舍人虞允文参谋军事,准备抗敌。但没过多久,仍旧暗地命令建造御船,做海上逃难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