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去了理发店剪了一个新发型——今天面对重要的机会,才会如此隆重。
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剪头发。
搞定了发型,我去了店里,冯春生进来了,问我事情搞得咋样?
我说三幅纹身作品都准备好了。
冯春生说道:让老夫过过目。
我说行,接受春哥检阅。
我拿出了第一幅刺青《神的翅膀》的细致图样,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才看一眼,说道:牛逼。
接着,我又拿出了第二幅刺青《竹山老汉》的细致图样,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看了,又说:和上一副作品,各有千秋!但也很牛逼。
第三幅刺青图,也就是常青医生背后的纹身图,我没有细致图样给冯春生,因为昨天常青过来,我们灵感爆炸,只是画了一幅草图,就大胆的动针了,所以这里只有草图。
我把草图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的眼睛瞪得像车灯,嘴角差点咧到了耳朵根上,他猛地看向了我,说道:这个……这个做了刺青吗?
我说做了。
“这个……刺青……这个……刺青……太牛……不,不,说牛逼简直是侮辱这幅刺青,这刺青应该说……神来之笔。”冯春生如此说道。
接着,冯春生问我:这个刺青,准备取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说,叫“鲜血和误解”。
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名字倒是一般,但现在也想不出最合适的名字了!
“是的。”我说。
冯春生问我:佛头阿赞什么时候到啊?
我说晚上十二点之后。
冯春生又问:墨大先生的名单给你了吗?
还没呢,我说。
冯春生说:这些事都慢慢有眉目了,就是不知道陈雨昊和柷小玲他们寻找白衣獠,有消息没有?
“估计没有。”我说那白衣獠,实在太狡猾了,他好不容易抢到了逍遥王的身体,哪能让我们这么容易找到。
“这白衣獠,始终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啊。”冯春生说道:越早找到这个小子,越好。
我说自然。
我和冯春生一上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期间,我还询问冯春生——李公子的酒吧,生意咋样?
“不咋样,主题还没出来呢。”冯春生说:酒吧在寻找流浪歌手在。
我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拿到了墨大先生给我的“竞争阴行老大”的名单。
这个人的名字很怪,叫“阴三爷”。
这个“阴三爷”,不是我们闽南的阴人,我和冯春生都不认得。
墨大先生说他先把名字给我,关于阴三爷的资料,还在继续收集中。
我说行呗!
我下午等着墨大先生给我的“阴三爷”的资料,但是等到下午六点多,我也没等到,没办法,我只能先和兄弟们去吃饭,准备晚上电视台对我们“天罡物华纹身”的考验。
大概在七点的时候,莫子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大概就是纪录片的艺术总监,也到了电视台,晚上,我们纹身的考核里,他也会亲自到场。
那莫子茹说:这个人是中央美院的教授,人特别严格,我们也给纪录片推送了一批关于闽南老艺术类的手艺,但他一个都没看上……他只说了一句话——与其上这些低档艺术,不如多上几个厨子呢!
好家伙,老江湖也要来啊?
我对莫子茹说道:放心……咱们心里有谱呗。
“有谱不如有货啊。”莫子茹说。
我说货足着呢。
“有信心总归是好事。”莫子茹笑了笑,说:时间提前了一点点,晚上八点,我们差不多要开完会……你们八点来门口等着就好了。
“行!”我说。
晚上八点半,我带着秋末、冯春生和于波。
我、秋末、于波三个人都是刺青师,我们当然要到场,至于春哥,他可是江湖打交道的一把好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很多事情都不虚的,老江湖了。
我们到了市里的电视台,徐老师和白小草两人都在电视台一楼的饮料店里喝着饮料。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跟我一起上了楼。
我们到了电视台的顶楼会议室,这时候才七点四十多,电视台的会议还没开完,我们几个,都在门口等着。
不过可能是莫子茹提前打好了招呼,虽然我们坐的是冷板凳,但还专门有一个妹子给我们倒茶,也先询问我们有什么需求没有?
我跟那妹子说:你们这儿有没有露背装啊?
“有,有!”妹子说电视台里会搞节目,演员服装肯定有的。
我指着白小草,说:那给她来一套。
白小草的纹身在背上,当然需要穿露背装展示了。
我问白小草:你不排斥露背装吧?
