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父亲三十有五,生得高大俊削,又满腹才华,家世显赫,姨娘们为他争风吃醋多了去,府里才两个姨娘都争成这样,要多添几个人,估计侯府会乱成一锅粥,高门大户就是事非多。
南宫珏这么一吼,成姨娘当即缩了下瞳孔,老太太则不悦的盯向南宫珏,“成姨娘说的是实话,你这样气冲冲的跑进来,哪里还有半分侯府闺秀的风范?”
南宫珏心里一惊,吓得脸色苍白,忙朝老太太行了个万福礼,一脸委屈的道:“祖母说得是,珏儿知错了。”
说完,南宫珏忙跑到南宫婳身侧,有些讨好的看向她,“珏儿恭喜姐姐,能有祁世子这样出色的师兄,其实珏儿也想学医,不知道以后世子来侯府教你,可不可以稍上珏儿,姨娘身子不大好,我也想为她尽尽孝。”
南宫珏急忙服软转移话题,老太太才没再追究,只是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见老太太正看向自己,心道南宫珏真懂算计,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讨好自己,不就是为了能去学医么,想到这,她温和笑道:“我们是姐妹,这当然可以,祖母身子一向不大好,到时候我懂了医术,一定好好伺侯她老人家,不让她烦心难过。”
南宫婳这话说得真漂亮,听得老太太心里一喜,果然是嫡孙女,事事以她为先,哪像南宫珏,首先想到的是她那狐媚精娘,想到这里,老太太看南宫珏的眼神就变得冰冷起来。
南宫婳冷笑着抬眸,这时,坠儿前来报,说可以开饭了,紧急着,几名丫鬟把吃食一碟碟端了进来。
“老太太,成姨娘有喜,小厨房特地加了菜,你看看这些菜。”坠儿将菜慢慢摆上,只见桌上有油焖大虾、梅菜煎肉饼、红烧肘子、糖醋里脊、清蒸芙蓉帝王蟹、蒜耳粉丝扇贝、剁椒蒸鸭、当归大枣羊肉汤、芋头焖牛腩、鲫鱼花蛤枸杞叶汤,并冰镇四宝一大海碗、红豆沙紫薯球一碟、莲子薏米绿豆元宵大海碗,花样种类繁多,看到就流口水,与凤莛轩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看到桌上鲜美的菜品,南宫婳不动声色,朝花鸟四屏窗外看去,看到正焦急往屋里瞄的方管事,迅速给玉萼使了个眼色,装着看稀罕的样子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朝老太太笑道:“好美味的菜,看着就想吃。祖母,刚才方管事也给我和母亲准备了三道菜,本来正想吃的,坠儿就来叫了,我想着不吃也是浪费,就叫玉萼把菜提了来,玉萼,把菜端上桌吧!”
玉萼一得令,忙揭开提盒盖,将里面几碟寒酸冰冷的素菜拎出来放到桌上,老太太一看,原本带笑的脸突然变得森冷起来,恨恨的盯向玉萼手中的菜。
“这是什么吃食,竟比末等奴才的还不如!你们是怎么伺侯夫人的?”老太太盛怒的盯着桌上几道干瘪瘪的菜,冷眼睨向玉萼。
玉萼吓得脸色苍白,不敢接话,南宫婳忙道:“祖母别气,这菜是方管事吩咐小厨房做的,母亲和我都吃惯了,没事的,多吃素菜身材能变窈窕……”
话未说完,老太太早已一个拂袖,怒地将桌上的碧玉包菜卷拂到地上,天青釉盘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砸成几半,“吃惯了?这么说,那起子下人,天天让你们吃这些没营养的菜!怪不得慧清病总不好,怪不得婳儿长得这么瘦,婳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让她吃这种菜,来人,把方管事带进来!”
再怎么婳儿也是侯府嫡女,是侯府的脸面,竟如此虐待她,这些奴才是活腻了,况且还是苏姨娘的人,平素他们怎么过分她都忍了,毕竟府里事多,哪顾得上这些小事,如今简直欺人太甚,她如何忍得。
老太太一声令下,孙嬷嬷已经眼疾手快的奔出去,朝外边惴惴不安的方管事怒道:“方管事还有闲心在这儿纳凉,老太太叫你,还不快进去?”
方管事心下恨死了南宫婳,她果然告状了,便急匆匆的奔进屋,一奔进去便朝老太太跪下,“老太太饶命,奴才事务繁多,一时没顾上厨房那几个婆子,没想到她们偷奸耍滑,竟然给夫人吃这种东西,刚才我一发现就派人去捉她们了,敢克扣夫人的吃食,老太太一定要给她们个教训。”
“哼!你倒是会推,你是府里的管事,事儿没办好,我只准找你,与其他人无干。”老太太满目沉吟,又道:“夫人生病,府里便交由苏氏打理,你是苏氏一手提拔的,如此克扣夫人衣食,难道是苏氏授意的!”
方管事一听,忙摇头道:“这事与二夫人无关,她毫不知情,都是那几个婆子私心重。”
“二夫人?”老太太眼里的寒冰越积越深,冷声道:“一个贱妾,何时成二夫人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夫人?我老太太还没死,你们一个个竟爬到我头上来,是不是不想干了!”
“奴才惶恐,奴才没有,只是下人们私底下叫惯了,所以……”方管事这下子身子都吓软了,刚才的戾气全化为乌有,见老太太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南宫婳也冷冷盯着方管事,父亲还没升苏氏为平妻,他们下人倒叫上了,谁给他们的权利。
想到这里,南宫婳忙给老太太顺了顺气,故作不解的道:“祖母,婳儿听人说,咱们苍祁朝嫡庶极为分明,苏姨娘只是个姨娘,方管事竟叫她夫人,这要是传出去,让人抓了辫子,万一别人参父亲一个嫡庶不分、抬妾贬妻之名,任是谁都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