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她。
他眼睛微眯,嗓音带着一抹迷糊的沙哑。
“太早,外面冷得很。等天色大亮后,你再出去。”
郝悠躲回被子里,往边侧挪了挪。
“……知道了。”
他似乎笑了,眼睛没睁开,嘴角戏谑上扬。
“咱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同床共枕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瞧你……这就害羞了?”
郝悠又窘又气,很不喜欢这样感觉。
自跟他认识,她几乎都是扮着长者的态度在怼他教他。
被他这么一说,她直觉很不对劲儿,脸也火辣辣红了起来。
“谁跟你说我害羞了!只是同睡一张炕而已……”
他抬起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脸都红得不成样子了!你还不承认?悠悠,原来强悍毒舌的你竟也有如此小女人的时候!”
郝悠窘了,略带着气急败坏起身——他胳膊一伸,又将她按下。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刚才只是逗一逗你,不必往心里去。晨起实在太冷,还是窝被子里取暖吧。”
她不自在咳了咳,裹住被子,装出平常的口吻跟他聊起来。
“我刚醒的时候,你不是在睡吗?怎么知道我醒来的?”
慕容稷闭上眼睛,迷糊低声:“练武的人……耳力自然比较好。”
她疑惑瞪眼,好奇问:“你练过武?基础怎么样?”
他几乎快睡着了,低喃:“还可以……打猎以后更好了……”
郝悠听罢,暗自又想起其他主意来。
他的文章作画读书,她有信心能辅导他多一阵子。
只是,他的武功和骑射需要一个好师傅来引导——该去哪儿找呢?
她苦思冥想,身侧的少年却又深深睡沉了。
……
三天后,她陪着他在屋里看书写字。
突然,外头响起隐约的拍门声!
一会儿后,山伯前来禀报:“王爷,王妃,外头有客人找……说是京城郡王府来的。”
“什么?!”郝悠一下子激动起来,慌里慌张跳下炕。
少年一把伸手扶住她,劝道:“别摔了。客人既已来,就暂时不会离去,你如此惊慌失措,万一跌伤了如何是好?”
郝悠顾不得其他,套上鞋袜,匆匆打开门。
“山伯?客人在哪儿?”
山伯答:“就在外厅等候着,小邓子已经去奉茶了。”
郝悠脚步飞快,直奔外厅。
只见几个仆从穿得密密实实,正在扫去身上的雪花,见到她慌忙行礼。
“拜见王妃!”
她刚要问话,厅里冲出来一个玉树挺拔的高大俊美男子,对她温润笑开——正是她的亲大哥郝斌!
“二妹!”
她一下子红了眼,哽咽扑了上前。
“大哥!”
当日她出嫁,大哥赶回来送她上花轿,兄妹二人无法详谈,便匆匆别过。
一别数月,她的身份翻天覆地般变了,物是人非。
远在京城几千里以外的蜀地中,她还能再度看到最亲的亲人,让她如何能不欢喜至极!
她又哭又笑,问:“大哥,你怎么来的?家里都还好吗?爹娘身体康健吧?你何时回的京城?弟弟有乖乖念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