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爱雯妈妈的背影进屋,陈珍珍一脸疑惑的看向陈百顺,陈百顺紧皱着眉头摇摇头,示意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就是这个,是雯雯八岁受到了惊吓发烧昏厥,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大师父,他把这个香囊给了我,让雯雯随身带着,可保她平安无事。”说着张爱雯妈妈就走了出来。
陈珍珍一看她手上的东西就瞪大了眼睛,和陈百顺对视了一眼,疾步走上前去。
张爱雯妈妈依旧陷入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她拿着香囊说:“那天我是临时有事出了门,忘了叮嘱雯雯,谁知道她出门忘了带,就一直没有回来。”
陈珍珍看着被她紧抓在手中的香囊,探试一般的说道:“阿姨,这个香囊确实是我爷爷的东西,不过我爷爷前两天也去了,这香囊,你能让我看看么?”
“什么?大师父他…”张爱雯妈妈脸色瞬间死灰一片,眼神之中刚刚涌现出来的生机,也在瞬间化作虚无。
她脚下一踉跄,手朝着身边的桌子拄上去,手中的香囊脱手而落,绝望的低语道:“完了,大师父说过,他会以一己之力守护香囊,现在他也走了,雯雯肯定是回不来了。”
陈珍珍已经俯身把香囊拿在手中,她瞄了一眼张爱雯的妈妈伤心欲绝无暇顾及自己,侧着身子,将蓝底红花的香囊巧妙的打开,从里面快速的抽出一张符纸,随后把符纸小心的收好,这才又拿着香囊站在张爱雯妈妈的面前。
“不瞒您说,前两天听说爱雯出事,我就来过,那时候家里没人。我这次过来,是想向您讨一件爱雯生前的贴身之物,不知道方不方便。”陈珍珍说着,把香囊朝着张爱雯妈妈旁边的桌子上方过去,“我爷爷也是突然间出的事,很抱歉没能守护好爱雯。”
张爱雯妈妈空洞的双眼顿时泪如雨下,她张着眼睛看着陈珍珍,脸上的凄楚之情,让人看了都忍不住一起伤心。
她看着陈珍珍一子字一句的问出:“雯雯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陈珍珍面色一怔,眼神快速的闪烁了两下才道:“这个还不一定,她或许是觉得压力太大,到哪去玩了,没准哪天就回来了也说不定。”
张爱雯妈妈眼神一顿,随后摇着头,苦闷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雯雯不是那样的孩子,她不会耍脾气离开的。”
陈珍珍眼神复杂,她求助的看了一眼陈百顺,后者绷着脸默不作声。她只好把张爱雯妈妈搀扶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阿姨您别乱想。”
张爱雯妈妈摇了摇头,眼皮不抬的指了指一旁的房间,“那边是雯雯的屋子,你要什么自己去拿吧。”
“哦,那我就先去了。”陈珍珍观察了一下张爱雯妈妈的脸色,见她还是一动不动,便转身朝着她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房门推开,一个整洁的洒满阳光的房间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屋子里的摆设虽然有些陈旧,却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粉色花纹的被子整齐的摆放着,床对面一张暗色花纹的书桌上,静静的放置着两本书。
陈珍珍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快步走到床边,在枕头上看了几下,从被角旁边捡了两根头发和之前的符纸裹放在一起,之后又快速的拿出了进小区之前陈百顺给她的符纸,掩在被褥底下。
把被褥恢复平整,她从床边的柜子上拿了一面小梳妆镜,之后便退了出来。
从进屋到出来,她一共用了没两分钟,不管是拿东西还是放东西,她的动作都是干净利落,更没弄出半点声音。
她拿着镜子,走到张爱雯妈妈面前,一脸担心的问道:“阿姨,我想把爱雯的这面镜子带走,您看可以吗?”
张爱雯妈妈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镜子上扫了一下,点头说道:“拿走吧,等雯雯回来了,我再给她买。”
“嗯,行。”陈珍珍应了一声,扭头看向陈百顺。
后者摇了摇头,陈珍珍见他没话要说,便和张爱雯的妈妈提出告辞。
张爱雯的妈妈如同老僧坐定一般,没给她半点回应。陈珍珍无奈,陈百顺抬步就往门口走,“走吧。”
陈珍珍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之前收到的红包,把红信封撤去,把里面的钱放在桌子上,“阿姨,不管爱雯在或者不在,您都要保重好身体,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脸上现出坚决,转身朝着陈百顺追去。
我没敢多留,从我进来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时刻沉浸在懊悔自责之中。
可惜一切已经成为注定,即便是我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怕是也换不回张爱雯的命。
我追出去,陈珍珍已经超过陈百头,夺命一般的冲下楼梯,我不敢再看里面的人,把屋门用力一关,也赶紧跟着下去。
出了楼道,陈珍珍正蹲在地上,趴在膝盖上哭,“作孽啊,他们好好的怎么就害了人家女儿啊!”
