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宇在电话那头很急迫,季晓岩当即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撒腿往外跑,黄维川跟上去想问他要不要帮忙,但季晓岩跑得太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已经十一点出头,季晓岩在医院门口看到车就跳了上去,司机师傅见他语气很着急便主动抄了条小道,季晓岩和他师父走过这条路,也就没问司机换道的原因。
不过着急归着急,红绿灯还是得等的,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打算和季晓岩唠两句话,可话未出口,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司机师傅问季晓岩。
季晓岩正跟陈信宇汇报位置,闻言顺着司机师傅看的方向望去:“有声音吗?”
“有。”司机很肯定地说,他将车熄了火,而后操起手边的棍子就下了车。
季晓岩心中疑惑,也跟着他下车了,司机见季晓岩过来想让他去车里呆着,结果看见了季晓岩出示的警官证。
“声音从那里过来的。”司机小声的说。
季晓岩侧耳细听,的确听到了点动静。
他拽住想往前走的司机,站在原地分辨了一下,随即发现那个声音是……
“这不是周董的《发如雪》吗?”身边嗯司机师傅说道,“这大晚上的谁会在这条小道上唱歌啊?”
“不是唱歌,”季晓岩面容冷峻,“是有人在吹口哨。”
这条道在几年前不算荒凉,只是最近半年道路和房屋开始规划搬迁,路边都是即将拆迁的老房子,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所以在季晓岩看来,这个地方是个非常合适的作案现场。
口哨是目前季晓岩最放心不下的声音,他决定让司机在这里等他,自己去看看。
不过司机师傅怎么都不肯让季晓岩一个人去,他说自己是退伍军人,两年前还制服过抢劫犯,认为自己有能力帮警察同志的忙。
季晓岩看了看他的身材,道:“你必须听我指令。”
司机点点头:“是。”
口哨声听起来很远又很近,两个人分辨了很久才找到个大致方向。只是那个位置被一堵墙挡着,他们的站位看不到那里的情形,于是二人决定分别从两面包抄。
这个即将拆迁的地方有很多碎石块,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走的很慢,不过关键时刻总会出现一些不可抗力,季晓岩将自己手机静音了,但忘记提醒司机师傅,另一边的司机手机恰好这时响了起来,墙壁那头的口哨声立刻停止,季晓岩暗道不好,随即就见看一个黑衣黑裤的蒙面人朝自己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黑衣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人,在看到季晓岩时他明显一愣。
他站在那儿顿了两秒,之后可能觉得季晓岩太过瘦弱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没有躲藏径直跑上前打算硬刚。
察觉他想法的季晓岩心中一喜,这么久打架他还真没怵过谁,就连他师父这个老刑警他都能完胜,更别说这个小喽啰了。所以他小跑着迎了上去,然后跃起来两脚踢在了男人的胸口,将他踹了出去老远。
黑衣人倒在地上以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了起来,只是不等他挣扎两下,便被走过来的季晓岩拷住了。
季晓岩扯开黑衣人的口罩,猛地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司机师傅赶了过来,他告诉季晓岩那边有个被倒吊着的女孩,女孩还有呼吸,但情况不是太好,可能等不了救护车了,他打算把人送去医院。
季晓岩拽着黑衣人的头发将他带到案发现场,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孩后他狠狠给了黑衣人一脚,而后留下司机师傅的电话让他赶紧送女孩去医院,而他则在原地等待支援。
十多分钟后陈信宇和市局领导赶来,他们看到黑衣人的面貌后都很惊讶,因为这人是去年和季晓岩同批来市局实习的法医。
“你觉得你不说话有用吗?”陈信宇点点桌子问郑风,“你隐藏的挺深的啊,政审都被你瞒过去了。”
郑风低着头,看都没看陈信宇一眼。
陈信宇向后一仰:“行,你不说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被司机师傅送去医院的女孩已经清醒,据她所说她是被郑风叫到那片拆迁区域的,季晓岩问她为什么大晚上的去那么偏的地界,女孩安静了一会儿说那人承诺只要出台,一晚上就给她三千块钱。
季晓岩看着她四肢和脖子上的勒痕,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公安局把郑风的家庭背景彻底起底,在和他的亲人了解过情况后,局里再次讯问了郑风。
这次的陈信宇比上一次有底气的多,他直戳要害,告诉郑风对比过他和陈红案电风扇上指纹,确认过一致,另外指出郑风为什么只对卖/□□子作案的原因。
郑风的生父原是红山市一个派出所的普通民警,当年扫黄时候因为□□伤人被撤职。这件事闹得挺大,郑风的母亲离家而去,随后郑风的父亲便一蹶不振,在郑风十一岁那年,他在家中上吊自杀,郑风放学回家看到的就是他爸爸吊在房梁上的死状。
郑风之后被一户远在外地的郑姓人家收养,从此改名换姓,直到毕业后进红山市实习的时候在案件中对卖/□□怀恨在心,犯下如此大案。
提及生父的事情,郑风很激动,他大声告诉陈信宇,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爸爸没有伤人,更没有□□。
“那两个贱人在说谎!”郑风激动的把手铐挥得咣当响,“当年扫黄我爸是正常操作!是那女的威胁她在派出所的相好的,说要是不放了她,她就把事情捅出来,我爸是看到那警察要放人,准备报告上级才被他们诬告的!”
