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下无人,她轻松的翻窗进了屋子悄无声息的走到桌前,小手偷偷的抓了桌上的剩菜藏到身上后打算原路返回。
然而,她刚一转身看见站在身后的人,吓得惊呼一声,转身就要跑。
“小样儿,还想跑!”林沐沐快步上前一下揪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提了回来,她反手就扯了身上的腰带把她的手脚绑了起来,随后将屋子里的灯点上。
林沐沐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的小贼,她看着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瘦瘦小小的,身上穿着的衣裙看着很脏但料子却不差,至少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穿得起的。
“说吧,你是谁之前到灶房里偷吃食的人也是你吧?”
小姑娘显然被吓得不轻,呜咽的就哭了起来。
“大小姐怎么了?”
宁远一直在院子外巡逻,刚回到林沐沐的院外就听见里面的动静,怕林沐沐有事他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跑了进来。
林沐沐有些无奈的站起身。“之前来府上偷东西的小贼被我抓到了,我还没怎么她呢就被吓哭了。”
“呜呜呜……”小姑娘小的身子发颤,哭得更厉害了。
双双几个喝了酒这会儿都睡着了,这边的动静也没能把她们闹醒。
“你到底是什么人!”宁远眉眼一冷,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指小姑娘眉心。
“啊!”
小姑娘身子一僵,直接被吓晕了……
林沐沐“……”
“大小姐,属下把人带下去一定审问清楚。”
林沐沐看地上的人瘦的跟皮包骨似的,想到宁远也不是个太有同情心的,怕他把人吓出个好歹,到时候就什么都问不出了。“算了,看着还是个孩子,你找间空屋子把她关进去,等人醒了再说。”
“是。”
宁远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出了屋子。
林沐沐回到屋子里躺下,一夜无梦。
林沐沐他们这批跟着去抗灾的官员回来后,昭和帝高兴就给他们放了三天的假。
“大小姐起来了。”
快到中午时,林沐沐才懒懒的从床上起来了。
“恩,难得睡一个舒心的觉,真是舒服。”
“大小姐,昨晚你抓到的那小姑娘也醒了。”
“醒了吗?宁远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双双摇摇头。“宁远问了一个时辰了,她什么都不说,大小姐你说她不会是个哑巴吧?”
“一会儿我去看看。”
用了早膳后,林沐沐到了关着小姑娘的屋外。
“怎么样?”
宁远摇头道:“不开口,身上虽然瘦但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受过苦的。”
林沐沐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早上人醒了之后巧巧过来看她可怜就给她擦洗了一下身子,还换了件干净的旧衣裳,稍微收拾了一下,这模样看着跟昨晚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姑娘看林沐沐进来,身子往床上缩了缩,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
林沐沐没有立即靠近她,而是在离她比较近的地方捡了张椅子坐下,把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
“肚子饿了吧,你也知道我府上的丫鬟厨艺好,这是她特地给你做的枣泥糕,你要不要尝尝?”
她把食盒打开,枣泥糕的香味瞬间在屋子里飘散开来。
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枣泥糕,身体却依旧戒备的不敢动。
林沐沐也不着急,拿了块枣泥糕吃了一口。
“真好吃啊,甜而不腻的还带着热气呢,拢总也就做了这么两块,我现在吃了一块儿,若是你不吃的话我就都吃了啊。”快速的把手上的枣泥糕吃完,林沐沐坐吃就去拿领一块儿。
小姑娘见状跟耗子似的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抢过碟子里的枣泥糕,之后又躲回到床上吃了起来。
林沐沐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酸,她等她吃完后拿着一碗羊奶走到床前。
小姑娘一看她靠过来就害怕的往床内缩了缩。
“别怕,我要是想伤害你就不会给你吃枣泥糕了,这是放了糖的羊奶,想喝吗?”
小姑娘看看羊奶,又看看林沐沐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林沐沐把羊奶递给她。
一大碗羊奶,她三两口就喝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
“想不想今后每天都有羊奶和枣泥糕吃?”
小姑娘巴巴的望着她,眼神带着丝丝希冀,却又小心翼翼的防备着。
“你也不是第一次到我这府上来了,知道我的府上人不多,我也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这是我家!”
林沐沐话没说完,小姑娘突然激动开口。
她脸上带了一抹笑意。“这分明是我买下来的府邸,什么时候成了你家了?”
