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静默,然后——
“老马,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猴耍?”
“把话讲清楚。”
“……”
马景国直视岑朵儿,冷笑:“我想大家可能忘了这次危机到底是谁造成的!谁才是始作俑者!”
众董事恍然回神,对啊!资金链断裂岑朵儿这个董事长应该负全责!
是她决策失误才导致如今糟糕的局面,凭什么让他们自掏腰包来补救?
冷不防被点醒,大家脸上的表情相当微妙。
岑朵儿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那一瞬间,她甚至想冲上去动手掐死姓马的老匹夫!
明明只差一点……
不!绝对不能认输!
深呼吸,岑朵儿冷静下来,回想谈熙交代过的那些话,倏地,一抹浅笑爬上唇角。
马景国眉心骤拧,他一直在用余光关注岑朵儿的面部表情,从强制按捺的愤怒到平复,最后竟然笑起来,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这倒……奇怪了。
顿时,心生警惕。
那厢,岑朵儿已经开口说话:“我很抱歉因为个人的决策失误,导致如今……”轻声一叹,女人明艳的脸上浮现出惋惜和无奈,当然,还有深深的懊悔。
董事们面色稍缓,不过心里却疑惑不小:岑朵儿竟然会服软?
马景国眉间褶皱隐有加深的趋势,她到底想干什么?!
在诚恳认错之后,女人一声“但是”将话锋调转:“事情已经发生,相互怨怪和推卸责任并没有任何作用,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呵,黄毛丫头说得轻巧——”
“马叔叔,”岑朵儿用哀求的目光看他,“你们都曾是父亲的左膀右臂,对我也多有关照,如今岑氏面临危机,难道你们不愿意挽救吗?毕竟,”目光微闪,“大家作为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前面动之以情,后面变相敲打,或者说得更直白些——是一种威胁。
如果与岑振东的情分像柔软的触角探入大家心底,由此生出诸多感慨,那么“荣辱与共”的现实就如当头一棒,敲醒了众董事昏昏沉沉的大脑。
这个时候再继续为难岑朵儿,似乎……并不明智。
见大半董事有所松动,马景国咬牙暗恨,索性把话挑明:“岑氏不能被收购,而你的错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马董的意思是?”岑朵儿目光冰凉。
“让出董事长席位,不要再插手公司运营,每年分红照拿。”
砰——
岑朵儿一巴掌拍在面前会议桌上,巨大的响声令所有人陡然惊怔,眼神也从先前的温润无害转变为凌厉锋芒,犹如利剑出鞘,煞气纵横。
面无表情地扫过在场这些叔叔辈儿的老疙瘩,岑朵儿眼底闪现决绝之色,似癫如狂。
她说,“董事长和经营权,我一个都不会交出去!趁大家都在我也不妨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公司迈不过这道坎儿,我会直接让秦氏帮忙。既然你们都无所谓了,那我也更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
“岑朵儿,你发什么疯?!”马景国咆哮。
“我他妈没疯!”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女人双眼暴突,神态癫狂,就像抽掉一块的多米诺骨牌,下一秒就会全线崩溃。
岑朵儿:“与其被你们架空,我还不如把公司送给秦家,毕竟那是我姐夫,将来我姐再生个儿子……兜兜转转还是岑家的!至于你们,呵……将来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其他董事听见这番浑话,顿时怒从心起——
“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践老岑的心血?简直就是个不孝女!”
“就凭你说的这些话,董事长的位置你就没资格继续坐!”
“……”
岑朵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掏掏耳朵:“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通通给老娘闭嘴,啊呸——”
真的有口水呸在地上。
这流氓痞子的做派,还出口成脏……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难以置信!
岑朵儿怎么变成这样?
脑子出问题了?
神经病?
狂躁症?
大家突然变得不安,眼中隐隐浮现出慌乱,跟正常人沟通,他们有足够的信心拿捏对方,可眼前这……分明是个疯子啊!
岑朵儿却只觉痛快,早他妈该这样发作了!
“要么拿钱出来补漏洞,要么同意收购,两条路你们选吧。”
马景国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我们都不会同意收购……”
“不同意?呵!有用吗?”岑朵儿下巴上扬,眼神睥睨,“我的股份比你们加起来还多,马叔叔,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你!”
岑振东还在的时候,董事会就是他的一言堂,如今,岑朵儿全盘接收了她父亲在岑氏的股份,成为最大股东,她的任何决定都合理、合法。
若一意孤行同意收购,还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