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谈熙止住起身的动作,轻笑:“冯总还有事?”
“你刚才说……合作?”
“我揪我的内奸,你抓你的叛徒,一举两得,互利共赢。”
“抱歉,我还是没听懂你这话的意思。”
谈熙微微前倾,看着他,一字一顿:“我不信以冯总的聪明才智会想不到九州内部出了叛徒……”
男人面色微变,“够了!”
谈熙不再多言,有些事情点到即止,一旦揭开遮羞布,确实叫人难堪。
九州十八席董事,其中并非每一个都服冯少伦,不时添个乱子,偶尔耍耍阴招,这回却是玩大了!
不仅窃取机密文件,还直接给了死对头渔船食品,前者尚且可忍,后者已然罪无可赦。
“好好的白米饭里藏着磕牙的石子儿,不知道也便罢,如今知道了,冯总恐怕食难下咽。”
“谈小姐威胁我?”
“不过就事论事,冯总何必如此紧张?”女人在笑,恶劣显而易见。
“你!”
“没有一个领导者会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属下,正如帝王憎恶不听话的臣子是同样的道理。”
不管冯少伦属于相对激进的鹰派,还是比较温和的鸽派,只要在位一天,就绝不会放任董事会骑到他头上!
除非这人是个脓包,很明显,他不是。
“听谈总的意思好像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在你没答应之前,我不会说出来。”直白,相当噎人。
冯少伦陷入沉思,良久无话,谈熙扭头看江景,不慌不乱,耐性十足。
“如果我不答应呢?”
盛茂作为过错方,九州将于三天之后终止合同,并要求赔偿巨额违约金。这是白天开会时经商议做出的决定,冯少伦作为总经理也是支持的。
如果说,渔船公司是那头牛,那么很抱歉,盛茂已经成为那座隔在中间的山。
正所谓,隔山打牛!
一旦冯少伦答应谈熙,就无异于站在公司决策层的对立面,压力可想而知。
并非做不到,而是在衡量值不值这么做。
商人逐利,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如果不答应的话……”谈熙轻喃,双眸微微眯起,像只狡猾的狐狸,“那就只有交给法院来判。”
“你要跟九州打官司?”冯少伦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看谈熙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
“这打官司好啊,一来时间拖得久,盛茂大可优哉游哉,反正名声都臭了,还怕身上敷屎?二来,借着九州的知名度火上一把也不错,就当……免费广告。”
谈熙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姿态愈发悠闲:“反正,盛茂刚到我手上不久,感情也不深,勉强算个玩具也还没捂热,要放弃并不难。”
冯少伦又气又好笑,听听这浑话,跟街头巷尾的流氓痞子有什么区别?!
谈熙还偏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九州是精美瓷器,盛茂顶多就一破瓦罐,不闹的时候相安无事,要真闹起来,谁碎还不一定!
饶是冯少伦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没有人喜欢被威胁,如今谈熙说变就变的嘴脸让他烦躁透顶,尤其,对方还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女人。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冯少伦起身,作势离开。
谈熙没动,目光骤沉,放下手中酒杯:“上个星期,九州股价在30到47之间异常波动,如果不是因为庄家洗盘,那就是内部经营出了问题!九州07年上市,除开经融危机那段特定时间,股价一直呈现稳定上升趋势,早就过了需要请操盘手坐庄拉升股价的阶段,那么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公司本身出了问题!
冯少伦身形一滞:“你懂操盘?!”
谈熙挑眉。
“你铺垫了这么多,真正想表达的怎么反而说不出口?”男人讥诮地勾起唇角。
“高手对决,点到即止。”
“呵……”
“当然,如果冯总想听,我不介意把话说清楚。股价波动异常,股民恐慌,本就持观望态度,如果这个时候再闹出内奸丑闻,即便赢了官司,也得不偿失。”
谈熙付出的最大代价是盛茂,顶多清算破产,只要手里有钱,大可重新注册一家新公司。
九州就不一样了,股民一旦对其失去信心,散户大量抛售,若这个时候被人盯上,低价吸筹,未来崩盘或者破产都有可能。
“冯总,我觉得咱们还是坐下来谈比较好,你的意思呢?”谈熙一边说,一边替他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