我眼眶发烫,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石灰墙上。
陈百顺的手突然搭在了我肩膀上,他对我摇了摇头,随后俯下身去拉着陈珍珍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因果天定,这件事情你爷爷早就已经插了手,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赶紧起来,别给老子误了大事。”
陈百顺这话说得怒气冲冲,陈珍珍面色发怔的起了身,嘟囔了一句‘活该他们受那么多罪’,之后抹掉眼泪看着陈百顺说:“二爷爷你别生气,我是一时心里难受。”
说着她便从口袋里,把夹杂着几根头发符纸递到陈百顺跟前,“东西已经拿到了,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百顺把符纸接到手中,双掌合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随后便环视了一下小区,“该办正事了。”说完就朝着楼侧面的空地上走去。
“二爷爷,你真的觉得张爱雯的魂魄和诅咒有关?”陈珍珍跟上,压低了声音问。
我心里骤然一紧,快走两步跟到近前。陈百顺眼神凌厉的看了一下四处,并没有回答陈珍珍的话。
到了空地上,他看了一眼日头的方向,随后便把路上临时画的大朱砂黄纸铺在了唯一有点阳光照射的地方,随后把夹杂着符纸的头发放上去,拿出火折子点了起来。
符纸燃烧的很快,眼看着头发也烧成了灰烬,陈百顺的眉头却紧皱起来。
东西烧完,他嘴角紧抿了一下,疑惑的说道:“怪了!”说完便看向陈珍珍,“你这头发真是那小姑娘的头发?”
陈珍珍瞪大眼睛肯定的说道:“没错啊,就是她的,我还特意的看了一下,不管是柔软度还是头发色泽,都不是她妈妈的,那他们家一共就这俩女人,不是她的还是能是谁的?”
“不是,张爱雯已经死了,这头发的主人还在人世。”陈百顺说完眉头紧皱,“咱们想通过这个办法找到她的魂魄已经不可行了。“
“为什么?大不了我再上去找他们要点别的东西!”陈珍珍面色一急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陈百顺瞪她一眼让她小点声,跟着解释道:“问题出在你爷爷的那个香囊上,那符纸竟然就是隔绝她魂魄的,这东西活着的时候能保她的命,死了却把咱们的线索给断掉了,符纸化灰护佑阴灵,凭我这点微末的伎俩肯定是找不出她了。”
“啊?我爷爷干的这是什么事,这不是给咱们舔了大麻烦么!”陈珍珍气恼不已的说道。
我心里紧提着的一口气却是放了下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大的本事,却感受不到张爱雯魂魄游走在我身边,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陈百头。只是不知道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当年的留下的符纸会起到这样的作用,作何感想。
陈百顺眉头皱得几乎要拧成麻花,他环视了一下小区,“我本想着找到诅咒的线索就把这个地界的麻烦解决了,现在大事未办,这边只好先放放了!”
陈珍珍附和着说道:“诅咒事大,那咱们现在就回陈家湾么?”
陈百顺嗯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符纸,让陈珍珍去找地方埋了,随后看着我,“傻杰那边应该已经安顿好了,这次咱们没工夫去看他了,你不要担心,他在哪都比跟在你身边强。”
我讪讪一笑,“师叔安排的都好,我挺放心的。”
别说人家说话难听,跟着我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风险先不说,我这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周家庄不能回,全指着陈氏爷孙活命,想顾傻杰我也顾不上啊。
“行,那咱们这就准备回去了。”陈百顺说完扭头就走,我一看陈珍珍还没回来,便跟上他问用不用等着。
陈百顺说她一会自己就跟来了,我们就顺着原路走回了之前的大门。
我们刚到小区门,一辆三轮摩托车突然停下,一个打扮新潮的女人从车上下来,风风火火的就朝着擦着我们往小区里跑。
“嗯?”一直疾步行走的陈百顺突然停住了脚,看着女人的背影发出一声疑惑。
我看那女人跑动的腰肢像面条,以为陈百顺动了歪脑筋,却不想他眉头一紧又说一句:“好强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