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此言一出,赵老太君当即觉得出了口气,婳儿好一顿连消带打,把纭娘呛得面色通红。
南宫婳此言听得纭娘身子发怵,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能说出这些道道,赵飞扬也将南宫婳的话听了进去,觉得纭娘太不守体统,他明明已经给她安排了地方,没想到她竟上门大闹,把他的名声面子全闹没了。
男人最重视面子,这下子,赵飞扬看纭娘的眼神霍地冷了下来,不过仍旧心心念念的看着哭得双眼通红的一双苦孩儿。
被南宫婳硬生生的将了一军,纭娘当场采取怀柔政策,一把抱起眼泪鼻涕直流的孩子,看向边上嘴唇乌紫的李氏,强装委屈的道:“奴家没指望过做飞扬哥的妾室,只想姐姐能收了这双可怜的孩儿,奴家愿意伺侯姐姐,尊姐姐为大,姐姐如果实在容不下奴家,可以把奴家的孩儿过继到姐姐名下,姐姐多年未孕,这样也算有了子嗣。”
李氏一听,当即气愤的瞪大眼睛,她倒是想得美,想把庶子变成嫡子,想到这,她一把推开南宫婳,上前怒瞪着纭娘,“让我给你养儿子,没门,你倒是巴不得,孩子一过继过来就成了嫡长重孙,我相信老太君不会承认你这样手段奸诈的人做孙媳妇。”
赵老太君也觉得纭娘太厚脸皮,处处想着钻营自己的地位,便道:“我不会承认你这双孩子,我们伯府没有这样的子孙,你心术不正,太善钻营,处处想打压倩倩,挑拨伯府,少在这装可怜博同情,这里都是有名望的长老,一生看过的人无数,你究竟是什么人,安的什么心,我相信大家一眼明了!”
赵老太君已经点出纭娘心术不正,边上的宾客们现在是更加讨厌纭娘起来,尤其是那些感同身受的官家夫人们,全都唾弃的看着纭娘,哪个夫人喜欢男人在外养女人?如今这女人还装可怜来博取大家的怜悯,把李氏闹得那么可怜,个个皆鄙夷的看着纭娘。
这些夫人们一般都是正室,向来是威严自大惯了的,不需用心计手段就能拥有地位和相公,所以平时最讨厌纭娘这种装柔弱的小三,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纷纷指责纭娘的不是。
纭娘见没有人帮她,一个个都向着李氏,当即冷转眼珠,趁人不备时,猛掐了两孩子一把,这下子,那双孩子当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孩子一哭,纭娘就搂着他俩,大声求道:“姐姐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的孩子就是你的,任你处置,他们一定会孝顺你的,绝无二心,我愿意与你共同照顾表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的。”
纭娘越吵越大声,听得众人面色深沉起来,赵老太君见状,气得猛地顿脚,冷声喝斥道:“闭嘴!愈来愈无法无天了,我只承认李氏一个孙媳妇,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叫人拖你出去!”
谁知这纭娘也是乡野出身的婆妇,当场胆大的仰起头,铺天盖地的哭喊起来,“你们想害死我孩儿,就先杀了我再说,你们不要我说了,我们就全都死了,遂你们的愿!”
纭娘才不想被赶出去,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讨个名份,她说完便抱着孩子起身要去撞墙,一起脚,赵飞扬就赶紧将她抱住,脸色紧绷得可怕,被纭娘气得没办法。
南宫婳心底冷哼一声,纭娘这么闹,伤了大表哥的面子,大表哥以后必定不会那么喜欢她,这纭娘真精明,要死要活的,想给伯府安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手段真歹毒。
这时,她看小邹氏与二舅舅一脸得意,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会不会,纭娘这事本身就是个阴谋?有人在背后撺掇她?
那双孩子见娘亲要死,吓得急忙去抱赵飞扬的腿,几个人在原地拖拖拉拉的,看得李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胃里翻腾,差点就瘫倒在南宫婳怀里。
纭娘撒开了泼的来闹,若是平时没外人,老太君怎么处置都行,如今来了这么多客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想到这,南宫婳忙上前,朝纭娘沉声道:“等一下,要伯府接受你这双孩子可以,但我要说,首先,你来历不明,之前外祖母和表嫂从未见过你,你说孩子是大表哥的,有什么证据?其次,大表哥和表嫂十几年真感情,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突然出现,如今要表嫂接纳你,也得名正言顺,按礼仪规矩来!”
南宫婳这么一说,纭娘立马不闹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颤抖的道:“那你说如何按规矩来?”
她的目的就是进伯府,如今伯府开口,她心里既忐忑又兴奋,自然不再闹了。
可李氏一听,忙满目泪痕的看向南宫婳,直摇头,她不愿啊,不愿意让这有儿子的女人进门,一旦让这女人进门,她一切都完了。
南宫婳示意她不要紧张,用眼神告诉她,要表嫂相信她,李氏这才痴痴的瞪着眼睛,紧张的看着南宫婳,宾客们更是议论纷纷,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南宫婳身上。
此时,这十三岁的小女孩的无畏勇气和智慧,竟让众人十分期待,看她能讲出什么话。
自始自终,楚汐都坐在不远处淡淡看着南宫婳,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自从上次相遇,他便觉得这女子十分有趣,而在桃花林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心生疑窦,心里很是恼她,如今她舌绽莲花,温柔却不失真诚的话语,又一下子吸引了他。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那双眸子,好像藏着万千心事,惹得他忍不住想替她解开。
祁翊在看到南宫婳站出来时,高大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上前,那冷峻的眼神里藏着些许紧张,漂亮的玉指微微握在一起,若远山这黛的眉毛轻拧,双眸宛若黑夜中的鹰,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