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见她很是狼狈,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人在江湖,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能帮上便帮,能让盐田大老板欠人情,他也很是乐意。
“丁老板,那个生病的年轻男子好些了吧?”
丁然微微一笑,答:“在恢复中。”
船长望着暗沉的海面,道:“眼下要入秋了,严冬的时候北方海面偶尔会结冰,船只根本走不得。我也只能趁这两三个月,赚一点儿钱买些年货好过年。”
丁然眸光微闪,轻笑:“严船长不必担心,北方的海面结冰,南方可不会。待回到南方,我介绍几个大掌柜给你认识,应该能帮你赚多些年货的。”
“真的?!”严船长哈哈大笑,抱拳道:“如此在下先多谢丁老板了。”
丁然微笑颔首,豪爽道:“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以后你如有什么需要,可到我手下的任何一个盐场找我。只要能帮得上,我定当竭尽全力。”
其实,她喜欢跟这些跑江湖的人打交道。
他们多半都很直爽,很少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比宫里头那些弯弯曲曲的小心思强多了。
“太好了!谢谢丁老板!”严船长热情道:“早些时候网了一些鱼虾,我让人煮上来,一会儿送过去给你配点小酒喝。”
丁然道了谢,假装很随意聊起来。
“严船长,北方的海面不多,只有狭小一片,那边的商贾也不多吧?照你刚才那么说,你的船是常跑北方吗?”
“是,除了严冬,其他时间都有跑。那边走商的很少,实不相瞒,我有一个老客户,打交道十几年了,所有的货物都是我的船在运,因为比较固定,所以我的船一直都帮他跑。”
丁然惊喜瞪了一下眼睛,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中部地方都是季麒的地盘,现在南北的联系也被截断了。
海运管理起来难,往来商旅也不多,也许她能利用这个机会,给北方的蒙大将军传几个信。
……
隔天早上,狂风骤雨,大雨倾盆。
严船长不敢开船,说可能遇上大风暴,得再避避。
海风很大,风浪也大,船在港湾避了整整两天两夜,才总算迎来晴朗好天气。
这三天里,季青玄都眼神呆滞,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躺着,任李神医怎么劝,都面如死灰。
丁然将事情办妥后,脚步轻快走回来。
“砰!”东西砸落船板的声音响起!
丁然吓了一跳,冲进房间里——船板上一个被摔破的大碗和泼掉的药汁,李神医一脸无奈悲恸,跪在角落里,眼角带着泪痕。
而始作俑者则仍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丁然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火蹭蹭上涨,大跨步走进去。
“老李,既然他不想活了,就把他扔下海喂鱼吧!”
李神医一听,吓得愣住了。
丁然一把冲上前,拉起季青玄的胳膊,咬牙用力,将他整个人半拉起来,喊:“快!过来搭把手!只要十来步,将他甩下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