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整个人都是兴致勃勃,仿佛一刻都坐不住了。
作为闺蜜,自然要陪同。
六点敲过。
城市进入暮色四合时分。
奚苒换了一身黑色吊带连衣裙,搭了黑色亮片中跟凉鞋。
头发虚虚挽起,露出线条弧度姣好的脖颈。
她极少穿这种衣服,一是同她气质不搭、二也是没什么机会可以拿出来穿。
在贺铭遥那儿倒是有放了几身,都是为了参加贺家家族活动而准备,稍微搭个外搭小西装之类,就足够正式好看。
不过,那些都是大牌子,甚至还有高定款和设计师款,完全是“贺少夫人”才有的待遇。
离开时,奚苒什么都没有拿出来。
今天穿得这身,就平庸许多,也不怎么值钱。
好在模样好,还能撑住。
她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照了照,确定浑身上下都没什么瑕疵。
这才踏着夕阳,出门。
两人在“kwb”门口碰头。
kwb是江城知名夜店,消费水平非常高,里头常客也是非富即贵,并非他们这种工薪阶层可以承受水平。
不过,岁三说她问同学要了会员卡,除了开台费,酒水饮料全数七折。
奚苒也是,虽然没有接受贺铭遥给的股份,但给她账户里打的钱,她拿出来用了一些,将欠得外债全数还上了,才能松口气,过得轻松一些。
要不然,就算是唯一好友开口,她也不愿意过来浪费钱。
天色已经沉下来。
kwb外头,亮起闪耀灯牌,似在宣布、点燃江城的夜。
奚苒和岁三手腕手,一同进去。
开台,就坐。
酒单上,酒水价格几乎晃了人眼。
奚苒有些犹豫,小声开口:“岁三……”
然而,背景音乐太过喧哗,岁三没有听到。
反倒是点了点酒单,同她商量,“我喝这个……特调mojito吧,你呢?”
奚苒无奈,“长岛冰茶吧。”
那些鸡尾酒名字,她都听过,但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本来就不太能喝酒,只得勉强挑选。看起来,这个“长岛冰茶”应该算是茶饮?
奚苒没有多想。
点过单后,两人坐到一处,就着这背景音、群魔乱舞的光线,开始咬耳朵。
“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岁三整个人僵了半秒,眼睛一下红了,似乎连笑意都勉力才能维持。
“……岁三?你怎么了?”
奚苒十分诧异。
岁三扭过脸,不敢对上她视线,“昨天……我和喻洲上.床了……”
“……”
顷刻间。
奚苒也愣住了,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岁三说完,似是将心中感情全部宣泄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握着拳头,一字一句地说:“今天喝完,我就把这事儿忘了。姐妹,我们不醉不归,可以吗?”
……
mojito不是烈酒,哪能上头。
岁三心里憋闷,价格表也不关注了,直接点了瓶威士忌,牛饮起来。
奚苒本想劝几句,未曾想,长岛冰茶和茶完全没有一丝关联,她来的路上出了汗、口干舌燥,想解解渴,第一口喝得有些急。
酒精味道直接冲上脑袋,整张脸“唰”一下就红了。
自顾也不暇。
一晃眼,岁三已经喝得昏昏沉沉。
两人虽是坐得偏僻,但奚苒长得年轻漂亮,岁三个子矮、五官圆圆的,打扮起来也十分可爱,似乎都没有都市丽人气质,像是两个跌跌撞撞跑来做坏事的学生。
这种女孩,在酒吧夜店里,最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片刻。
一个男人拿着杯子,悄悄摸摸地坐到奚苒旁边。
“妹妹,你好啊。”
奚苒抬眼,拧了下眉,看向男人。
男人二十几岁模样,戴鸭舌帽,方脸、小眼睛。上半身穿了gucci短袖,脖子上、手上挂了不少克罗心配饰。
但大抵是由于长相不够潮,这样打扮下来,仿佛一个失败的弄潮儿。
偏偏他自我感觉良好,见奚苒瞧他,刻意做了个挑眉动作。
奚苒:“……”
男人邪笑着说:“一起喝一杯?我请你们。”
奚苒整个人往另一边挪了挪,毫不客气地拒绝,“不用了。”
男人却没有铩羽而归。
继续套近乎,“你的眼睛很漂亮。”
奚苒这双眼睛,算得上是整张脸点睛之笔,让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但她一贯低调疏离,却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夸奖过。
“谢谢。抱歉,我们还有事要说。”
她下逐客令。
男人多喝了几杯,被她下了面子,有些不依不饶起来,“怎么了嘛?就是聊聊天而已啊,都是来玩的,别那么放不开,交个朋友。”
奚苒开始头疼起来。
身边,岁三一直没说话。
实际上她已经有些醉了,男人说完,她动作都没经过大脑,抄起桌上的杯子,直接往那男人脸上一泼——
“啊!”
男人一惊。
整个人一下弹了起来!
但无济于事。
岁三动作极快、又出乎意料,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
只是眼前有些模糊,手势不太准,柠檬水全倒在了男人裤子上。
她冷笑一声,“交你个头!快滚!”
那男人被岁三这么一哄,当即恼羞成怒起来,一把抓住奚苒手臂,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他是存了占便宜心思。
岁三身材不够好,并不合他口味,但奚苒却是窈窕有致,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皮肤又白又光滑,在昏暗光线下,像是牛乳一般,让人恨不得将嘴唇放上去,摩挲几番。
男人钳制着她,冷哼道:“你朋友直接动手是什么意思?”
手指却仿佛“不经意”地滑动着。
奚苒寒毛耸立起来。
“放手!”
第69章 我陪你走到最后能不能别想太多(……
kwb二楼包厢。
沈从宴开门,走进房间, 坐回原位。
今天是几个好友小聚, 贺铭遥难得现身, 正同旁人低声说着话。
沈从宴想了想,还是拍了下他肩膀,使了个眼色,悄声同他说:“我好像在楼下看到你前妻了。”
声音很轻, 只有两人听到。
闻言,贺铭遥紧紧抿起了唇。
紧接着,便冲着旁边几个朋友做了个手势, 示意他要先行离开。
沈从宴也被拉出包厢。
“在哪儿?”贺铭遥问得很着急。
沈从宴往下指了指。
二楼并非全封闭, 而是中空设计, 外围一圈包厢, 客人只消走出房间, 倚着栏杆,就可以纵览一楼全局。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