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粥外加馒头和炒菜,另外还有一道腌制过的蒜头。
说到蒜头,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吕家的人是爱吃极了,叶清一拿出来,各人直接剥了个直接塞嘴里吃开了,当然,叶清也爱吃。
“清儿,你这蒜头好吃,咸中带甜,甜中带点辣。”吕猎户赞了句,不论她做什么,吕猎户都觉得好吃,因为实在是好吃啊!
吕蒙吕隐附和,这蒜头直接可以当菜就着馒头吃了。
“你们怎么不吃啊?尝尝。”叶清见尘尘齐元和熙宗都没有动,便招呼了一声,齐元立刻摇头:“这也太味了,我不吃。”坐在他们身旁就闻到一股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咽下去的,这味道真的太冲了。
不过,他黑亮的眼珠子立刻一转,对熙宗说:“熙宗,你吃吃看。”
熙宗扫他一眼:“我有菜就够了。”他夹了一豆芽,吃了一口,还没咽下去,蹙眉:“这豆芽是不是炒糊了?”
叶清忙说:“有一点,有一点。”
叶清还有把菜炒糊的时候,这倒是难得啊,几个人都瞧了她一眼,叶清忙道:“这个糊的我吃,你们吃别的。”她忙把糊的豆芽往自己面前拿了来,虽然糊了一点,但还是能吃的啦,不能浪费了。
“尘尘,你不喜欢吃蒜吗?”一边吃了自己差不多糊掉的豆芽菜,叶清一边问了声,他回了句:“我吃饱了。”味道真的很大,几个人全都吃蒜,一说话,那个味道迎面而来,迷之尴尬,他们自己都不觉得。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上官尘放了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
“尘尘,你就吃一个馒头就饱了啊?”平日里都是吃两个的。
“嗯。你们吃吧。”他转身走了出去,在这儿多坐一会,难保不会被他们嘴里呼出来的味道给薰死。
“我也吃饱了。”齐元也很快站了起来,他都不好意思说,这个味道真的太难闻了。熙宗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块出去了。
叶清看了看这几个人,悄声问了句:“他们该不会是不喜欢闻这个蒜头的味道吧?”
“蒜头的味道怎么了?”吕隐疑惑。
叶清摇头,她也不觉得太难闻啊!
吕猎户说:“吃过多刷一会牙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不能因为他们不爱闻这个味道,他们就忍着不吃吧,都腌制出来了,不吃,不是太浪费了?这都是钱呢。
由于那三个人吃得比较少,剩的菜比较多,几个直接把菜全吃光了,一根不剩,吃喝过后,叶清和吕宁分开干活,吕宁去锅上刷锅,叶清抱了一堆碗去河边洗碗。
王民死了有些天了,谁也不可能因为河里死过人便从此不再用河里的水,叶清亦然。
由于刚吃过饭,天还未黑,河边还不曾有人洗澡,趁着这会功夫叶清把碗给洗干净,等到天一黑,那庄上的汉子们又要下河洗澡了。
“叶清姑娘。”齐元这会跑了过来,蹲在她旁边看了看她,一脸忍耐的说:“这个蒜头的味道实在太冲鼻子了,也不知道咱家少爷受不受得了。”
叶清瞧他一眼:“你想说什么?”齐元立刻作势挪了一下位置,一副被她薰倒的架式说:“我给你透露个秘密,咱家少爷其实有很深的洁癖的,你还是赶紧好好刷下牙吧。”
“不会吧,没看出来呀。”说尘尘有很深的洁癖,她真的一点都不信。
“骗你我是狗。”
叶清露出亲切的微笑:“知道了,我这就去刷牙。尘尘要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记得都告诉我。”
“好说好说。”齐元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么懂事的丫头,谁会不喜欢呢。
回到灶房,把碗放下后,叶清立刻前去把牙刷了一遍,又取了些茶叶含在嘴里,去去蒜头的味道,齐元饶有兴致的问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茶叶可以很好的去除蒜味。”
齐元了然,忙道:“你多吃点,多吃点。”转身,他高高兴兴的回他屋去了,看出来了,这姑娘果然很会为他们家少爷着想啊!