郑风喊得声嘶力竭,陈信宇却一脸平静,他等郑风心情平复一些后告诉他:“我们的确在被害人体内发现你父亲的□□,而被害人身上的伤痕经过描述和检查也基本符合,你是法医,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刚开始我们也觉得这是诬告,可证据说不了慌,而且你父亲是在停职接受调查的期间知道我们拥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自杀的,自杀前他已经给他的领导发了短信认了罪。”
郑风眼睛瞪得极大,他动了动嘴唇:“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陈信宇摇头叹息,“你若是在犯下错误前想想你的养父母,或者是花时间了解一下经过而不是只听只言片语的乱脑补,你现在一定不会坐在我的对面。”
郑风之后又不说话了,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将自己做得事情说了出来。
陈红、周萍萍以及前天晚上被季晓岩和司机师傅救回来的那个女生都是郑风所为,但他不承认前天的另一件案子是他做的。
郑风看了那天的现场照片,对陈信宇说:“我不可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连杀两个人的。”
季晓岩提出质疑:“但这两个地方相离的不远,另外尸体的捆绑方式都和你的手法相像。”
“相像?那就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咯?”郑风笑着问他,“我不可能承认了三起案子不再承认这起,可这的确不是我做的,我没办法给你们线索。”
郑风的说法得到了法医和杨素的支持,郑风的前三起案件都是他一人完成的,至于周萍萍案出现的那个女人经过调查确定是周萍萍服务的那位老板的原配,她和周萍萍有合作,找她是要丈夫出轨的录音和视频的,当天拿到以后二人就分开了,周萍萍是和原配分开以后上的郑风的车,所以案子都由他本人行动。
可是另一起案子不同,案发现场发现几组不同的脚印,另外捆绑被害人的绳子材质、手法和郑风的都有区别,这件案子中除了被害人都在风月场所工作,其实这件案子和郑风的三件案子有很大的差别。
也就是说,这个案件有很大可能是模仿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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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岩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李望正在大闹天宫。他目前在一家疗养院里,24小时吃喝拉撒都被监视着,一开始他觉得是黄维川要对自己做什么人体试验,结果这帮人不仅没对他做什么,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
李望起初有些懵,但接收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部分剧情后才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因而在没有任何办法联络黄维川的情况下,他开始频繁骚扰监控探头,企图让黄维川主动联系自己。
于是正打算接他回来的黄维川通过手机看到了他一米八几的弟弟对着监视器搔首弄姿的模样。
如果说最开始黄维川还觉得是季晓岩配不上他的弟弟,那现在他恨不得能给季晓岩钱让他别和李望分手。
李望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直到医生们用一种非常委婉的方式告诉他:老板正在来的路上,希望您赶紧收了神通,别再折磨我们了。
听了他们的话,李望这才安静下来等待黄维川的到来。
黄维川来的还是比较快的,回去的路上他用了几句话把公司的事情告诉了李望,又用几句话把季晓岩的境况说了一说,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李望送到了公司楼下。
“你别怕总部的那帮老头子会对你做什么,”黄维川目光复杂的盯着李望,“只要不弄死人,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李望掏掏耳朵,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昂昂昂,知道了。”
“等事情结束你跟我回家一趟,”黄维川道,“我有话对你说。”
“要说就现在说呗,”李望吊儿郎当的道,“你个大老爷们儿说话怎么跟便秘似的?”
黄维川:“……”
李望被保镖丢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屁股被踢了一脚,不过他扒拉了一下裤子没看到脚印,所以就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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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刚拉他胳膊的时候用劲太大了,下次轻点。”
黄维川的保镖看了眼坐在一旁老板的腿:“那个,您刚刚……”
黄维川:“我踢可以,你们不行。”
保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