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尘尘隐瞒了她一个身份后,虽然心里一再的说没关系,不介意,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啊。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是很奇特的,越是不知道的事情,越是模模糊糊的,越想去窥探个清楚。
这天早上,叶清是早早的起了床,和往常一样,她要先把院子打扫干净了,等干完院子里的活,洗了把脸,她左右打了套拳法后,没打完,她忽然就又静止不动了,像让人定了身似的。
脑子里崩出一个念想:叶清你特么的就是个傻逼。
身边明明隐藏了一个武林高手,她却次次冲锋陷阵充当英雄。
身边明明隐藏了个有可能还是家财万贯之人,她绞尽脑汁的想给人打造一个世外田园。
对于别人的隐私,她其实真没兴趣知道。但是,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尘尘,是她决定要成亲,决定要挣钱养活他,决定与他携手共度一生,决定要把最好的生活,最大的幸福都给他,。
现在,这个男人有事情隐瞒了她,好像对她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不该关心一下?万一他哪天不想和她过了,跑了,她都没地找人评理去,向谁哭去啊!
想得多了头疼,胸也跟着疼,叶清揉揉脑袋揉揉胸,叹了口气,拨腿走了。
大爷的,合起来一家人都知道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了。
今天早上,她不想侍候了。
“啊呀……”
由于天刚蒙亮,叶清又心思沉重,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迎着她的面过来了,过来就过来了,这都什么东西啊,还泼了她一身,叶清就嗅到一股好像是血腥的东西。
“哎呦,清儿姐,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叶欢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抱怨。
“……”叶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湿淋淋的粘乎乎的。
“你搞什么鬼,这是什么东西?”
“狗血。”叶欢淡定的回答,随即又抱怨:“你看看你,把我的狗血全糟蹋了。”
“……”难怪味道这么腥。
“你弄狗血干什么?”
“我们家最近不太干净,我洒点狗血在这儿路上,你看你,全给我撞翻了。”
不太干净……洒狗血……
“你哪来的狗?”
“我,我拿东西给别人换来的。”
叶清看她一眼:“晦气。”扭身就走,准备回去把这一身衣裳换了。
一大早上让她洒了一身的狗血,太让人窝火了。
叶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没现原形?
她也是听人说的,妖怪附体的人,只要往她身上洒了狗血,她就会现原形,可看她的样子,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欢儿,你在干什么?走,跟娘去井上打水。”叶陆氏已提了桶过来唤她了,一块儿跟过来的还有她的小女儿。
“一桶水而已,你和叶乐一块去就好了。”干嘛非要拖上她。
自从林府回来之后,她就什么活都不想干了,叶陆氏好言相劝:“以往都是我们一块去的,走吧。”
“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我不去。”
叶乐提议:“娘,她不愿意去,就让她在家把粥做上吧。”
“又是吃粥,我不想吃了,我要出去一趟。”一碗米粥,里面看不见几粒米,她吃得够够的。
“一大早上的,你去哪呀?”叶陆氏忙问,叶欢头也不回的说:“去镇上,你别管了。”回去把装狗血的盆子放了下来,她撒腿跑了。
这狗血,就是昨个晚上从镇上换来的,不仅换来了狗血,还换来了一些银子。
既然寻到了发财的办法,她当然不愿意窝在庄上整天累死累坏的干这些烦人的事情。
不是打水就是要绣花的。
再过些天,她也可以有足够的银子给自己裁一身漂亮的段面衣裳了。
~
这会功夫叶清也换了事干净的衣裳出来了,屋里的人也都陆续的起了床,吕蒙吕隐一块去打水,她去河边把自己的衣裳给洗了。
狗血,这恼人的狗血,她使劲揉了几把后……什么家里不干净,她家里什么时候就不干净了,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叶清忽然就明白了。
这个死丫头,她这狗血分明是故意往她身上泼的。
以往,她们就说她是妖魔附体,这次从林府回来后,对她的看法依然没有变,所以,就弄了些狗血往她身上洒,让她变原形?
“丫头,这些衣裳你忘记拿了。”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抱了两件衣裳过来,放在她边上了。
以往她都会主动把他的换洗的衣裳给收了,拿来河边洗一洗,但今个,她没拿。
叶清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叹口气说:“哎,瞧我这命苦的,这一天天的洗这么多的衣裳,这手什么时候能保养得像尘尘一样呢。”
无视她装可怜的模样,上官尘说:“过几天,你弄的那个洗衣机不就做好了吗?再忍耐几天。”
“哟,还是尘尘善解人意。”
上官尘望她笑笑,仿若完全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讽刺。
“尘尘,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洗衣裳了,你帮我洗吧,把我的一块洗了。”
他蹲在她旁边没动,只是询问:“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吗?”
“一大早上让人洒了一身的狗血,你说我心情能好吗?”
“……”
“你看这狗血,我已经搓了半天了,还是有,多半是洗不掉了。”
上官尘看了看:“那就不要了吧,一会去县城再裁两身新衣裳。”
叶清叹了口气:“尘尘啊,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衣裳不要银子啊!”
