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场里,只有我一个人叫林苏。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人是特意来场子里找我的。
我在心里冷笑,难怪经理特意叫我来接待他。
“陈公子,我们迷失场子里算上兼职的小姐,大大小小有近三千来人。”
我不带喘气的对陈公子继续道:“这么多人里,我不知道您要找的林苏是一层楼的林苏,还是二层楼的林苏,亦或是三层楼的……”
陈公子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行了,别给我废话,把这里所有姓林的都带过来。”
“好的,陈公子,您稍等,我现在后台为您联系她们。”
我朝着员工厅走去,但走到一半,我又转过身,笑着问陈公子道:“这林苏还真是幸运,能够得到陈公子专属的赏识呢。”
“呵,老子会看上夜场里的婊子?”
陈公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能和那台湾佬合作,老子会来这种地方?”
“台湾佬?”
我好奇的问道:“陈公子,您说的台湾佬指的是谁啊?”
“这种事情是你这小撇三该知道的吗?”
大概是我问的太多,陈公子明显不悦起来:“赶紧给老子去把那林苏带过来!”
“好的好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后退着想回到员工厅再做应对的打算,但却不曾想到,乔甜的高尖的声音传来:“林苏,你还瞎忙什么呀,陈公子要找的不就是你吗?要知道,整个场子里,就只有你叫林苏啊。”
乔甜的三言两语顷刻间就把我堕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我恨恨的看了一眼乔甜,心里知道她刚才被经理打了脸,对我不悦,所以现在揭我短。
但眼下我并不是与乔甜置气的时候,只得是趁着陈公子还没恼羞发火的前安抚他,只道:“陈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啊,一看到您的帅气面容,我就都给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随即,我又赶紧着道:“但我在场子里的身份是公关,不是做小姐的,所以我想陈公子您说的那个台湾大佬应该不是找我吧?”
陈公子抬眼看我,冲着我招了招手:“滚过来!”
我头皮发麻,但还是步步的朝陈公子走去:“陈公子,您可别恼,我没什么其他意思。”
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陈公子起身揪住我的头发,狠狠的把我往他坐的沙发下按:“你还真是有脸,竟然敢耍老子!”
我扑在沙发上,皮革的味道如同洪水般扑面而来,窒息感只产生在顷刻间,但我不敢挣扎,越是挣扎就越是激发男人的兽性,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果然,陈公子拉扯着把我头发按了我几个来回后,也就没再怎么折腾我。
他拍了拍我的脸开口道:“长的到是一张婊子脸,不愧是王老板惦记着的人。”
王老板惦记的人……
我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矮小且精胖的台湾男人。
他有次来南城谈生意的时候,在场子里点了几个小姐。当时我招呼着小姐去伺候王老板,但那里知道,他吃腻了姐妹们,一下子看中了我。
我自然是不肯。
于是,他豪言说给我一百万,让我陪他睡一晚。
也是因为这一百万,让我一夜从夜场的公关,直接飞升成为了场子里二层楼的头牌。
但对我而言,别说是一百万,就算是一千万,一亿,我也不可能陪王老板睡觉。
我的拒绝让王老板的面子大跌,后来他就暗地里对我使各种小手段,逼迫我成为他的阶下囚。
自那以后,我一直小小翼翼的生活着,也就这么一直平安的过了几个月。
但我没有想到,王老板竟然还在惦记着我。
且更让我没想到,会有人为了讨好王老板,特意带着几十个保镖把我抓着到台湾。
见我没说话,陈公子把我狠狠的往地上甩去:“赶紧把她给我带走。”
保镖立马拥上来,扣住我的手,直直的把我往夜场大厅外拖去。
我抓住沙发,指甲几乎镶嵌进了沙发的软皮里面,我大喊道:“大庭广众下,你们公然的做劫人的事情,难道你不怕法律制裁吗?!”
陈公子气焰嚣张:“我就是法律!”
我作为人类女人身份生活在夜场里,没有办法去暴露出自己太多与常人不同的东西来。
而作为一个柔弱女人,是再怎么样也架不住几十个保镖的拖拉连拽的。
我如同个破布袋一般被拖着朝迷失大厅外去,在整个过程中,场子里的客人都自发的退后了几步,没有人去阻拦陈公子他们,甚至也没有人想要去报警处理。
也是,英雄救美这事情,只有发生在童话里。
在夜场中,客人没必要为了我这么个位份低下的人,出手去贸然得罪别人。
“住手!你们给我放了她!”
在拥挤的看客中,蓝妮儿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她啪开人群冲着我跑来:“她是我朋友,你如果不想得罪李老板的话,就给我放了她!”
“不知死活。”
吐出这么一句后,陈公子瞥了一眼保镖:“把她给我处理了。”
保镖自然是不加客气,混乱中有人拽着蓝妮儿的胳膊,把她狠狠的往地上摔。
“你们他妈敢对我动手动脚,难道不怕我身后的人端了你的窝!”
蓝妮儿受到这么大的侮辱心中自然不甘,她拿着手中的包包用力的朝蜂拥朝她而来的保镖砸去,但这也仅仅是杯水车薪,没有任何的作用。
保镖把我往门外的劳斯莱斯车里拖,我死死的拽住车门,怎么也不肯让他们得逞。
我心里清楚,一旦我进入那黑色的车里,估摸着就是被送到台湾,然后被王老板给玩的下面流血,横躺出来。
“你最好是放了我!否则等我到王老板哪里,必定骑在他身上吸干他的精魄。”
我瞪着眼睛看着陈公子:“到时候,你也别想王老板对你另眼相看!”
“敢诅咒老子!”
陈公子起身扬起手对着我的脸就来了一巴掌,我被他打的几乎耳鸣,整个人重重的朝汽车的门档里倒去,顿时只觉得腰骨断裂,疼痛不已。
我捂住腰肢,嘶吼着说道:“你也知道王老板对我有意思,你现在这么强行掳走我,到时候你就看着我怎么在王老板的面前扇耳旁风!”
“你他妈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
陈公子拍了拍手掌,大步的走坐在劳斯莱斯副驾驶上:“你们赶紧的把这婊子给带上来!”
保镖是不停拽拉着我进车里,我使足了力气扣住车门,拖延着,希望用此得到蓝妮儿打电话叫警察来的时间。
挣扎间,我倏然看到夜场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穿蓝色西装的男人,他手里正拿着一只烟,那烟忽明忽暗的光,映衬出一张冰霜无情的脸。
那张脸正看着我,他的眸子里,不带任何的情感,深沉如水。
我的眼睛与他的视线相交对视,在这一瞬间,我的心好似被人拿石头狠狠砸了一下,竟忘记挣扎。
也就是这时候,保镖把我甩进了车厢后座里。
我恍然惊醒,趴在墨色车窗外,咆哮般冲着夜场大厅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凌先生,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