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个屁,本来就是你不对!】”汤姆从日记本封面上冒出来一整个脑袋,恶狠狠地呲了呲牙,在海曼伸手抓住他前又龟缩了回去。
钓鱼计划失败了,没能抓住汤姆小傻鱼里德尔,海曼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战略失误,抛弃掉激将法,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汤姆,大后天就是三强争霸赛第二个环节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回音,海曼继续装可怜说了几句,见对方仍然充耳不闻,重新把笔记本塞到胸前的衣服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真的考虑起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了。
最心爱的宝贝,不知道究竟是指什么类型的东西,从哈利那里得来的消息表明,几个勇士金蛋里面的歌曲内容一模一样,对于“宝贝”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左侧暗兜里有发烫的感觉,海曼解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花纹繁杂的双面镜来,注入魔力接通了连接。
许久未见的卢修斯马尔福正装出现在了镜子里,即使隔着冰冷的镜面,海曼看着对方容光焕发的面颊和闪闪发光的铂金色长发,仿佛都能闻到美容魔药的味道。
海曼含笑点头致意:“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海曼,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们可以适当的把称呼拉近一点,你同小龙是那样亲近的朋友,跟我也不应该这样生分。”马尔福家主微微颔首,声音丝滑悠长,“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德拉科是我的朋友,他出了事情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海曼听出了对方话里面的深意,立刻隐晦地表明立场。
“克劳奇先生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就在今天傍晚。”卢修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兜圈子打哑谜,他在接通双面镜之前已经把这部分时间挪出来整理仪容了,“即使是在他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先生被判入阿兹卡班时,他也没有请过一天假。”
有心人都知道,曾经爱岗敬业模范先锋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上过班了,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从不缺勤请假的记录。
海曼当然知道除了克劳奇出了问题这一种解释外,没准人家真的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但是卢修斯这样说,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自动替他排除了这一可能。
对这个结果海曼并不吃惊,早在开学后第一次见到巴蒂克劳奇的时候,他就觉察到对方有被夺魂咒控制的典型反应。
夺魂咒施展的时间过长,绝大多数巫师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反抗,克劳奇本身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巫师,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试图摆脱夺魂咒,只可惜,从目前的结果看,恐怕伏地魔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加紧了控制。
“克劳奇先生的病竟然已经那么严重了吗?他的助手韦斯莱先生圣诞节那天还说没有大碍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海曼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在那天晚上,我利用一个魔法物品,看到了名字为‘巴蒂克劳奇’的人就在霍格沃兹城堡里跟穆迪教授待在一块,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克劳奇先生竟然病重到这个地步了。”
卢修斯的灰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眼底迅速滑过一抹流光:“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巴蒂克劳奇竟然在霍格沃兹城堡内,还是跟穆迪待在一块,卢修斯立刻想到了他们刚刚提到的被送进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先生。
先不论究竟小克劳奇是怎样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一个死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在非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跟阿拉斯托穆迪和平共处一室的,除非黑魔王和白巫师相亲相爱、共结连理、多子多孙。
卢修斯迅速找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海曼的目光转了三转,已经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克劳奇先生病重,总要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担当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区区一个司长助理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也就是说,对方决定干扰魔法部内部运作,谋得裁判的职位,再后来的比赛中给予他一些便利。海曼点点头,他对于自己获得冠军有很大的把握,尤其是在第一局分数相差那样大的情况下,不过如果能有一道双保险自然更好。
海曼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有求必应室的天花板,他从进入有求必应室就感觉到了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异样,却没有觉察到哪怕是最细微的魔力波动:“马尔福先生,有些事情我还想要请教您。”
“愿闻其详。”卢修斯吊着眉梢,抬起左手往前一探,掌心上翻,五指散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诱惑。