“……”她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交给你了,慢慢洗啊!”叶清站了起来,走了。
“……”上官尘看了看堆在一旁的衣裳,她以往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多干活的,尤其是这洗衣裳的活,从来也没让他沾过手。
丫头变了。
上官尘蹲在河边想了想,然后,一声不响的拿了她的衣裳,接着继续洗。
齐元和熙宗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每天早上,他们的衣裳也需要自己洗的,有时候想让叶清帮洗来着,但若是被自家主子发现了,那是会被禁止的。
不曾料想到,今个过来,就见他们家主子正乖乖的蹲在河边洗衣裳了。
“哟,少爷,洗衣裳呢。”齐元笑呵呵的跑了过来,朝他竖了大拇指,笑意更浓了。
上官尘头也没抬,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熙宗与齐元左右在他旁边蹲了下来,跟着他一块洗衣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这是叶清姑娘的衣裳吧?”齐元在他衣裳堆里扒拉了一下,笑眯眯的问着他可能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
熙宗瞧了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要不帮我们也把衣裳一块洗了算了!”
上官尘这才问了句:“在这里,谁才是主子?”
“……”
“这些衣裳你们给洗干净了。”上官尘已站了起来,要走了。
“少爷,少爷。”齐元立刻欲哭无泪啊!嘴贱的下场,早知道什么话也不说了。
熙宗说:“我不洗女人的衣裳。”
瞧把他给吓的,齐元认命的道:“我洗,我全部都洗了还不成吗?”
“那就多谢了,你全洗了吧。”熙宗站了起来,自己的衣裳也搁那儿了。
“喂喂……”叫都叫不住,齐元气得瞪眼,看了看左右两边的衣裳,仰脸望天,问:“老天爷,我堂堂一个……”一个皇叔辈份的人,在这儿给他们做牛做马,他找谁说理去啊!
无理可说,齐元认命的继续洗衣裳。
~
灶房那边,叶清正在锅上热早饭,吕宁帮着一块烧了把火。
后来,上官尘就进来了,左右看了一眼后,便站了叶清旁边,看她在锅上煎炸几个馒头干。
“尘尘,你衣裳洗完了?”这么快就回来,感觉不对啊!
“齐元在洗。”
“……”叶清看他一眼,他一脸的坦荡和无辜,好像若责备了他,就是她的错一样。
行啊!她早该想到了,交给他办的事情,他若不喜欢,定然是会指派给齐元那个小可怜的。
“叶清,你是在说,让尘哥哥去洗衣裳吗?你真不能这样子,洗衣裳这种活就该女人做,您要是真不喜欢,我帮尘哥哥洗。”锅上烧火的吕宁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
她觉得叶清这事干得不漂亮,她不喜欢,怎么能让尘哥哥这样的人去洗衣裳呢,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洗衣裳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该女人干。
叶清叹了口气:“没听他说吗,交给齐元干了。”
“哦,给齐元好,给齐元好。”给齐元干就对了,他本来就是尘哥哥家的仆人,只要不让尘哥哥洗衣裳,她没啥意见的。
叶清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这双标得太厉害了,尘尘洗衣裳就不应该,旁人洗衣裳就是应该的了。她又轻轻的叹口气:“尘尘,你说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洗的,你一个大男人,能干些什么呀?我要是不要你了,你以后怎么办啊?”
“……”吕宁愣愣的看了看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尘也盯着她,问:“你该不会是想悔婚吧?”一脸深怕被抛弃的可怜样,顿时激动了吕宁:“尘哥哥,你不要怕,就算她有一天不要你了,我,我……”她想说,她要他,但这后面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叶清挑了眉:“吕宁,你撬我墙角太明显了。”
吕宁不服气:“咱俩谁撬谁墙角还不一定呢。”
上官尘一旁站着沉默不语,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在锅里翻来翻去的,看她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行行,我知道你不服气,诺,给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要是能把尘尘从我这撬走,我就把他送给你了。”
“……”把他送给她?上官尘眉头突突的跳:“丫头,不要乱开玩笑。”
叶清冲他莞尔:“认真的。”
吕宁眯眼直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尘哥哥,以后你的衣裳归我洗了。”他们之间,就从洗衣裳开始吧。
本来以前都是归她洗的,可后来他与叶清挑明了关系,上官尘的衣裳就归叶清洗了。
上官尘盯着叶清看,回答吕宁:“不用了,我的衣裳我自己会洗。”
叶清一本正经:“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吕宁嚷:“叶清你不要插话。”什么叫给她一个机会,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叶清的施舍。
好吧,叶清闭嘴。只是,被他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真的是头皮发麻啊!好在锅里的馒头干很快被她给炸出来了,她立刻装盘,把米粥也盛了出来,上官尘这才拿了一旁的盘,送到堂屋那边去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吕宁格外的高兴,因为叶清刚刚说了,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感觉好像上官尘已经是她的了。
一高兴,她主动就要给上官尘夹个馒头干,因为见他只喝粥,什么也没吃。
上官尘这次没有拒绝,只是转手给了一旁的叶清了:“丫头,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吧。”
“……”吕宁气得干瞪眼,看了看叶清,她一脸无辜的问:“要不,我再给你还回去?”
“不用了。”吕宁大口咬了一口油炸馒头,咬得吧唧响。
叶清默默叹口气,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她真没想要把尘尘让她的意思啊!她这是……婚前焦虑症引起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