“不排斥。”白小草哈哈一笑,说她们搞游戏的程序员,其实都很闷骚的。
很快,白小草换好了,衣服,我们几个继续等着。
时间朝着八点走着,但是常青医生还是没有过来——这下可把我给搞着急了,我给常青医生打电话,但是她的电话没人接。
可能常青医生做手术在吧。
我叹了口气,暗自说道:常青医生,你可千万要早点过来啊。
时间到了八点,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莫子茹出来了,他看着我,说:跟我进来。
我指着冯春生、于波和秋末他们,说:他们不进来吗?
莫子茹摇了摇头,说道:会议很严肃的嘛,要进来,就不庄重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要看我们的作品,难道不见一见我们的刺青师?
“这个……电视台也没那么多时间的,所以……。”莫子茹有些为难的说。
倒是于波和秋末比较光棍,说道:水哥,你先去,他们看了我们的作品,知道我们的作品有多大的分量之后,会让我们进去的!咱们要尊重,得靠作品说话。
我给秋末和于波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他们会见你们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我跟着莫子茹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其实只有五个人。
其中有两个老头,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
莫子茹给我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纪录片的艺术总监,中央美院的田教授。那位是我们纪录片的摄影,审美很高,叫楼艺华,楼指导。
这两个老头,一个是教授,一个是摄影指导,来头都很大啊。
然后莫子茹给我介绍那两个中年男人,说道:这位叫牟艺,是我们电视台的台长,另外那位叫甘思琦,是我们的副台长,专门主管电视台的拍摄工作的!
最后,她才给我介绍了那个中年女人,说她叫王宜辛,是主管市里旅游局的局长。
因为这次的纪录片,最后还要到所有的旅游景点去推广,所以旅游局的局长,也会出面这次我们老手艺遴选的拍板过程。
人都介绍完了,位置最高的电视台台长牟艺就开始说话了,他也没拒绝我,也没同意我,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别人,说道:田教授、楼指导、王局长,这闽南纹身的传人就在这儿了!关于纪录片拍什么题材,选什么样的手艺人,我和甘副台长也不懂,我们只负责配合你们工作就行了——拍板的权力,还是你们来吧。
好家伙,这电视台的台长和副台长很会做人啊,棘手的问题,碰都不碰,既不得罪人,也落了个清闲。
台长和副台长打了一个擦边球,但那中央美院的田教授,和摄影楼指导,他们的话,就很有立场了。
楼指导站在了我这边,说道:我是赞同的,我做摄影很多年了,也曾经拍摄过刺青的短片,我对刺青,是绝对赞同的,那也是一种艺术,图画和肌肤的交融,可以拍出很美的画面。
“我们需要的不光是很美的画面。”中央美院田教授发表意见了,他说道:我们更加需要的是文化和精准的艺术!刺青是一种很好的商品,但是作为艺术……还是不够档次。
我听了田教授的话,我有点不高兴了,我直接发声,怒怼田教授:那敢问教授,你说一说,什么才是艺术?
莫子茹连忙对我摆头,意思让我不要和教授对着干。
这儿表面上有官员,但真正能做定论的,就是这个来自中央美院的田教授。
田教授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艺术是千锤百炼的生活,所以艺术源自于生活,也高于生活。
我说道:难道刺青就不是从生活里提炼出来的吗?
“怎么个提炼法?”田教授问我。
我说很简单——曾经的刺青,是图腾,是心目中敬仰的神灵,后来刺青成为了人们对个性的表达,到现在,刺青已经承载着纪念、思念、憧憬和希望,这都是从生活里面提炼出来的东西,而且我们的刺青,真的是千锤百炼,我五六岁就在师父的言传身教下,锤炼刺青的基本功,流了一车的汗,才有了现在的手艺。
田教授干笑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旅游局的王宜辛局长直接说道:刺青放在旅游景点里面推广,不太合适,老百姓看到刺青,第一联想到的就是黑帮,旅游景点放这个,不是让人觉得我们的城市,是一个黑社会城市吗?这不是对城市抹黑吗?不行,不行。
我捏紧了拳头,很镇定的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刚才你们三位也都对我们的刺青,或多或少有一些看法——但是,这里面多少有一些成见,有觉得刺青不是艺术,没内涵,有觉得刺青会让人联想到黑帮,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开始踢皮球的牟艺台长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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