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武媚儿笑了笑:“听陛下如此说,我才如梦方醒!看来,我这位皇帝公公,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姚烈正色道:“你的这位皇帝公公,堪称是一位英雄!我把他当成平生最大的对手!”
武媚儿笑道:“陛下刚才说,天下真正的英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我的皇帝公公,另一人,就是陛下自己了?”
姚烈淡淡一笑:“太子妃是否讥笑我的狂妄?”
武媚儿也是淡淡一笑:“实至名归。”
姚烈颇为感慨地道:“世上有一座高山的名字叫‘英雄山’。攀上‘英雄山’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是,当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攀上‘英雄山’的顶峰,你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高处不胜寒!”
武媚儿凝望着天下的那一轮圆月,没有说话。
姚烈又道:“英雄在比常人站得高的同时,也经受着比常人更多的风寒!而且,俗语云:‘登高必跌重’,站于高处的英雄一旦不小心被人踹下去,将会跌得惨不可言。因此,成为英雄固然很难,做英雄则更难!英雄看起来比常人风光,其实比常人更为孤独和寂寞!”
说到这里,姚烈的一双眼睛透出了萧索之色。
武媚儿道:“在我看来,陛下是一个自负而不失清醒的人。”
忽然,李泽叫了起来:“太子妃,我要解手,可以吗?”
这回轮着武媚儿哭笑不得了,她秋波流转,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难道你要憋着吗?”说着往西边一指:“到那边去方便吧!”
姚烈看了李泽一眼,又看了武媚儿一眼,暗道:“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美人儿,嫁给了如此一个傻里傻气的呆子,多么的不协调!多么的不般配!如同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啊!”
李泽来到了西边的半山腰上,解完了手,自言自语道:“这个姚烈,简直是目中无人啊!还真把我当成傻子了!”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喃喃地道:“被人瞧不起,倒也无所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别人不在乎你的尊严,只在乎你的实力!”
当李泽走开的时候,姚烈突然问武媚儿道:“太子妃,听说贵国的怡妃娘娘李婧,是一个异类?”
武媚儿吃了一惊,道:“此话怎么说?”
姚烈道:“我有幸亲眼见过李婧!她虽然身材娇小,却是曲线玲珑,凸凹有致。而且容貌千娇百媚,越看越美!听说更令人叫绝的是:她的身体如蛇一般富于变化!冬天时,她的身体软如棉,暖如火;夏天时,她的身体坚如玉,凉如冰。或抱或枕,或抚或吻,无不婉转承欢,称心如意。”
“是吗?在夏京之时,我与怡妃李婧走动得很近,倒不知她有如此妙处!”武媚儿含笑打量着姚烈道:“不知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姚烈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传闻而已!”
武媚儿看着姚烈道:“我和太子入质黑鸿国之举,使得陛下与黑鸿国结盟的计划落空了。不过,我听说尚未签订的盟约中有这么一条:两国合力灭掉南夏国之后,李婧归陛下所有?”
姚烈点头道:“正如太子妃所言!”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嘲讽之色:“我的皇帝公公沉湎于李婧的美色而不能自拔,陛下自负英雄,也不能免俗吗?”
“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哪个男人不动心?”姚烈笑道:“我平生志有二:一是灭掉黑鸿国和南夏国,囊括四海。二是得南夏两大美女而妻之。其中一美女,自然是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至于另一美女,不说也罢!”
武媚儿的俏脸上不禁显出了一丝怒色。
很显然,另外一美女,多半是她武媚儿!
姚烈很认真地道:“天下有很多美女,有些美女甚至长得如花似玉,例如贵国的颜太后和秦王妃,都是天下著名的美女。但是,她们的美貌,缺少了一种生动,一种灵气!这就使得她们的美貌打了折扣!能使美貌生动起来,如同下面的鸿鹏江一样流动起来,才是真正的美女!这种极品美女,普天之下也不过两人而已,而且皆在南夏国!”
武媚儿冷冷一笑:“这两位极品美女,一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夏京皇宫,一位近在眼前,是不是?”
姚烈悠然道:“那是太子妃说的,却不是我说的!”
随即姚烈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李海的宠妃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凡是见过李婧的人,皆以为实至名归。但我以为,李婧并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女,她只不过是天下第二美女!”