海曼恍若未觉,把声音压得极低:“是关于丽塔斯基特的事情——”
“你说什么?”卢修斯把头靠近双面镜,一脸困惑,眉峰微蹙。
海曼低头轻笑了一下,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绝对在马尔福家主能够听到乃至听清的范围内:“我说,丽塔斯基特……”
他在说话的时候将右手低垂,轻轻一抖,魔杖从袖子里弹出来,被紧紧握住。海曼的胳膊猛地抬了起来:“速速禁锢——”
□失败,卢修斯将俊脸移开了镜子,在海曼转身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又摸了摸眼角,忧郁地叹了口气。
海曼走到那面被他的咒语击中的墙壁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只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甲虫,在看到它眼睛周围的图案后冷笑了一声。
一个阿尼玛格斯反咒发出,甲虫在地上痉挛抽搐着,慢慢胀大,变成了一个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眼镜,留着金色卷发的女人。
“斯基特小姐?”卢修斯真的有几分惊讶,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感兴趣的模样,“她竟然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海曼放任她摔倒在地上,坐到了床上重新拿起双面镜,懒洋洋地笑了:“还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卢修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我们有了不少筹码,足够让她闭嘴了——不过……”
考虑到对方的年龄和立场,铂金贵族沉吟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比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既然他的盟友想要试探他对于阴司事情的接受程度,海曼就让他看看,接骨木的魔杖尖端发出浅绿色的光芒:“摄魂取念——”
他挑拣着自己需要的内容,因为这个魔咒搜索记忆的随机性,找了好久才从一堆八卦中找到了有用的记忆。
被强力摄魂取念咒搜索大脑的感觉极其难受,等他将魔杖移开时,斯基特已经抽搐着昏厥了过去。
这个女人果然是从他进入有求必应室时跟着溜进来,从那开始就一直在窥探,也就是说,对方不仅看到了他跟马尔福家主的私下联系,连他跟汤姆的对话都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卢修斯的脸色有点难看,这个魔咒似乎激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海曼对此视而不见,笑容依然乖巧温和:“斯基特小姐知道了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果然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是必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马尔福家家主的双眼,态度异常真挚诚恳:“时间不早了,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教诲,我就不打扰了。”
波特家的变异物种在这个一看就不是赫奇帕奇宿舍的地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卢修斯拉开嘴角,灰蓝色的眼睛中都是笑意:“时间是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双面镜被切断了,卢修斯玩味地摩挲着下巴,牢不可破誓言需要第三方的帮助,海曼波特摆明了不想让他继续插手,到底是想要直接杀人灭口,还是他的房间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个小鬼头滑得像鲶鱼,精得和鬼一样,还当真有些不好对付。他弯着脖子,对着光滑的镜面照了照自己此时的形象,嘴角的笑容转淡,忍不住又摸了摸眼角。
明明没有皱纹这种不华丽的东西,一样的光滑细嫩,每次面对波特家披着獾皮的蛇,他却都有种自己的魅力值正在直线下降的悲催错觉。
另一边,汤姆里德尔从日记本里探出了头,紧紧攥着打劫黑巫师得来的魔杖,小脸阴森得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这个女人都看到了?】”
海曼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遮挡在了汤姆和斯基特之间,这个女人的阿尼马格斯很有意思,留着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她是在我打开有求必应室的时候跟着进来的。”
“【早就告诉过你要说蛇语了,你要是跟着我一块使用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传承下来的语言,她就什么也听不懂了。】”汤姆不禁得意起来,认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和小心谨慎应该得到黑獾的真诚赞美和景仰。
海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就是霍格沃兹惊现两名蛇佬腔?别闹了,这种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汤姆斜着眼睛白了他一下,好心情地没有计较,大手一挥,决定把他的话归结到口是心非与自惭形秽上:“【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杀了她肯定是不妥当的,”海曼意有所指地看着汤姆手中已经抬起来的魔杖,“丽塔斯基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许多人都能猜到她潜伏在霍格沃兹城堡里搜集消息,她如果凭空消失,自此毫无音讯,旁人会怎么想?”
“【反正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汤姆不耐烦地挥手想把他推开,“【别挡道,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害怕,转过头去不要看就是了。】”
少年伏地魔无时无刻不想找到机会冷嘲热讽他一下,海曼微微一笑,当即决定反击回去:“汤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魂器的下落?”
“【也许我要去冈特家族的老宅看看,还有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灵魂残缺的一大特点,就是汤姆的思维永远是跳跃性的,他往往很容易遗忘自己上一刻是怎么打算考虑的,此时果然忘记了阿瓦达索命咒,皱着鼻子一脸厌恶,“【那两个肮脏的地方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