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念突然做出一个决定。
“刘管事。”
“少爷。”
“差人去京城送信,就说祖父的牌位应尽快安置进李氏祠堂,所以想早日进京。”
“是。”
果然,刘管事知道这位少爷不想在这里多待。
特别是大小姐走了以后……
“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嗯。”
“少爷……”
“何事?”
“您该去休息了。”
“……”他知道的,只是可能睡不着。
许久,刘管事看着李念离去的背影很久。
那么多年,他一直琢磨不透这个少爷,可是就算琢磨透了,又能作何?
老太爷说的对,这位少爷不属于这里……
佛堂
李若琪穿着披风,带着披风帽,站在半开半闭的窗边若有所思。
今日该是叔公的头七了吧?
既然她能重生,人或许就是有魂魄的吧?
李若琪知道头七子时,逝者都会回家看看。
可叔公到底会将哪里当成他的家?
这里还是那个庄子?
李若琪不知道。
“白禾,今日是叔公的头七。”
“啊!”白禾明显一惊,她不知道李若琪心中还记得这个。
“小姐,您该休息了。”吹多了风,白禾也怕李若琪再病倒,那时她的责任就大了。
“……”才得了这一些自由,立马,又要消失了。
李若琪看着白禾慢慢关了窗子,将那些夜色全都关在烛光通明的房间之外。
李若琪心中生出了惆怅。
那日魏瑾其带着她在屋脊上飞来飞去,当时很害怕,可现在李若琪总是很怀念。
那种肆意吹风,肆意移动的感觉真好。
就像人在天上飞。
可……
罢了,还是休息吧。
“小姐,奴婢去打些热水。”
“嗯。”
于是白禾拿着水壶急急忙忙似的跑出了屋子。
李若琪不用想也知道她去了哪里。
可那又与她又什么关系?
即便祖母与叔公的关系不好,但是她心里会一直记得他。
记得那个见了根本没有几面的叔公。
白禾的话又使许婆子一惊,所以不敢耽搁,她又告诉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沉吟片刻,说“让她早点休息。”
“是。”
李老夫人的话传到许婆子耳中,又从许婆子嘴中传到白禾耳中。
白禾便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今晚她早早的为李若琪收拾好然后躺进了自己的被褥。
只要大小姐在子时之前睡着,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可李若琪睡了一晚,又加半天,现在真的无眠。
李若琪是睁着眼等到子时的。
她想见见叔公,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离开了那个有黑塔的诡异地方。
夜色渐深,李若琪也终是进入梦乡。
“叔公!”李若琪再有记忆,看到的就是那个坐在大片菊花中央弹琴的男子。
仔细辨认,李若琪确认他就是她那个变年轻的叔公。
“叔公……”李若琪慢慢向他慢慢走去。
可走了没有多久,李若琪却看到了几个大字。
不要说话。
那里有笔墨纸砚。
李若琪突然记起,师傅曾经告诉她,不要跟进入自己梦境中的逝者说话。
现在,叔公也是在忌讳这个吗?
可是她不怕。
“叔公……”李若琪再次向李岗走去。
李岗抬头看了她一眼,依旧认真抚琴。
“……”李若琪不再说话,不再打扰,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
不一会儿,她竟然听痴了。
叔公的琴声妙极了。
可叔公为什么要坐在菊花丛里抚琴?
叔公很喜欢菊花?
李若琪怀着满心疑惑,依旧站在一边听琴。
菊花瓣细,从天而落就像从天而降的春日细雨那般柔和。
只是花留给人的满身芬芳,而细雨则留给人满身不适。
雨还是雨花大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