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相浑身一颤,身子都僵硬了。
“皇上明察,微臣不敢。”
“你那儿子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这次冒犯的还是恒王妃的妹妹,若不是恒王念在你云丞相的面子上想办法放他一条生路,你现在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康林帝怒起直接把云贺南的口供摔到云丞相跟前。
云丞相一看,即便早有所料,可还是气得不轻,气云贺南蠢,气他不知死活。
“还请皇上责罚。”
“这事儿已经到刑部那边了,不归朕管。”康林帝直接摆手一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样子。
云丞相看康林帝怒归怒,但并没有直接就定了云贺南的罪,就知道这件事有戏。
“朕告诉你,要是你那纨绔子还活着,那就是老八那小子心慈手软,今后你要再敢让他呆在龙阳城,朕就让禁军扒光他身上的毛把他吊在城墙上!还有你,管教不严差点让他犯下大错,拖下去重大十大板,至此一次。”
云丞相心底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来。“微臣多谢皇上。”
两个禁军进殿,把云丞相给拖了出去,直接就在养怡殿外被打了十大板子。
最后一个板子落下时,秦颐炎正好走过来,看到云丞相被打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恢复常色到了殿外。
“皇上,是恒王殿下来了。”贵喜公公听了门外的小太监通报,便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康林帝一眼。
“干什么,干什么,那是什么眼神,那是朕的崽子,朕让他往东他敢往西吗?”康林帝眼睛一瞪,气势就来了。
贵喜公公偷笑一声。“是,这天下谁不得听皇上您的,奴才这就让恒王进来了。”
秦颐炎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康林帝面色如常。
秦颐炎也懒得浪费时间,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了。“父皇,那口供您也看见了,云贺南那小子作奸犯科简直可恶,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将他三日后在城门处斩首示众,以平众怒!”
康林帝喝了口温水,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三日后就流放到疆地去吧,这事万不能宣扬,不然赵家小姐的名声就坏了。”
秦颐炎震愕的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父皇说只流放他?那死胖子是该死啊,他之前强抢民女,还导致那民女身死,他直接就让自己的侍从顶罪了,这才没多久竟又当街抢人,父皇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个祸害,怎么能这么放过他了!?”
“所以朕不是让他流放了。”
“他是丞相府的少爷,流放对他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责罚。”秦颐炎急得脖子都红了。
康林帝看着桌上花白的宣纸哼声道:“子不教父之过,所以朕刚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爹,还跟他说了在朕死之前,不想在龙阳城内见到他那儿子。”
这个结果依旧不让秦颐炎满意,这么多年来云贺南做过的坏事何止这两件,之前的事情都让云府用钱,用权势摆平了,现在可是出了人命的,还有,若不是李长青及时赶到,赵枝枝现在已经是一抹冤魂了,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了。
秦颐炎不服,非常的不服!
“父皇,这事……”
“行了,这个案子朕会让刑部尚书尽快结案的,人也早早的送走,别坏了你小姨子的名声,你做事去吧,别在朕跟前晃荡,朕看到你就脑仁疼。”
“父皇,你怎么能这样,你这分明就是徇私枉法。”
“你给朕闭嘴!”
康林帝眼睛一瞪,随手抓了案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
秦颐炎身子快速躲开,免得被砸的头破血流。“看样子你是太闲了,今后就滚到刑部去任职,补上你二哥之前的缺,要是不尽快把之前压下的案子解决了,下一个滚出龙阳城的人就是你!还有,明明是你刑部的事,你把京兆尹府的人牵扯进来,他连夜出城那就是滥用职权,你别徇私枉法,把人给朕送大牢里去,滚蛋!”
秦颐炎还想要争执一番,贵喜公公却对他摇了摇头。“王爷,奴才送您出去吧。”
秦颐炎气得不行,可是他清楚康林帝的脾气,真惹怒他了指不定会连累到其它人。
“是,儿臣告退。”
贵喜公公跟着秦颐炎到了门外。
“王爷,皇上这也是为了您好,您体谅体谅皇上的难处吧,别可真把皇上气着了,之前恒王妃可说了,皇上的消渴症引发了心疾,气不得啊。”
秦颐炎有些颓然的点点头。“贵喜公公好好照顾父皇,本王先回去了。”
贵喜公公点点头。“奴才恭送王爷。”
看着秦颐炎离开,贵喜公公无奈的摇摇头,就恒王这气性,还是要再磨磨哟。
晨里,赵府就派了人来把赵枝枝接回来。
在赵芷虞这里待了一晚上,赵枝枝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但出门的时候还是得有人陪着,就是去净房都要赵芷虞在一旁守着,心里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送走了赵枝枝,赵芷虞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也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妃,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赵芷虞站起身,就看见秦颐炎走进屋里。
“王爷,怎么样了?那云贺南招了吗?”
