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语溪想了想,随后说道:“这件事一朝一夕其实也无法解决。有些伤痕,一旦出现了,就很难愈合。但是这跟你没有关系,都是江恒干的。我觉得,你就平时的时候,对老大家稍微多照顾一点,深茹姐其实也听不容易的,能帮衬着就多帮衬一点,尽一点力就好了。”
江深墨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样想的。
尚语溪想到了江深枫的妈妈方君敏,提了一句:“那方君敏呢?没什么动静吗?”
提到方君敏,江深墨眯起了眼睛,眼中露出了几分危险的神情。
一看到江深墨这神情,尚语溪大概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江深墨看着尚语溪问道:“你觉得方君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听到江深墨这样问自己,尚语溪仿佛是一个备受鼓励的学生,在老师的引导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尚语溪想了想,随后回答道:“不简单。”
“哦?”江深墨听到这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尚语溪进一步解释道:“其实对方君敏这样的人,我一直会保持着比较大的戒心。因为她表现的很好。她把后妈这个角色演绎的很好。那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加简单了。表现的对你好,无非有两种情况,第一是真的对你好,第二则是装的。如果真的对你好,要么就是真心喜欢你,要么就是对你有愧疚。据我所知,方君敏这两点都不满足。那就是第二点了,装的。一个能装的人,而且能装这么久的人,是最可怕的。所以,我觉得方君敏是一个很不简单,甚至很可怕的人,需要提防。”
江深墨看着尚语溪的眼中满是赞赏。
不得不说,小狐狸很聪明。
而且小狐狸很善于观察。
其实小狐狸看得一点也没有错。
对江深墨来说,如果说江恒是一个明面上表现出来厌恶的人,那方君敏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尚语溪像是小孩子邀功一样看着江深墨:“江少江少,我说的对吗?”
江深墨刮了刮尚语溪的鼻子,随后说道:“分析得很对。那我再问你,你知道方君敏为何要表现得对我那么好吗?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再装。反正她自己也有儿子,有江深枫,你知道为何她老是跟别人说,让江深枫向我学习吗?”
江深墨抛给了尚语溪这个问题,尚语溪开始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江深墨也不催,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尚语溪想了想,随后说道:“她想要一个好的声誉,让别人觉得她都好?觉得她很称职?所以她是那种惯用表面功夫的人,其实用这些,都是来掩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江深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尚语溪。
尚语溪看到江深墨这个表情,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我说的不对吗?”
江深墨循循善诱道:“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受到江深墨的鼓励,尚语溪继续分析下去:“方君敏必得有她很重视的东西。江深枫肯定是一个,这是所有母亲都重视人。方君敏很希望江深枫过得好——还有一点——她是不是在江家还有其他他很重视的人?”
尚语溪有些疑惑地说道:“我想,可能是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她很想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张好人牌。要么就是在某个人面前——如果是某人面前的话,那就应该是江恒了。”
说完以后,尚语溪看向了江深墨,一脸期待的样子:“江少,求解析!”
江深墨笑了起来。
小狐狸分析得很正确。
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江深墨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小狐狸,你分析得很到位。方君敏这个人,我也研究了很久。她能够在江家带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她的本事的。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狠,心狠。”
“心狠?”尚语溪有些不解。
江深墨点头:“方君敏这个女人,比谁都狠心。当然,这前提是排除她在乎的人。除了她在乎的人之外,她谁都可以舍弃,或许包括她自己。”
尚语溪不由惊呆了:“也就是说,她最在乎的人,并不包含她自己?”
江深墨点了点头:“刚刚你说的,她在乎的东西。江深枫自然是没错的。她很疼爱江深枫。而且,她不会把这种偏执的想法带给江深枫。她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给了江深枫一个好的教育环境,让江深枫能够健康成长。而且给江深枫灌输的,也基本都是正面的思想。”
尚语溪接话道:“比如说向你学习?”
江深墨笑了起来:“那你知道,她想让江深枫向我学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吗?”
尚语溪不由摇了摇头,这还真的不知道。
按道理,方君敏应该很讨厌江深墨才对。
为何还希望儿子向他学习?
江深墨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因为方君敏希望他的儿子江深枫,有朝一日能够代替我继承江氏集团,成为江氏集团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尚语溪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方君敏对江深枫的期许。
这就完全解释的痛了。
难怪方君敏一直要江深枫向江深墨学习。
这心机,果然够深沉。
尚语溪又问道:“那还有一个在乎的人呢?”
江深墨回答道:“还有一个,自然是她的丈夫——江恒。”
这回答,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尚语溪问道:“所以,方君敏很爱江恒?但是江恒却未必很爱方君敏。”
江深墨冷哼了一声:“方君敏的确很爱江恒。爱到可以为江恒付出一切。”
江深墨是做过尝试的。
有几次派了人针对江恒,方君敏那种紧张的神情,是发自内心,深入骨髓的。
可以说是,方君敏爱惨了江恒。
江深墨冷然道:“然而江恒却是一个没心的。他压根不懂什么是爱。”
尚语溪叹了一口气:“所以方君敏表现得那么好,做了那么多,就是希望江恒发现她的好,希望江恒觉得她是一个称职的妻子,然后对她多一点关心吗?”
江深墨点了点头。
尚语溪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么看来,方君敏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