上官尘和熙宗正在里面坐着,就听熙宗在揶揄:“没想到啊,有人还就喜欢满口蒜味的姑娘,真是够特别的。”
上官尘瞧他一眼:“你话真多。”
齐元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笑呵呵的说:“叶清姑娘已经刷过牙了,这会正在吃茶叶去蒜味呢。”
“……”
齐元往坐上一坐,歪着身子靠在床头说:“我去和丫头说了,就说咱们少爷有洁癖,这丫头多机智啊,立刻去把牙刷了。”
“闲的你。”上官尘走了。
“诶,我还不是为你好啊……”齐元有种好心没好报的委屈,他这忙里忙外的,怎么就不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呢。
熙宗没看他故作委屈的脸,转身也去取自己的衣裳,准备去河边洗洗了,齐元哼唧一声站了起来,也去取自己的衣裳,立刻跟着一块去了。
天色微暗了些,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庄上的大老爷们该下河的都下河来了,猎户家的小子们当然也不例外。女人们在自己屋里冲洗一下后回屋做些针线活,指望着能卖上几个钱挣点银子花,年幼的小子们则举着火折子出去摸知了猴了,万年不变的农家生活,也便是这般了。
简简单单,倒也不错,再则,现在与庄上的人相处得还是很和谐的,再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闹心事情,叶清又成了庄上这帮小子们的头头,这心情较之以往确实也更好了些。
每到晚上,举着火折子,带上吕宁,跟着一帮孩子钻到树林里摸知了猴的日子,也是让人百摸不厌啊,毕竟那个知了猴的肉真的是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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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上官尘是不吃知了猴的,在那次吃过之后,他就爱上了知了猴,跟着大家伙一块吃开了,倒是齐元和熙宗在他们去灶房煎炸知了猴的时候便回屋息了灯,休息了,不就是怕非给他们吃知了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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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喝过,人也各自散去。
叶清出去了一趟,小了个便,回来的时各屋的油灯都熄了,却发现原来早就熄了油灯的齐元那屋又亮了起来。
鬼使神差鬼使神差的,叶清立刻靠了过去,脑袋朝窗户处悄悄贴了去,夏日嘛,窗户都是大敞开着的,蚊虫又多,难免被咬,一个囫囵觉都睡不踏实,齐元最后在蚊虫的骚扰下醒了过来,点了油灯。
真是毛病,大半夜的不睡觉,他又起来折腾个什么劲。
熙宗很是无奈,侧了个身,继续睡觉。
“熙宗,你不觉得这屋里有很多蚊子吗?”
没人回他,齐元上前摇了摇他:“熙宗,你想想办法啊,你看我胳膊上,脚上,天天都要被叮好几口。”
忍无可忍,熙宗坐了起来:“忍不了就离开啊……”
“……”齐元被噎住,很快又打起十二分的战斗力:“想我离开,你求我啊……”
忽然,熙宗食指押在了他嘴上,附耳低语:别动,外面有人。
“……”外面有人?偷看?谁?
齐元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没动。
叶清悄悄缩下脑袋,从她这个位置看,只看到熙宗的手指压在了齐元的嘴巴上,然后脸贴了过去,应该是亲上了。
哎呦,难怪这齐元如此嚣张,对熙宗如此随便,原来是恃宠而骄。
身为一个现代人,什么稀奇古怪的恋情她没有见过,双性恋,同性恋。甚至于人兽恋都不奇怪,多少富婆圈养宠物,最后把宠物变成老公。男人亦是如此。
叶清心平气和的回去了,躺来下,睡觉。
“是叶清姑娘。”
待她离去后,熙宗这才开了口,齐元想了想,估计是看他们屋亮了灯,所以才过来看看的,便也没有再去多想,只是就之前的问题再次说:“你给我想想办法,这些蚊子骚扰我好久了。”
“熄灯,明天再说。”
齐元看看他,他怎么能睡得这么安稳,好像虫子根本不近他身似的。
熙宗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在洗澡之后,便在自己的身上涂了驱虫的香料了,只不过,他常年和药材泡在一块,不论他身上有什么样的香料,齐元都不会有所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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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过去,黎明又来。
“叶清姐,叶清姐。”一大早上,叶鹏那小子又跑了过来。
叶清还在灶房忙着做早饭,手里正煎着鸡蛋饼,吕宁则坐在锅上烧把火,见他风风火火的跑来了,问了句:“狗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吃过了啊?”
“没吃呢。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杨伯死了,在河里淹死的。”
杨伯?就是那天来找熙宗拨牙的那位。
“怎么淹死的?”吕宁忙追问起来。
“不知道诶,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杨伯家的人已把尸体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