秦颐炎走到桌前到了杯茶一饮而尽。“招了。”
赵芷虞听了却没有松一口气,因为秦颐炎的神色看着就不对劲。“招了,是不是就能定罪了?”
“定了,流放到北地,在父皇死之前不能再回龙阳城。”
“什么?就这样放过他了?”赵芷虞不敢相信,流放对很多人来说的确是跟天塌了一样的大罪了,可是对云贺南这个恶棍来说远远不够,他就应该被五马分尸!
“是,他就应该被五马分尸,流放算什么,云丞相就算不会,他那个娘肯定会为他在路上打点好一切,到时候他照样是吃穿不愁的公子哥,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这算是什么责罚!”秦颐炎就是知道会这样才气得不行。
可做决定的是他老子,也是大秦的老子,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皇上决定的?”
“是,还在养怡殿打了云丞相板子,我就说他怎么无缘无故挨打了原来是做戏给我看的,不行,这事我决不能就这么算了!”秦颐炎起身就要出去。
赵芷虞忙上前拉住他。“王爷别冲动,这件事既然皇上已经做了决定,王爷在做什么就是违抗圣旨。”
秦颐炎闭上眼,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反握住赵芷虞的手。
赵芷虞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愤跟无奈,娘说过,权势压人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不是一个人就能轻易改变的,想要跟不公抵抗时,你就要有相同的力量,不然就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过去,她一直安逸的生活在铁马悍城,不能真正的体会到面对这种不公时的无奈,现在她明白了,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却也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他发生。
这样的结果赵芷虞也很不满意,想到害怕得双眼通红又无助的赵枝枝,她真恨不能把云贺南五马分尸了,但这事不能明着来。
“到流放的北地路途那么长,到时候想要做点什么可比在龙阳城容易多了。”
秦颐炎不是真的没脑子,现在在龙阳城动云贺南,他的嫌疑就很大。“嗯,这块烂泥,本王说什么都要把他狠狠的踩到地底下!”
赵芷虞看他眼睑带着淡淡的青黑,昨晚他带着人追出城找到人后又回城审问,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好好的休息。
“花满,你去端些饭菜来给王爷。”
“是,奴婢这就去。”
“听你这一说,我才觉得肚子都快饿扁了。”
“王爷辛苦了一天一夜,一会儿吃饱后好好的睡一觉吧。”
秦颐炎拉着她的手到椅子上坐下。“枝枝那孩子没事吧?”
赵芷虞眉头微蹙。“看她那样子,怕是短时间内不敢出门了,她说云贺南的人把她骗到了云来居的后门,之后直接就把她掳走了,当时她吓得不行,好在你们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爷谢谢救了枝枝。”
秦颐炎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来回的抠了抠。“那么大的事儿呢,这谢的太没诚意了。”
“那王爷要什么?”某只单纯的小白羊掉入了大灰狼的陷阱。
“要什么都成?”大灰狼闪着晶亮的大眼,眼神透着期待。
赵芷虞总觉得这眼神有点红果果,但还是心软的点头道:“只要我能做到。”
“要你。”
“什么?”
“本王要吃鱼。”
赵芷虞莹润的脸颊蓦的一红,臊得一把推开他。“就是没个正经,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了!”
秦颐炎一脸无辜。“如今龙阳险恶,本王身处在这斡旋之中,指不定哪天就见祖宗去了,你总得给我留个后不能让我断了根呐。”
赵芷虞眼睛一瞪正要发火,但想到他之前遇到的刺杀,他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像王爷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虚伪,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秦颐炎眼珠子一瞥,人就倒在了她怀里。
赵芷虞看着躺在大腿上闭上了双眼的秦颐炎,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那是一个静谧无声的夏日,娘就是这么安逸的躺在爹的身上的,当时她觉得那一幕美好极了。
所以当她将吻落到秦颐炎脸上时,自己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