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寂飞转身过去，看着她那双黑幽而朦胧的双眼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怜爱来。
伸手过去，在她的额头抚了抚，慕寂飞柔声对她说：“多睡会吧，一会我叫佣人把早餐给你端上来吃。”
声音里满满都是溺宠。
惠风菱满心欢喜地咧嘴一笑，娇娇地说到：“飞，你对我真好！”
她没有再叫他“小飞哥”。
这声“飞”，有点意味深长。
慕寂飞听了，眸光微微一闪，见惠风菱看过来，他快速别开视线，淡淡地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惠风菱感受到了慕寂飞的闪躲，暗暗拧眉，却笑着当没看见：“飞，你今天忙不忙？昨天我在餐厅预定了位置，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吗？”
明明今天有一大堆事情，也不知晚上有没有空，但是慕寂飞还是笑着说：“等事情处理完毕，我陪你去吃饭！”
说着，他起身去拿过外套，然后步去了洗手间快速穿上。
没时间磨蹭了，他不打算冲澡了，先去总统府工作一会再冲澡吧。
整理好自己，他刚转身出来，洗手间门口却站着惠风菱，此刻的惠风菱已经在自己身上穿了件粉红半透明的睡裙。
她站在门口，攀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整理衬衣和理了理领带。
慕寂飞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挂着端庄温柔的笑意，想到自己刚才心里的躲闪，简直懊恼和后悔得要死。
他握住惠风菱的手，无比认真地发誓：“风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那你爱我，还是那个乐雨桐？”惠风菱突然仰头问道。
慕寂飞眉头猛然一皱，盯着她投射而来的目光，沉思片刻，说道：“我爱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小鱼儿！”
“那你喜欢是喜欢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惠风菱继续追问。
因为他的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都喜欢！”慕寂飞眉目都晕染着笑意。
“如果一定要你选一个呢？”惠风菱不依不饶。
慕寂飞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最重大的决定似的——
他拉着惠风菱的手，将她拥在怀里，低低在她耳畔说：“小鱼，至少从今以后，我会全力去爱现在的你，与小时候的记忆无关，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惠风菱一听，开心咧嘴轻笑。
其实，这笑只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不甘心，毕竟他说出的名字是“小鱼”，而不是“风菱”。
她伸手搂住慕寂飞的脖子，点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完美湿润的薄唇：“飞，那你可要记清楚，今天说了什么！还有……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慕寂飞超级有耐心地问。
惠风菱仔细打量着慕寂飞的表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你会跟乐雨桐离婚，然后娶我，对不对？”
“对。”慕寂飞注视着她的眼，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说。
他发过誓的，一定要娶乐小鱼，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小飞哥，我想去婚纱店试试婚纱，我想拍一组婚纱照……”惠风菱又说。
看着眼前女人那双充满了渴望的眼，慕寂飞点了点头。
仿佛他又看到了小时候的小鱼儿……
她将小小的身子贴在婚纱影楼的落地玻璃墙前，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死死盯着橱窗里那模特身上的婚纱裙。
婚纱膨胀着莹洁而纯净的光，即便是附着在假人模特身上的物什，也仿佛沾染了一种贵族气息，隐隐含着不可一世的傲慢与神圣。
“走吧，小鱼儿。”他上去拽了拽小鱼儿的胳膊。
可是，小鱼儿的一双眼睛就像钉在了橱窗上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你想要吗？”他终于无奈的问。
“想！”小鱼儿坚定地点着头。
“那是要结婚才能穿的。”他说：“那你是想结婚了？”
“是的。”小鱼儿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现在就想结婚吧？”他揶揄她说。
“嗯，想。”谁知小鱼儿却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
他有些生气了，冲她嚷到：“你还没长大就想着结婚了，那你现在想嫁给谁啊？”
小鱼儿朝着婚纱店里随手一指，指着一个正在化妆的准新郎，说：“就嫁给他。”
小飞哥一下子就怒了：“好吧，那你去嫁给他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小鱼儿一看他生气走了，赶紧离了那令她恋恋不舍的橱窗，追上来，拽着他的胳膊，讨好他说：“我长大了是一定要嫁给你的！只是，只是，我现在可不可以随便嫁给一个婚纱店里正要拍婚纱照的男人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穿婚纱裙了……可以穿很多很多的婚纱裙……”
“不可以！”他扭头对她吼道。
“为什么呀？”小鱼儿怯怯地望着他，“我只是穿了婚纱裙，拍了婚纱照就回家啊！”
“也不行！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嫁给我！”
“那……好吧……小飞哥，你别生气，小鱼儿只嫁给你一个人好了！”
……
那一年，她才五岁，他十岁。
想着想着，慕寂飞突然笑了——
是啊，婚纱是一段记忆，也是每个女孩子的梦。童话中的公主就是穿着美丽的蓬蓬裙，永远都是最美丽的一面。
既然那是小鱼儿小时候的梦，他为什么不答应她呢？！
为小鱼儿圆梦，替小鱼儿披上婚纱，是他此生最大的凮愿。
“你想试就去试吧。”他温柔地说。
“那等我试好了，我们就可以拍婚纱照了？”惠风菱的眼里顿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来。
“嗯。”他点了点头，朝她眨了一下眼。
“飞，我好高兴！好开心！”惠风菱跳起来，往他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
吃过早饭以后，惠风菱拿起了房内的电话给乐雨桐打了过去——
“乐雨桐，你上楼来一下。”
乐雨桐迈着笨拙的孕身上来了。
只见身材高挑的惠风菱女人，背对着房门，临窗而站，才刚让造型师来做的卷发妖娆的披在肩上，一股凉薄的风顺着落地窗户吹过来，漂亮的长发立即飞舞起来。
在这样高傲美丽的惠风菱面前，乐雨桐顿时就觉得自己像又丑又卑微的肥小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