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贤弟,你真是为为兄费心了。”杨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许林一脸感激。
许林浅笑着摇摇头,垂眸间将眸底的恨意隐藏。“杨兄太见外了,当初若非是杨兄出手相救,许某到如今已经是一摊白骨了。”
想起当初的事杨棋也有些唏嘘。“我听说他们不日就要到京了?”
“恩,应该用不了多久。”许林淡淡的点头。
“他们这次害我至厮,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哼,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要了我的命吗,我杨棋天生命硬,就偏不如他们的愿!”身为商贾,平时应酬自然是不少的,但杨棋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即便是在烟花之地让女子作陪也会注意其身体情况,不让自己染上要命的病,可这一次,他却着了别人的道!
“杨兄确定是他们下的手吗?”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这人的贪念是永远无法满足的,他们手上已经攥了那么多,却还想着从别人嘴里抢!”
许林眸低亦闪过一抹暗色。“那些东西杨兄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我早就让人准备了,这些天应该就能送到了,如今我身体不便,到时候许林就多担待了。”
“杨兄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
“大小姐,那个人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恩,挺麻烦的病,不过暂时死不了。”
在这里花柳病其实跟绝症差不多了,运气好的能留下一条命,但一辈子都受病痛折磨着还不如死了,但对她来说,要治好这病不算太难。
她现在只是好奇,这个人到底知道她生母什么事情。
回到府上后,林沐沐泡了个澡回到屋里就让巧巧她们退下了。
趁着时间还早,她打算把扁平湿忧(河蟹词)的外用药做出来。
这药做起来其实是有些麻烦的,因为零零散散要用到的药很多,好在之前林沐沐就让宁远给她弄了一个药房,是跟她这间屋子相同的,就在隔壁,药房里的药很齐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林沐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呆在药房里制药。
她穿了件窄袖的袍子到了药房,把需要到的药都拿了出来放到石渠里打碎,之后烧了炉子将要熬制黏稠的状态。
这药是需要熬三罐子之后将所有的药渣过滤,在将所有的药混合到一处才算是完成,今晚时间有限,她只能先熬了一罐。
等到把药倒出来之后,林沐沐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睡觉。
可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唔!”
“谁……”
话还没出口,抬眼就看见那张没有鼻子的面具。
“王爷?”她压低了声音。
赵玄凌把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那张鬼斧雕琢般的俊逸面庞。
“在做什么?”他看了眼她身后的药罐子。
“制药,今天出诊了一个病人需要一些外用药。”赵玄凌一直派暗卫跟着她,她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他怕是比她都清楚。
“什么人都敢出诊?”
林沐沐扎眼看着他。“王爷是说那人的身份不一般?”
“一个商贾,西北那边做绸缎生意发家的,你给医治的那个人应该是现任杨家的家主。”
“听起来很有钱。”林沐沐挑挑眉,到时候诊金肯定不会少了。“有钱的商贾好啊,我估摸着我要是治好他这病,他少说得给我一万两银子。”
“财迷。”赵玄凌眸低闪过一抹笑意,看着她的神色都不自觉带了一丝宠溺。
“我也是在行医救人,算是功德。”林沐沐把东西收好,洗了手后颠颠的走到赵玄凌跟前看着他。
赵玄凌视线跟她对上,还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说什么,等了一瞬,她就依旧只望着他傻笑。
赵玄凌看她那咧嘴傻笑的样子唇角也微微上扬,伸手捏住她的两边脸轻轻把他往怀里带。“傻笑什么?”
“王爷夜探香闺,是不是因为太过想我夜不能寐?所以就不管不顾的跑我这里来了?”
赵玄凌拥着她的手紧了一分,垂首在她额前吻了吻。“这些话也是从教你医术那师傅那里学来的?”
“王爷你别打岔,你还没说是不是因为想我才过来的?!”
当然是!
