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跟我来。”男人一反刚开始的傲慢,殷勤地招呼高长他们往自己家去了,总共也没几步路,没一会儿就到了。男人的婆娘看起来也快四十了,这会儿却挺着个大肚子,笨拙地在院子里掰玉米,地上还爬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婆娘,这几位是法师的贵客,晚上多弄几个菜。”男人嚷嚷着进了院子,带高长他们去楼上两件相邻的房间:“你们也累了,就在房里休息,晚点吃饭的时候,我再上来叫你们。”
高长点点头,男人就转身下楼去了。
这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大黄看了看,对头狼说:“你,带着这小子,睡小房间去。”
“呲!”头狼甩了下大尾巴,直接就进了大房间。
“你小子想打架吗?”大黄三两步追上去,挡在它跟前。
“唔唔唔……”头狼低吼着,也不甘示弱。
“你们俩,统统到小房间去。”高长牵着林帛的手,随后也进了大房间。
“吼!”凭什么?
“你是我老婆!”怎么能跟别人睡一个房间?
“倆男人睡一个房间,让个娃娃跟狼一起睡,你们自己说说,这像话吗?”既然进了村子,凡事还是应该低调点好,太招人注意对他们来说没好处。
“我不干!”传承的记忆里说了,分房睡是婚姻破裂的开始,大黄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蹲在头狼边上,咧着牙齿一脸凶恶。
“就两个晚上。”高长笑了笑,扫了大黄一眼又轻声说道:“听话,等离开了这鬼地方,我再好好帮你弄一次。”
“弄……弄……”大黄凶恶的表情顿时绷不住了,脸上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真的!?”
“自然,我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那行。”大黄乐得见牙不见眼,就目前来说,他对高长这个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不仅能打猎还会做买卖,这些年大黄跟着他,没吃过什么苦,更没吃过多少亏。只不过在夫妻房事上,高长的表现就有点太腼腆了些。
“吼!”没出息的东西,要走你走,大爷我才不走。
“走了。”大黄踹了头狼一脚,被躲过去了,他猛地一闪身,就把头狼的耳朵揪在手里,任它怎么咆哮嘶吼都不撒手,拖着就出了房间。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向他打开了一条门缝的性福生活,难道还能让头狼给搅和了?
一狼一犬走后,高长摊开被子让林帛先睡下,他之所以坚持要和这孩子睡一个房间,是因为进了这村子以后,他就觉得这村子很多怪异的事,好像都是围绕着幼儿展开的,所以对于今年才刚刚六岁的林帛,高长觉得还是带在身边稳妥。
大黄和头狼的身手虽然都还算不错,但是脑子的构造还是简单了点,到时候对方随便使一招调虎离山什么的,这俩估计都得上当。干脆所有人睡一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高长餐风露宿了这么久,现在又房子住有床睡,他当然想好好休息两天了,难道还想睡地板吗?
竖起耳朵听了听楼下的动静,离吃饭恐怕还有一会儿,高长自己也爬到床上去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一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林帛那小子就抱上他的胳膊,依依呀呀喊了两声:“妈妈。”
“别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乱叫。”一个大男人被人喊妈妈,像什么话,高长笑了笑:“你要是想要妈妈,叔叔以后给你找一个。”他们村那么多女人呢,认个干娘还不算什么难事。
大约过了不到一个钟头的样子,木质的楼梯就发出一串沉闷的响声,然后那个男人就在外头喊他们:“客人,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高长抱着半睡半醒的林帛出了房间,另一边,大黄和头狼已经等在他们门口了。大黄这家伙虽然答应了要跟高长分房睡两天,但是一转头,他就有点后悔了,他跟高长是货真价实的小俩口,做那事是早晚的,顺理成章的事,何必要先分房睡两天这么麻烦呢?这会儿又见高长把那娃娃抱在怀里,心里就更不平衡了,高长从前除了他就没抱过别人,如今竟然被林帛染指了!
“呼……”头狼垂头丧气地坐在走道里,那身挺漂亮的皮毛,这会儿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里,看起来是刚刚被人狠狠蹂躏过。
平常的八仙桌上,摆放这几道常见的农家小菜,大部分都是素菜,几乎没怎么见着荤腥,唯一的一盘腊肉炒白菜,里头也难见几片腊肉,大黄一上桌就把它们都夹自己碗里去了,中间又往高长碗里送了几片,不过高长没要,让它自己吃。
夫妇俩跟他们那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儿子也都上桌吃饭了,刚刚高长他们进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在院子里乱爬的娃娃倒是没有见到,高长让自己的五感在这个院子里自然延伸,很快就在一个黑漆漆的柴房里找到了她的踪影。他们果然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来养育吗?
高长带着林帛吃了点米饭和蔬菜,头狼一下楼就出了院子,大概是到附近去打猎去了。吃完饭以后,高长大黄带着林帛,在村子里转悠了起来,咋一看之下,这个村子的村民也和别的地方差不多,白天休息晚上干活,这会儿男人们就大多都在地里,女人们在院子里忙活。
但是这里的夜晚却明显过于安静了,连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都没有,更别说是虫鸣鸟叫了,一切就好像是死了一样,只有地里的庄稼依旧长着,村里的人们依旧活着。
高长他们走到村口的一个院子前面,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跟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翻花绳玩,于是就走了过去。
“你们是这个村里的孩子吗?”高长先开口搭讪。
“是啊。”女孩大方地回答道,似乎并不怎么害怕外人。
“你们这是玩的什么啊?”高长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