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她的面前,她却仍觉得不够,食指又再勾了勾。
“再靠近些。”
苍羲俊脸微红,往下俯低一点点。
“要问什么话?”
这一阵子没怎么看到她,偶尔晚上回来,西殿都已经暗沉一片。
前天他趁着月色回来,心里实在想她得很,特意闪进她的房间,想先看看她,再回房间歇下。
刚进去,便见她裹着天丝被,睡得很不安稳。
他见她睡得不香甜,更是不敢打扰她,连忙闪身飞出来。
此时近在咫尺,她鬓发乌黑,顾盼生情,肌肤胜雪,两条柳眉却微微蹙起,似乎有很大的烦恼事。
他仔细打量她,忍不住蹙眉问:“你怎么瘦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夜悠点头。
他眉头腾地皱起,问:“哪处不舒服?”
她往胸口一拍,嘀咕:“心里。”
苍羲轻轻叹气,心疼低声:“可是禁地那场大屠杀,把你给吓坏了?这些天你还缓不过来,是吗?”
夜悠将脑袋一扎,贴在他的心上。
“缓不过来的,何止是那场大屠杀……这些天,我心里藏着一根刺。只要稍微一想起,就刺痛得很,扎心般的痛,憋在心头,难受得我都快疯了!”
她很想问他,想听他亲口跟她解释。
可她又怕……答案是她承受不了的答案。
这些天,她徘徊在“想”和“怕”之间,为难得不得了!
苍羲跟她相处多年,习惯她的大大咧咧,习惯她的嬉戏调皮,第一次听她如此描绘自己的心境,一时也被她吓坏了!
“阿悠,究竟怎么了?”
她抬起头,眼睛定定看着他。
“苍羲,我很喜欢你——不,确切来讲,我很爱你。”
他眸光微闪,俊脸红了,支吾低声:“你……这是做什么?”
她对自己的心意,他一早便已经知晓。
可像她如此“郑重其事”表白心事,却还是第一次听到。
夜悠挺直腰板,道:“我的心思,已经清清楚楚表明了。接下来,我有话要问你,非常严肃的话题,请你不要有任何隐瞒,是什么,有什么,统统告诉我知晓。”
苍羲微愣,仍是点点头。
夜悠认真问:“你真的希望我继续练功吗?还希望我能迅速恢复元神吗?”
他眉头轻轻动了,眼眸闪过一抹不自在。
“……练功,对你有好处。练功贵在持之以恒,不能偷懒懈怠。”
“说实话!你还要我练功吗?”夜悠大声起来,瞪眼道:“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话,不许敷衍我!”
苍羲想不到她会如此激动,忍不住问:“阿悠,你究竟要问什么?今晚你怎么如此奇怪?”
自那天后,她就一改以前的活泼开朗,变得少言寡语,甚至闷闷不乐。
难不成禁地出事的那天,她还听到或看到什么了?
夜悠昂起脖子,大声:“我要问的是——我恢复元神做回夜悠上神后,你会不会杀了我?”
苍羲愣住了。
他的眸光闪过疑惑、惊讶、为难……复杂又幽深,看不出他究竟是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