赵玄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看不见她后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时,脑海里总会闪现她的音容笑貌,怎么都控制不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这让他有些茫然和担忧,心绪被一个女人牵动并不是什么好事,可他越是想要抵触,她的模样就越真切。
他,必须学会重新把控自己的情绪。
心电百转间,赵玄凌强行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看向她的眸子也收了笑意。
“本王过来,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恩。”
带她去见一个人,不会是带她去见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这是要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这么一想,林沐沐就有些激动。“王爷等等,我这就去换身衣裙。”
“恩。”
半刻钟后,赵玄凌带着林沐沐离开了。
林沐沐幻想着赵玄凌应该是要跟自己来一个浪漫的约会的,可当她发现两人去的位置越来越偏,越来越诡秘的时候,她点子期待就消失殆尽了。
她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赵玄凌是会跟她大半夜约会的人。
他们最后在一间几乎被黑暗笼罩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王爷。”辉朝两人走来。
“恩。”
林沐沐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眼前的屋子,那是一间看起来有百来平米的平方,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东西都准备好了?”赵玄凌对辉道。
“回王爷,都准备好了。”
“拿来吧。”
林沐沐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很快她就看见辉拿着一个小木箱走了回来。
“进去吧。”赵玄凌转身朝平房走去。
辉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头。
越是靠近那间房子,林沐沐就越觉得阴气森森的,她扶了扶双臂跟在赵玄凌身后。
“吱呀”
屋门被推开,一股腐尸的臭味扑面而来!
我!去!你!大!爷!的!
林沐沐快速屏住呼吸,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果然不能对直男癌有任何期待!
屋子里昏昏暗暗,空空荡荡的,里面只放了很多张跟桌子似的板架子,在某些架子上面盖着白布,她知道,那些白布下面的都是尸体。
“听说今天你在城外的江中捞了一具女尸上来。”赵玄凌完全没有察觉林沐沐千变万化的情绪。
“是。”
赵玄凌拿了块布巾给她。“戴上。”
林沐沐恶狠狠的拿过布巾把口鼻遮住。
“王爷怎么知道我还会验尸?”
“猜的。”
“!!!”瞧你那聪明劲儿!
他们走到最里面的一块板子前停下,辉伸手把白布掀开,上面躺着的果然是林沐沐今天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
女尸的眼睛依旧圆瞪,在暗夜中看着格外的渗人!
“王爷想从她身上知道什么?”
“她的死因还有死前是否有病。”
林沐沐认命的打开木箱,里面的都是验尸工具。
她把手套戴上,虽然她是学医的,但对于验尸一行来说接触的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的,也是她有个好友是法医她是一个比她还注孤生的工作狂,每次她去找她都是在验尸房逮到人的。
久而久之,她对验尸一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将尸体身上的衣物通通脱了下来,从头发开始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王爷觉得她身上这些像不像是伤口?”
林沐沐指着女尸身上翻飞的烂肉。
赵玄凌也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垂眸认真看了看。“不是锐器造成的外伤。”
“这指甲怎么缺了一块儿。”她拿起女尸的手认真看了看,剩下的那另一半指甲的边缘竟还有些发黑。
林沐沐拿出小刀挑了挑那些黑色,很快那些黑色就化成了粉末。
她拿着灯笼举在女尸上方照着她身上那些翻飞的烂肉。
“你们看看,她身上有烂肉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形状?”
两人站在她的角度看了看。
“看着有些像是马蹄状。”辉伸手比划了一下。
“马蹄,是了,就是马蹄状,这些烂肉的确不是利器造成的,而是被烫烂的。”
“烫的?”
“对,而且还是生前被烫的,被烫伤后死者还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导致伤口溃烂。”如果人死了才烫的,伤口不会发炎流脓,只会呈现一个被烫伤的状态。
随之,她又掏开死者的嘴看了看。“舌根发黑,是中毒,应该还是一种服用后让人死得无知无觉的毒,死者身上除了这些烫伤之外,再没有任何外伤,也就是说她不管是死的时候还是之前都没有受到过别的虐待。”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说凶手很恨这个女人,在她要死的时候还用马蹄铁折磨她的话,她完全可以直接把人给烫死啊,为什么多此一举还要用毒?
是怕她死得不够彻底还是想要用这样的烫伤掩盖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想得到确切的答案,她还是要查出真正导致死者死亡的最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