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多大,懂什么恩、什么义?是你故意用那个死人来挑拨我们的父女感情!”他的脸因为极端愤怒而变得狰狞。
“请你尊重一下慕恒飞,他是你的亲弟弟,他还替你照顾了孩子三年。”
“这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他的声音像尖刀般锐利:“如果不是你水性杨花,我的孩子也不会叫别的男人三年爸爸!”
水性杨花?
他竟敢这么说她?当初若不是他那般无情地抛她于荒野,她和小茵恐怕现在都坟头长草了,他现在竟然把所有的过错全推给她!
并且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慕恒飞!
“你这个混蛋!”她怒不可遏地挥手就呼了他一耳光。
“你又打我?!”他用手背抹抹脸,脸阴沉到吓人,迅速地攫住了她的手臂,警告她道:“你再度为那个死人打我,我绝不轻饶你!”
“你想怎样?”她虽震慑于他的愤怒,但仍挺直脊背与他对峙,就算挨打她也不怕,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他敢打她,那么她和他之间的爱恨就算走到尽头了。
“你——”他扬起手想打她一巴掌,然而手却在空中停住了。
这一巴掌落下去会怎样?
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他将手放了下来。
他气自己竟然下不了手打她。
但是,这心里的憋屈该如何发泄?
他一转身拿起书桌上的台灯,朝着书柜的门用力砸过去,顿时一声巨响,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他扔了台灯后,气愤地拂袖而去。
乐雨桐到底还是被他的震怒给吓坏了,呆在原地发怔。
花管家因为巨响匆忙赶到,当她看到书房内满地的碎玻璃片时,也被吓得倒抽了口气。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寂飞冲着乐雨桐发这么大的脾气,当她见到一旁貌似被吓呆了的乐雨桐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慕太,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终于将乐雨桐的神拉了回来。
也许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乐雨桐竟然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为了不让花管家看见她落泪,她赶紧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玻璃片。
“慕太,不要这样,小心手!”花管家忙蹲下抓起了她的手,“慕太,这不是你干的事,我马上叫人进来收拾,马上。”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有些哽咽地说。
“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慕太,你千万别生慕总的气,他是太爱你了,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掉落……如果这是他爱她的方式,她宁可不要。
……
“慕总,又不开心吗?”郁可曼上来,坐在了慕寂飞的身边。
“嗯。”慕寂飞大刺刺地半躺半坐在沙发上,将脚翘在了茶几上,面无表情。
郁可曼知道,他越是这样面无表情,心里就越是生气,于是她赶紧去打开了一瓶红酒,为他倒了一杯过来。
陪他喝酒,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陪伴慕寂飞的最好的方式。
因为慕寂飞从来只把她当作一个陪伴。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他又受到了什么气,一定是家里那位女人又给他气受了。
她知道家里那位女人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真爱,所以她从不吃醋,她只是任劳任怨地守在他身边即可。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非常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只要这个男人能把她这里当成一个避风港就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漂亮有有趣的女人,慕寂飞却偏偏只喜欢往她这里来的最大原因——懂事、乖巧、会做人。
“小唯呢?”喝了一口酒,慕寂飞淡淡地问。
“她在她的房间里。”郁可曼柔柔地说。
“那个专家怎么说?”他问。
“专家说,慢慢来吧,需要时间。”
慕寂飞便不吭声了,只是在半眯着眼,手里摇晃这杯中殷红的液体,脑中却想着女儿小茵。
紧接着,脑海中又浮现起他拿台灯砸书柜的景象,以及乐雨桐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
他不由得狠狠地将酒杯扔在了地上。
该死!他为何老甩不开她的影像?
……
一楼,卧室的落地窗前,乐雨桐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她的手边,搁着的是已经折叠好了的小茵的小裙子小衣服。
小茵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因为慕寂飞今晚没回来,所以小茵就一直缠着她要跟她在一楼睡。
睡前,小茵嚷着明天要去游乐场玩,她答应了她。
此时,她一脸的平静,指示,乌沉沉的大眼睛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想起下午的时候,女儿小茵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画册,画册是一家大型儿童游乐园的宣传册,——
“唯可集团游乐场开业的剪彩仪式,董事长郁可曼小姐请来了慕总统为游乐场开业仪式剪裁……”
“游乐场是唯可集团郁可曼小姐特意为她的女儿打造的超梦幻的儿童乐园,这间游乐场也是全世界安全系数最高的儿童游乐场之一……”
她当时就觉奇怪——怎么,郁可曼改行了?从商了?
因为小茵嚷着就要去这家游乐场玩,她只得从网上搜了一下关于郁可曼和唯可集团游乐场的信息。
这一搜索不得了——原来郁可曼真的没当演员了,而是改行从商了,有人说她背后的投资人就是慕大总统慕寂飞。
然后紧接着八卦消息就接踵而至——
“据说,郁可曼小姐的女儿是她和慕寂飞总统所生,慕总统非常关心这个女儿……”
女儿,慕寂飞的女儿!
他的女儿也是三岁……
这么说,就在她离开巴国之前,郁可曼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脸色发白,目光依紧紧盯着平板电脑上的那些关于慕寂飞和郁可曼的乱七八糟的新闻,她的唇角虽然还扬着一抹微笑的弧度,但是这并没有掩盖掉她眼眸里突然翻涌而出的痛楚。
“妈妈,你答应我明天要去游乐场玩的哈!”小茵还在她耳边任性地说。
“嗯……妈妈答应你。”她的脸上依旧对女儿挂着柔柔的笑,但她的心已经如同失重的球体,不断地往下坠。
“妈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聪明的小茵还是感觉出了她的异样,看着她的脸问,小嘴瘪了又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