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开始只以为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姐,没想到面前蒙着面纱的女子竟然是侯府大小姐,他吓得忙给南宫婳行了个大礼,有些颤抖的不敢接那银子,“原来是侯府大小姐,在下失礼,还请小姐见谅,小姐请放心,我一定好好抚养冰焰,决不会亏待他,也会厚葬他的娘亲,更会向大人进言,让他将这个负心汉和骗婚男告上官府,还我家小姐和梦娘一个清白,让他把牢底坐穿。”
南宫婳朝陈伯淡然点头,嘴角冰冷的勾起,目光盯着对面已经被押住的柳相离,冷声道:“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是要把牢底坐穿的,我会和陈府一起努力,将他送进大狱。但也请陈伯为我保守秘密,切勿将此事乱传,对两家都不好。”
陈伯忙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在下绝不敢乱造谣此事,一定会低调处理,只要这孩子知道大小姐您的恩德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在下会替小姐隐瞒身份,给小姐一份安静的环境。”
“如此这般,就多谢陈伯了。”南宫婳说完,便站起身来,这时,懂事早熟的小冰焰已经迅速站起身,一把抱住南宫婳的腿,朝他哭着道:“冰焰谢谢南宫大小姐,你是婳姐姐,冰焰记住你了,冰焰以后会报答你的。”
“不必如此,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快别哭了。”南宫婳说完,朝小冰焰扶了起来,此时,脸色苍白的小冰焰又朝陈伯跪下,朝他磕了三个头,懂事的道:“冰焰多谢陈叔叔帮忙。”
说完,小冰焰难受的爬到梦娘的尸体上,抱着她不肯撒手,南宫婳见冰焰有了着落,便朝身侧的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在接收到眼色之后,从玉萼那里领来一包银子,快步走到几名乡亲面前,将手中的银子分发给几位,“几位大哥,我实在看不过去这柳相离的人品,你们拿着这银子,麻烦你们把他送去官府,让官老爷治他欺君罔上之罪,还有欺骗人家陈姑娘的罪名。”
大汉们将柳相离狠狠押住,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便道:“这位小哥,你就是不给咱们银子,咱们也要扭送他去官府,杀人就要偿命,这妇人不能枉死,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人。不过你给了银子,咱们就干得更卖力,几位兄弟,咱们走,将他送官!”
大汉们说完,押起柳相离就走,此时的柳相离,一张脸毫无血色,他远远的看着地上梦娘的尸体,一脸的恨意,都是这贱女人把他毁了,她要死也别拉上他啊,如今他丢尽脸面,马上就要丢掉好不容易考来的八品县丞,还有进大狱的危险,想想,他当初真应该狠心的杀掉她们母子俩,这样他就无后顾之忧了。
处理完梦娘及小冰焰的事,南宫婳这才踏上马车,命令黑子开道,朝武穆王府走去,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武穆王府。
南宫婳以前从未来过武穆王府,见这王府大门奢华气派,门口立着两只白色的石狮子,整座府邸雕楼画栋,好像笼罩在一层金光中似的,最重要的是,一靠近王府,她便闻到一股沁人的馨香,不知道是花香还是草香。
素闻祁世子喜欢种花养草,生活惬意,七里之外都能闻到王府的花香,原本以为只是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武穆王府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占地宽广,延绵不绝,门前种满成排成排的花草树木,佳木葱翠,绿树成荫,将整座府邸衬得更加美丽。
这时,早收到消息的菱纱已经提前侯在门口,在看到南宫府的马车停下之后,她忙上前朝南宫婳行礼道:“南宫姑娘来了,皇上知道我家世子受伤,特派了宫里的人来看望,世子昨晚自己敷了药,今晨已经脸色已经好许多,已并无大碍,请南宫姑娘随我进府。”
南宫婳却朝菱纱微微一笑,将准备好的礼品递给她,道:“男女有别,我还是不进去好了,省得让人落下话柄,请姑娘代我把这些补品转交祁世子,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他。”
菱纱一听,想起府里的某些人,也会心的点头笑道:“既然这样,就请姑娘先行回府,反正一会儿世子也是要去南宫府提亲的。”
“提亲?”南宫婳一脸疑惑,昨晚只是听祁翊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当真要去,那栖霞公主要怎么办,她不得大吵大闹?
菱纱点头笑道:“我家世子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的,怕只怕……宫中已经来人,要召世子进宫,早上夫人已经劝了世子许久,可世子执意要娶南宫小姐,但是后边宫中突然来人,奴婢也不知道这事能成不。”
菱纱也知道世子对南宫大小姐的偏爱,只是在这皇权为大的社会,有情人还真不容易成眷属。
南宫婳淡淡抬眸,一汪星眸里透着冰冷的影子,正在这时,远远的从王府里走出一行人,只见着一袭玄色团花缂丝滚边羽纱箭袖的祁翊正微抬着狭眸,一双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正昂头冷眼看向身侧的太监常青山,那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单手背在身后,看得常青山额头直流汗,他躬着身子弯着腰,时不时瞟一下祁翊,他怎么觉得,这祁世子并不像表面那样温和,身上反而透出浓浓的戾气,那眼神好似透着肃杀,像要将他射穿似的。
祁翊扬起下颌,漂亮的下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狭长的凤眸就那么冷冷的一瞟向常青山,就吓得常青山头皮发麻,这世子从他来王府起就这样盯着他了,盯得他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竟然心头都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