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证人在这边，我过来看看他。”
沈君空拍拍自己的额头，“我都忘了你的委托人是在这儿住院的事了！瞧我这记性。”
优雅精致的眉眼间含着宠溺和愧疚的笑意。
恍惚间竟与十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顾九离终是没忍住，看着他，眼里尽是浓郁的沉色。
“我想和你......”
门口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顾九离还未说完的话。
“听说雨晴生病了，就住在这家医院。”
“是吗？我们的雨晴小仙女生什么病了？经纪人都是干什么吃，怎么能不好好照顾好我们的雨晴呢！”
“好像不是哎！听说这次雨晴生病住院是因为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就那个沈家少爷吗？可是他不是在国外吗？”
“好像最近回来了。”
因为顾雨晴当红女星的关系，所以连带她的恋情都备受关注。
顾九离和沈君空站在医院大厅的另一侧，看着那帮叽叽喳喳的死忠粉消失在楼梯处。
良久，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先说话。
一股沉默压抑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发酵。
顾九离只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从幼时就认识的好姐妹和少时爱慕的少年会有一天走到一起。
骄傲如她，一想到当年那个电话就感觉自己的自尊被剥夺下来踩在地上。
“小九......”
沈君空哑着嗓子，脸上尴尬而又不安地叫了声顾九离。
可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顾九离眨眨眼，隔了十年的委屈和不甘忽然涌了上来。
“沈君空，我一个杀人犯不配进你沈家的门，那她一个私生女就配了吗？”
尖锐而又刻薄的话，让沈君空脸色煞时惨白如纸。
“小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该怎样复杂？
夹杂着长达十数年之久的杀母仇恨，还是连带着十年前的家破人亡，她被迫出国？
这里面，哪一件他都不敢说。
说了，他就永远失去了站在她面前的资格！
沈君空近乎自残地将这些裹挟着刀子的话咽了回去。
心脏被搅碎的血肉模糊。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最苍白无力的抱歉。
顾九离鼻头泛酸，“别！是我的问题，配不上你的对不起。我只想问你一句。”
“......你说。”
“你和顾雨晴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顾九离的一个人是谁，那绝对非沈君空莫属。
顾九离一问这话，他就知道这句话背后更深层次的意味是什么。
可现在，他竟如此痛恨自己居然这么明白她。
以至于得硬生生地承受着这蚀骨焚心之痛。
“小九，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曾经的情谊？要否定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美好吗？”
那是他滋生出对抗与生俱来的黑暗的动力和勇气，是他过往数十年乃至余生都怀念珍藏的岁月。
可是顾九离现在一句话却将这些轻描淡写地抹去。
怀疑他和顾雨晴早就暗生情愫！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