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山猫的那只手臂已经断掉了。
秦天宇再将脚一勾,把山猫的身子翻了过来,把脚落在山猫的裆部上:“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是病猫了,是吧?”
山猫赶紧将另外一只手抱在秦天宇脚上,哭求着:“大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千万别踩下去啊,我给钱,我给钱!”
秦天宇说:“现在涨价了,三万!”
“好,三万,三万,我给。”山猫回答得很痛快。
他的目光环顾之间,十多个同伙,已经全部被摆平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片。他已经绝望的知道,这船翻在阴沟里了。
秦天宇说:“给就拿来吧,不然老子可没耐性了。”
山猫赶紧问那些同伙有多少钱,都先借他凑一凑,等他去取了再还。
事情到这个时候,那些本来凶神恶煞的同伙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便让两个受伤轻点的同伙去房子里把钱拿出来。
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一个混混拿着三匝橡皮筋捆好的人民币出来,垂头丧气地递给秦天宇。
秦天宇接过钱,骂了声:“狗日的,这么多赃款,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当即对那一圈子混混警告:“小角色有小角色的可悲,我一般不会对小角色下狠手。所以,今天就算给你们个机会,放你们一马,以后要再被我抓到你们行窃,全部断手断脚,绝不手软!”
然后踢了山猫一脚,和凌乱一起离开了。
本来,他想以此为突破口,趁机开始对盗门的清理。但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到,不要先打草惊蛇。
从今天的情形看来,这个盗门可能比想象的复杂。步行街属于华天区,而华天区只是盗门的一个堂而已,叫华天堂。
所以,要清理整个盗门,需要更多的了解,和一个完整的计划。不然,就只能动一动下三流的小角色,没意义。
回城的出租车上。
凌乱眉飞色舞,对秦天宇由衷佩服:“大哥就是大哥,拿一万出去,换三万回来。这头脑,我一辈子都望尘不及啊,我的哥,是不是该给我有点慰劳呢?”
“给你一点慰劳?”秦天宇一本正经,“可以,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点吧,好做梦。”
凌乱大惊小怪起来:“不是吧,你打算一个人独吞啊,怎么说也得请我洗个浴或者按个摩什么的吧?”
秦天宇却拿出电话,打给白雨冰,问了她妈在哪家医院。
凌乱还有些不解:“你去她那里干什么?”
秦天宇说:“除了我自己的一万,剩下的钱都给她。”
“都给她?”凌乱愕然,“不会吧,我们费这么大工夫,把钱都给她?”
秦天宇说:“当然,若不是想着为她解决点困难,我费这么大周折干什么,直接将小偷送派出所去就行了。”
凌乱顿时明白:“原来你唱的是这一出,我还以为你是想借机捞一把呢,把我激动的。”
秦天宇笑:“你又钻钱眼去了?不要忘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别忘记咱们的身份,是有纪律要遵守的!”
凌乱问:“你冒充江湖大哥,敲诈小混混,也是遵守纪律吗?”
秦天宇说:“如果我将钱据为己有了,那就是真的敲诈。可我用不义之财来做有意义的事情,自然另当别论了。凡事做人,只要对得起良知,也就坦然了,懂吗?”
凌乱说:“反正你说的有理,不过也确实,我生平不服人,不服你不行。跟下棋一样,我才想到第一步,你已经把整盘棋都想完了。要换我,绝不可能这么快把小偷给找出来。你竟然早就想到了通过一个小偷找另一个小偷,还想到小偷是惯犯,咱们亮真正的身份,他们知道咱们不敢乱来,不会怕,所以冒充江湖人物。我只能说一个字,高!”
秦天宇说:“记得魔鬼老大说过的吗,这世界上威力最大的进攻不是炮弹,不是导弹,也不会是核弹,而是心理战。了解对手的心理,摧毁对手的心理,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凌乱点头:“恩,这个道理我肯定明白,只是没法像你运用得这么出神入化而已。”
秦天宇先在街上的路边摊上随便买了件衬衫,然后才坐了辆出租车到白雨冰母亲所在的骨科医院。
见秦天宇来,白雨冰亲切地喊:“天宇哥哥。”
俨然她的亲人一般。
然后向她母亲作了介绍,白母亦千恩万谢。
秦天宇问了下病情。
白雨冰说已经把钱交了,明天上午就手术。
随便聊得几句后,因为病房是公用的,还有其他病人,秦天宇便把白雨冰喊到了外面,又拿了两万给她,让她照顾好妈妈,把向亲戚借的钱还了,然后好好读书。
白雨冰拒绝,说是借的一万都还没还,怎么能再要他的钱。
秦天宇说了钱的来历,硬塞给了她。
那一刻,白雨冰的视线模糊,只是哽咽着说了句:“天宇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秦天宇只是笑了笑,和凌乱走了。
白雨冰站在那里,看着那虎背熊腰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能嫁给天宇哥哥,多好。
只不过,让她和秦天宇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件看着完美的事情,却为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掀起看她命运的惊涛骇浪。
山猫被秦天宇打断了一条手臂,还被敲诈了三万块钱,连着一群同伙都被打了,心里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但靠他自己显然报不了仇。
当下,就去找了他的老大。
山猫的老大叫抽哥,因为中过风,半边脸老是一抽一抽的,江湖同辈或者大哥级就喊老抽,下面的兄弟就喊抽哥。
抽哥是盗门里一个片区管理,江湖称之为堂主,主要负责步行街一带的小偷,而步行街是属于华天区。
所以,他的堂口就称之为“华天堂”。
华天堂里,数十人聚集。
山猫吊着一只胳膊,战战兢兢地站在下面,对抽哥讲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泥鳅哆嗦着赶紧解释:“当时我被他们两个人两把刀架在脖子上,所以,才……”
“被刀架在脖子上,就可以出卖兄弟吗?”抽哥的声音有些冷,可那张脸一下下的抽着,永远都让人觉得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