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雨的老爸当年就是赶去现场的刑警中的一个。
他在击毙了其中一名歹徒之后,为了保护人质,被另外一名歹徒一刀刺中侧肋,在送医的途中就因为肝脏破裂,出血过多而殉职了。
“嗯,光看新闻,好像看不出什么问题。”
柳弈飞快但认真地将十多年前的那一整页新闻剪报仔仔细细的看完,放回到桌子上,问坐在对面的邛乐池,“您为什么现在特地把这桩旧案给翻出来?”
“这是老戚他办的最后一个案子。”
邛乐池叹了一口气,掏出纸笔,给柳弈画了一个人物关系分析图。
这是他当年还是个刑警时养成的习惯,即使已经辞去工作多年,也依然还保持着这个逻辑思维方式。
“案中的三名歹徒,主谋叫宋文星,就是他全程策划和组织了那一场抢劫案的。而另外两个从犯,一个姓雍,一个姓王。”
老警官说道:“这名叫宋文星的主谋,在挟持人质时被老戚一枪崩了。另外那姓雍的从犯,也在试图强行突破包围的时候被击毙。姓王的歹徒在刺伤老戚以后,被抓了,后来判了死立决,已经毙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三个歹徒的姓氏,并在后面标注了每个人的下场。
柳弈认真地听着。
“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他顿了顿:“这个案子除了抢劫金铺的三个匪徒之外,还有两个犯人。”
邛乐池在被枪毙的王姓匪徒的名字上打了个圈圈,然后在纸上写下“司机”两个字。
“根据这个姓王的匪徒的供述,原本应该是由这个‘司机’来接他们跑路的。但他们离开金铺的时候,说好等在路口的面包车并没有在那儿,显然当时这个‘司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临时退缩变卦,自己一个人先跑了。”
老警官在“司机”两个字后面标注了“逃跑”这个标签。
“因为‘司机’是由主谋宋文星单线联络的,而当时主谋已被击毙,落网的歹徒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警方追查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也没能找到他。”
柳弈“嗯”了一声,“那么,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是被洗劫的金铺的副店长。”
邛乐池回答:“就是他收了劫匪的好处,不仅将店铺的营业信息透露给了主谋宋文星,而且还提供了店铺后门防盗铁闸的钥匙——当时三名匪徒就是从这扇门闯入金铺的。”
老刑警说着,在纸张上写下第四个姓氏——孙,并且在后面标注了“副店长”三个字。
“这个副店长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在牢里表现还不错,减了一点儿,两周前才从牢里放出来……”
“等等!”
柳弈突兀地打断了邛乐池的话,“这个副店长姓孙?刚从牢里放出来?”
他蹙起眉,想到一个小时前才刚刚收到的警方传真过来的资料——那是某个犯人服刑期间的医疗记录,“他全名叫什么?”
邛乐池看了看柳弈,“他叫孙明志。”
他顿了顿,“看来,你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了。”
柳弈的双眼睁大,瞳孔猛地一缩。
“对,他应该是死了。”
邛乐池说道:“他出来以后,借住在他的妹妹家里,然后前天半夜,他妹妹的房子就烧了。”
柳弈盯着老警官画出来的人物关系图,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你的意思是,有人为了当年的案子,来找他寻仇了?”
“嗯。”
邛乐池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证据。
“我辞职以后,还继续调查过这个案子。”
他在那个被枪毙的王姓匪徒的名字下方,画了一个箭头。
“这人有个儿子,叫王小北,八十年代末生的,他爸死的时候,十七岁出头吧。后来这孩子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规模很小的进出口商贸公司,做拉丁美洲的生意。”
柳弈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邛乐池会告诉他,这个姓王的青年,很可能就是找孙明志寻仇的人,谁知道邛乐池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然后,王小北四年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