“这是我家!我的家!”小姑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好吧,你说这是你家,那你爹娘呢?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家里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吧?”
“爹娘……”小姑娘扁扁嘴,一副又要哭的样子。“他们不见了……”
“你爹娘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姑娘伸出手一二三四的数,可数到最后也数不清楚。“好多天,好多天了……”
“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文茵茵,今年六岁了。”
“之前你一直躲在府上,灶房里的吃食都是你偷的对吗?”
文茵茵点点头。“我饿……”说着,声音一哽就哭了起来。
看着豆大的泪珠往外滚的小家伙,林沐沐微微凝眉。“你别怕,先安心在这里待着,姐姐不会让你再饿肚子了。”
一刻钟后,林沐沐出了屋子。
“宁远,我们这间宅子之前的主家姓什么?”
“姓张。”
“姓张?那为什么一个姓文的小姑娘会说这里是她的家呢?”
宁远讶然。“莫不是在说谎?”
林沐沐要摇头,她也不能确定她话的真假。“你再去查查看看这座宅子在六年之内一共转了几次手。”
“是。”
林沐沐让宁香到后屋照顾文茵茵,宁香机灵兴许还能看出点什么来。
过了午时宁远就回来了。
“大小姐,属下找了接手过这间宅子的主家问过了,近六年内这座宅子的主人只有那姓张的客商。”
这边说这话,宁香也进了屋子。
“大小姐。”
“怎么样?”
“奴婢觉得那小孩儿过年应该是在宅子里长久的住过的,后院里有什么东西她甚至比奴婢都要清楚。”
林沐沐蹙了蹙眉,轻轻靠在软垫上。“可是她却说自己姓文。”一个六岁的孩子看着智力正常,不可能连自己的姓氏都能弄错。
如果她说谎的话,她为什么会对府上的一切都这么熟悉,可若她没有说谎,那为什么这座宅子的主家却是姓张,难道当初买下宅院时并非是用主家的名义?
如果是这样,那也是说得通的,客商嘛,一座城一个家,谁知道被他养在这个府里的女人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再去查查这个客商到底是什么情况,香儿你多接触接触那个孩子,从她嘴里多问些她爹娘的信息。”
“奴婢明白。”
……
皇宫,御书房内。
大理寺卿躬身走进书房。
“皇上,资阳县吴政风那案子微臣近日查出了一些眉目。”
资阳县原县官吴政风贪污的案子原本是要随着吴政风自缢后结案了的,可吴政风贪污的那笔赃款却迟迟找不到,几十万两白银就换一个贪官的命,这口气昭和帝怎么都顺不下去,所以案子移交大理寺后,昭和帝就命他们严查,说什么都要查出银子的下落。
“哦?查到了什么?”
“微臣查到吴政风生前一直都是清官的作风,私底下从来不跟任何商贾接触,可在事发前他却以自己夫人为由,跟一个叫做文兴的商贾见过好几次。”
“这个姓文的商贾是什么人?”
“是吴政风夫人的一个远房表弟。”
“他们之间有何异常,你直接说。”
“是,最近下官查到那文兴之前在西京养了一个外室,还置办了一处宅子,在吴政风出事前,曾有人看见文兴护着一车东西进了那间宅院,微臣怀疑被贪污的银子很可能就被藏在那间宅子里。”
昭和帝面色一沉。“派人去搜,一定要找到官银的下落!”
“微臣,遵旨。”
大理寺少卿这边话刚递到昭和帝跟前,后脚赵玄凌就收到了消息。
“王爷,吴政风的夫人只说那段时间吴政风跟文兴接触很频繁,却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文兴在西京的宅院在何处?”
明阳快速抬头看了赵玄凌一眼。“就是林医官新买下的那处宅院。”
赵玄凌黑眸猛地一沉。
夜幕降临,林沐沐却不知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宁香跟文茵茵相处一天下来,那孩子几乎什么都跟宁香说了。
“我看见爹扛了好几个大箱子回来,就埋在这里。”文茵茵拉着宁香,带着林沐沐他们到了后院的一处小花园里,这小花园还没有整理出来,原本林沐沐是打算用来种药材的,但因为事情太多这事就搁浅了。
“挖。”
宁远和双双拿来铲子开始挖。
“下面果然有东西!”
没挖多久,双双就惊呼出声,几人合力把一口重重的大箱子从地里抬了出来。
宁远把箱子上的大锁凿开,打开箱子,一阵银光闪耀,几个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