武媚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急不可待地问道:“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女是谁?”她开玩笑似地道:“不可能是我吧?”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怅然若失的神情,道:“说实话,我向来自负美貌,但在李婧这个小妖精面前,我却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姚烈笑道:“李婧是天下第二美女,太子妃是天下第三美女,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武媚儿横了姚烈一眼,嗔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天下第一美女是谁?”
姚烈庄容四顾,言词铿锵地道:“这如画的万里江山,千年不老,青春长驻,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女!”
“不错!”武媚儿不禁鼓起掌来,她的脑海里,闪过了穿越前一位巨人的名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但是,在内心里,武媚儿却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恐惧:这个姚烈,年纪轻轻,却有着李海一样的心思!他与李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爱美女,更爱江山!
正在这时,李泽回来了。
武媚儿举头望明月,道:“陛下,快半夜了,我们该分别了!”
姚烈显出了恋恋不舍的神色,道:“有生以来,这是最令我难忘的一个夜晚!”说完反问武媚儿:“太子妃是否也是如此?”
武媚儿却道:“有生以来,最令我难忘的一个夜晚,不是今天晚上,而是我与太子的新婚之夜!”说完,她把目光朝李泽看过去,恰好李泽的目光也看过来。四目交投,霎时交换了千言万语。
姚烈不禁有些尴尬,但脸上却是神色不变,道:“太子妃走好!”
武媚儿随即把目光投向姚烈,道:“陛下,我有一事不解。”
姚烈彬彬有礼地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垂询?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媚儿道:“这里离大鹏国的水寨很近,一旦陛下召唤,顷刻间便会有千军万马蜂拥而至。而且陛下的两名随从中,虽然梅丛似乎不会武功,但另一名随从显然是武功高手!我奇怪的是:陛下为何不把我们这些人留下来?”
姚烈道:“我倒是想把你们留下来,但我能做到吗?我虽然不懂武功,看不出高手与常人的区别,但是,我却会察言观色!刚才与太子妃的一番促膝谈心,使我看到了太子妃的从容不迫,思维敏捷,丝毫没有慌乱。于是我断定:太子妃心中有底气,是因为太子妃的随从中有高手!”
武媚儿含笑不语,暗道:“姚烈没有说对!我心中之所以有底气,不是因为我的随从中有高手,而是因为我自己便是高手!”
当下姚烈向武媚儿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太子妃,后会有期!”他对李泽直接无视了。
武媚儿还礼道:“不知何年何月,能与陛下再次喝酒、谈心、赏月。”
说完,武媚儿挽了李泽的手,一齐向北面的山下走去。
下山之后,武媚儿和李泽会合了严肃、二忘、三忘、四忘等人,然后一起回到了岛边停放小船的地方,解下了系在礁石上的缆绳。
六个人一起上了小船,然后二忘和三忘一齐划船,小船顺流向下,向东边驶去。
姚烈站在山顶,俯视着武媚儿等人的背影,不禁有些痴了。
在南边山下等候的梅丛和那个矮小的老者发现山顶只有姚烈一个人了,便上得山来,向姚烈躬身施礼道:“参见皇上!”
姚烈摆手道:“免礼!”
在山顶来回走了几步,姚烈叹息道:“梅先生,朕真的难以决断!”
梅丛毕恭毕敬地道:“请皇上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微臣为皇上分忧!”
姚烈道:“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秀外慧中,仿佛神仙中人。朕当初一见之下,便念念不忘。如今再见她,爱慕之情更盛。”
那矮小的老者名叫谭谈,自告奋勇道:“微臣愿捉了她来,献于皇上!”
姚烈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朕在与武媚儿谈心时,她始终气定神闲,不急不躁。这说明她身边一定有高手!当时,倘若朕有擒她之心,双方撕破脸,到了最后,很难确定她会成为朕的俘虏,还是朕成为她的俘虏!因此,朕虽然生出了占有她的心意,却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姚烈再次把目光投向东方,借着明亮的月光,却见水天相接之处,武媚儿等人的小船已成了一个小黑点,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姚烈道:“即使我们派出千军万马追赶,也无济于事:他们是小船,顺风顺水,日行千里,追之不及也!”
梅丛道:“请皇上不必心急!等到我大鹏国一统天下之时,无论这个武媚儿,还是那个皇上经常提到的李婧,都会成为吾皇床上的宠物!”
姚烈悠悠一声长叹,道:“这个武媚儿心高气傲,要想拥有她,朕必须一统天下!但朕的困惑却在于:这个武媚儿,是朕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