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砚没有放过继续震慑对方的机会,继续往下说,“以及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第98条规定,机动车所有人、管理人未按照国家规定投保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的,由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扣留车辆至依照规定投保后,并处依照规定投保最低责任限额应缴纳的保险费的二倍罚款。”
说到这里,罗砚礼貌地笑了笑,“赵先生,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可以考虑不告诉交警您的车未上保险,这样可以免去您被处罚款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让我吃哑巴亏?”中年男人不干了,万都要他自己拿,他怎么承担!
“我没有表达任何立场,只是想确保阁下明白继续追究下去的结果。”
平静地注视已经快要恼羞成怒对方,罗砚脸上依旧带着雷打不动的浅淡笑容。
“哈!”中年男人讽刺地大笑一声,“你们律师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说罢,甩手上车,一脚油门开得不见踪影。
“罗大律师,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您这嘴真是铁齿铜牙,多硬的骨头都能被您给啃了!”李青阳无比激动,刚还觉得是天大的事,现在竟就这么了结了。
罗砚对这样的恭维毫无感觉,毕竟这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过奖了,只是今天运气好,刚好碰到个没上保险的。”
会这么说绝非罗砚谦虚,要是没有这个漏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你平日还是多多嘱咐二公子开车小心些好。”
平心而论,罗砚对秦大志印象实在好不起来,事情事情不会做,还总给秦默添麻烦。
“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李青阳严肃地点头,转身去告诉秦大志没事了。
秦大志一听,当即就喜出望外地扑上去抱住李青阳,也不管不顾这是在大街上。
非凡踱步过来,看着罗砚笑起来,“我必须说一句,你刚才很帅,非常帅,特帅,虽然还是不如我,但也离追上也不远了。”
“你在夸奖我扭曲是非的能力么?”罗砚平淡地督了非凡一眼,“其实那位赵先生挺亏的。”
罗砚虽然帮了秦大志这一把,但心里他是觉得秦大志不对的。
“你知道他亏,还能那么镇定地据理力争,这就是本事。”非凡拍了拍罗砚的肩,“别管那男人怎么看你,你只是做好了一个律师的本分。”
律师的本分就是为自己的委托人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为了维护委托人的利益,对与错可以忽略,黑与白亦可以颠倒。
立场对立的情况下心软只会暴露自己的死穴。
如果因为良心不安而放弃维护委托人的利益,就不能称之为是个好律师。
罗砚不无意外地看着非凡,这世上非黑即白的人太多,非凡却不会用那种评判的眼光去看待他。
“是啊。”罗砚收敛了眼神里的惊讶,笑着道,“良心不安就让我放在心里不安吧。”
非凡难得聚精会神地凝视了一会儿面前这个英俊斯文,总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西装加身,面带着礼貌而疏远笑容的男人。
其实非凡觉得罗砚不怎么适合黑色,因为那使他看上去像台冰冷的机械。
特别是在罗砚思考问题的时候,眼神会有片刻的离散,更与机器人形无异。
但今天,非凡觉得自己认识到了与往常不同的罗砚。
罗砚说自己会良心不安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感觉到罗砚和他一样,是人类。
“今晚刚好没什么事,请你来我家喝酒怎么样?”非凡勾起一边唇角,歪着头看罗砚。
但实际上,他可没有要征求意见的意思。
证据就是他接下来马上又说,“我手艺还不错哦,你应该尝尝我做的菜。”
这绝不是什么鬼使神差间说出的无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