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楚宸烨从不在乎这些虚礼,也狂放不羁惯了,但怀中未经世事的小女娃却不一样,她还未出阁,又是女子,他就是再和她不对盘,也不想看到她被人嘲笑。
虽然,他仍是那么急切的想掐死她!
南宫婳被袍子一蒙,真想一头撞死楚宸烨,他以为她想来,不是他强行带她来的吗?而且他将手放在她头上抚摸的样子,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好像自己是一只他的宠物,正被他刮着毛。
不一会儿,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听那马蹄声杂乱无章,南宫婳悄悄扒开楚宸烨衣袍的缝,看着对面渐渐靠近的马匹。
只见策马走在前边的是一名身材健硕且胡子拉茬的壮汉,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色铠甲,腰佩大弓,身后领着一群小将领,一策马走过来,他便凌厉的翻身下马,恭敬的朝楚宸烨半跪行礼,朗声道:“末将许由俭参见大将军!”
“嗯,何事如此惊慌?”楚宸烨淡淡出声,身子微微倾斜,狭长的凤眸泛着钻石般的寒光,邪佞冷酷的盯着许由俭及他身后众人。
南宫婳感觉楚宸烨身上罩着危险的寒气,没来由的瞟了眼许由俭,突然,她看到许由俭身后不远处有抹熟悉的身影,那人头戴铁盔,身穿墨青色铠甲,一张俊颜十分深沉,正恭敬的半跪在原地,这不是袁逸升那畜生又是谁?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已经混到军中来了,而且能得楚宸烨的副将提携,看来,他定是哄骗了许由俭,无耻的男人!
看着袁逸升春风得意的样子,南宫婳狠狠捏紧拳头,暂时咬牙隐忍,她倒要看看,袁逸升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听完楚宸烨问话,许由俭忙恭敬的道:“末将正好带领将士们在燕荡山一带巡查,听闻大将军在此处练箭,所以特意前来问侯,并向大将军引荐一个人才。”
楚宸烨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指甲,沉声道:“什么人才?”
许由俭正疑惑的搜寻着四周,突然听到大将军的问话,忙朝后边的袁逸升招了招手,“还不赶紧上来参见大将军?”
后边的袁逸升忙站起身子,走到楚宸烨面前,朝他恭敬的半跪行礼道:“小将袁逸升,参见大将军。”
楚宸烨挑了挑眉,嘴角淡然冷勾,眼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不屑的扬起嘴角,“你有什么能耐?”
袁逸升愣在原地,紧紧咬着唇,南宫婳能看清他额头上不停流下的冷汗,看他身子还微微发抖,脸色苍白,那张俊脸也不那么风流倜傥,反而显得十分畏惧的样子。
边上的许由俭忙上前一步,沉稳的道:“回大将军,此人姓袁,名袁逸升,是今年秋闱的第一名解元,他文才斐然、精通天文地理、八卦星象,且孔武有力、人品卓绝。末将觉得,军中差一位能文能武的军师,又看过他写的一篇文章,觉得他很有抱负,且精通《孙子兵法》,想让大将军赏他个统领或军师,让他呆在军中锻炼一番!”
“袁逸升?这名字好熟悉,是不是上次在南宫府……与南宫三小姐暧昧,被人家乱棍打出府的那位登徒子?”楚宸烨歪首身子,眼里迸出一道寒光。
此话一出,当即吓得众人一惊,纷纷不解的抬眸望着楚宸烨,而藏在楚宸烨袍子里的南宫婳也是一阵惊愕,没想到楚宸烨竟知道南宫珏的那件事,看来,侯府已经有他的人,或者,侯府、伯府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南宫珏与袁逸升的事一直没传出去,却不料,让楚宸烨说了出来,这厮怎么这么坏,成心想坏南宫珏名声?但他不知道,这样会连累她的。
这下子,袁逸升脸色攸地惨白,他感觉自己仅存的一丝尊严都被人扒掉,感觉自己好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面前是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的齐王世子,他不敢多言,只能继续保持半跪的姿势,心里则又恨又怕。
楚宸烨顿了顿,纤长的睫毛轻眨,举手投足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淡启朱唇,“把你的文章给本将看看。”
“在这里。”袁逸升忙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笺,不卑不亢的递给楚宸烨,楚宸烨展开那文章,仔细看了一下,便摇头道:“此等文章,本世子十岁就会写了!”
楚宸烨说完,将手中的文章啪的一声扔在袁逸升头上,吓得袁逸升一阵战栗,接着,楚宸烨歪斜着身子,又道:“凭你的资质,还没资格呆在本世子身边,如果你受得住,本世子可以赏你一个马夫,你先从马夫做起,每天给你安排脏活重活累活,连带倒马粪,如果连这些你都做得到,本世子便会考虑收你。”
“倒马粪?”袁逸升身子当即颤抖一下,吓得脸都绿了,他堂堂一个举人,竟然沦落到在当马夫的地步,这楚宸烨也欺人太甚。
“别害怕,倒马粪是跟马儿亲近,如果连自己战场上最好的伙伴都无法亲近,你也不配做本世子的军师,先从马夫做起,做不到就滚蛋!”楚宸烨似乎没多大耐心。
南宫婳看到袁逸升一脸憋屈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就是要挫挫这贱男人的锐气,看他还如此嚣张,别以为中了个举人就能耀武扬威,人家祁世子十五岁就中了,也没见他到处嚷嚷,低调才是最牛的炫耀。
这时候,袁逸升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差点没跪稳,就要摇摇欲坠倒在地上时,边上的许由俭已经一把将他扶起身,“还不快多谢世子。”
袁逸升是来当官的,哪是来当马夫的,他心里极不甘愿,真想一走了之,可他从文没人脉,很难爬起来,只有靠从武,万一哪天立了军功,他就后握兵权,到时候,就像齐王世子一样,朝廷里许多大官都得巴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