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泪很不争气的从袁晓柔的眼角划过,视线中渐渐远去而又逐渐模糊的憔悴背影,像是巨石一般压在袁晓柔的心口,一腔苦楚与委屈几乎饱和。
适时的一阵凉风吹来,推动袁晓柔的后背,脚下重心不稳,下意识的向前跨出了一步。
然而就这么一小步,却好像让心中的委屈找到的发泄口一样,步子越跨越大,频率越来越快,直接冲到了那消瘦背影后面,袁晓柔很自然的伸出双手,抱住了陈虎阳。
感受着身后那微微颤抖的娇躯,陈虎阳的鼻孔中不断有幽香袭来,是一种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味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又不想就这么沉默,最终只能沉叹一口气:“其实,我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名正言顺跨上京城的理由。”
“不要。”袁晓柔毫不犹豫的摇头,“你去京城,会死。”
陈虎阳伸出手,缓缓掰开袁晓柔抱在自己胸口的芊芊玉手。
袁晓柔心底一沉,无限委屈袭上心头,眼泪“哗哗哗”如大雨滂沱,完全模糊了视线。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有些泛凉的大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脸上,一滴一滴的将自己眼睑下的泪水擦拭干净,使得袁晓柔的视线逐渐恢复。
那张刚毅的青年面容再次变得清晰起来,这是袁晓柔这段日子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陈虎阳的脸,甚至可以说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相互对视。
“对不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
陈虎阳一手擦拭着袁晓柔的泪水,一手搂着她的腰肢:“我回来晚了。”
陈虎阳并没有说自己差点就把命交代在灵州界内,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了一次,而袁晓柔却是日夜煎熬着。
“陪陪我,哪怕只是今晚。”袁晓柔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凄然的微笑。
陈虎阳看着心里有是一阵揪痛,搂着袁晓柔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袁晓柔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看似很牵强的笑容,却是让陈虎阳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理由。
陈虎阳为了在乎的女人,阿鼻地狱尚可走一趟,又何况只是一个京城?
两人沉默着坐在天上围墙的角落,陈虎阳就这么搂着,而袁晓柔也是很安心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约莫是十分钟后,陈虎阳双眸迷离,泛着寒意,缓缓开口:“说说你们家出了什么事吧。”
袁晓柔抬头,看着陈虎阳刀削一般的侧脸和略微苍白的双唇,猛然间从陈虎阳的怀中挣扎而出,没等陈虎阳反应过来,袁晓柔的双手便捧着陈虎阳的脑袋,让他正视自己,然后,正对着陈虎阳的嘴巴,将自己的双唇印了上去。
四唇相接,袁晓柔将自己保留二十三年的初吻送给了心爱的男人。
陈虎阳虽然诧异,却也没有拒袁晓柔于门外,牙关一松。
因为是初吻,袁晓柔自然没由经验,更别说吻技什么,此刻的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陈虎阳的回应。
陈虎阳感受到怀中娇躯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心疼之余,带着怜惜与袁晓柔展开了一场唇舌大战。
良久,唇分。
“虎阳,我想。”
很显然,袁晓柔动情了,一只手开始在陈虎阳的身上不断摸索。
然而,陈虎阳却不想袁晓柔把身子交给自己的时候是因为带着歉意,按住了那只犹如水蛇一般的玉臂,声音显得有些沉:“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袁晓柔迷离的看着陈虎阳,见他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眼眶中又有晶莹在闪烁。
陈虎阳喜欢袁晓柔吗?
很显然,喜欢。
但是面对动情的袁晓柔,陈虎阳为什么能够坐怀不乱呢?很简单,因为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是故意咬破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
而袁晓柔明显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见到陈虎阳嘴角的血渍,勾动起来的欲火也渐渐被压制下去了,并没有因为陈虎阳拒之门外而感到丝毫不满,相反,袁晓柔的心里有种欣慰。
他不在这样的情况拿下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乎她。
这一点,陈虎阳在做,而袁晓柔看在眼里。
伸出手,轻轻抹去陈虎阳嘴角的血渍,袁晓柔笑了笑:“相书上说,嘴唇薄的男人生性薄凉,为什么你不是这样的人呢?我只是想在跨入地狱之前,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你。”
“你不会走进地狱的,哪怕你已经在地狱边缘了,我也会拉着你。”陈虎阳就这么安静的搂着袁晓柔,同一个问题问出了第四遍:“袁家,发生了什么?”
见陈虎阳执意要知道,袁晓柔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了,恢复到之前慵懒的样子,趴在陈虎阳的胸口:“袁家,没有了。”
“你爷爷不是军区上将么?难不成还有人敢对你袁家动手?”
“我爷爷是上将没错,但同时也是个真武者,不然,我爷爷也不可能坐到京城军区三上将之首的位置。”袁晓柔呢喃着说道。
闻言,陈虎阳的眉头微微一皱:“既然是真武者,那不是应该更没人敢惹你们袁家么?”
袁晓柔忽然坐直了身躯,盯着陈虎阳问道:“虎阳,你是不是把灵州界翻了个底朝天?”
陈虎阳一愣,不知道袁晓柔忽然问这个干嘛,不过陈虎阳还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像袁晓柔说的把灵州界翻了个底朝天,但是灵州界的崩碎,跟自己有直接关系。
“因为灵州界的关系,五方小世界的结界关闭,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个事实给华夏大地带来的影响,就是真武者尽数失踪,所有凡武者的境界跌落。”
“你是说……”陈虎阳心里猛然已经,突然想到了戚嵩凌之前提到过的:华夏无真武。
“嗯,我爷爷是真武者,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陈虎阳心中了然,袁家少了袁老爷子这棵大树,被京城各大家族群起而攻之那就变成的必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