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像帝皇娱乐酒吧这样的高消费场所,就算是普通包厢都设有厕所的,陈虎阳根本就不用走出包厢去找,无奈这个土包子从来没有去过这么高等档次的地方,拉着冯子霄火烧火燎的跑出了包厢。
冯子霄一开始想告诉陈虎阳包厢内有厕所的,但是联想到陈虎阳可能故意找理由离开也就没有说破,带着陈虎阳走到长廊尽头的男厕,说道:“喏,左边的是男厕,右边是女厕,别弄错了,自己进去吧。”
“你不尿吗?那你出来做什么的?”陈虎阳跌跌撞撞的向厕所走去,问道。
“是你拉着我出来的好嘛!”冯子霄无语。
陈虎阳笑了笑:“你这么呆呆的站在厕所门口,会被误会成偷窥女厕的色狼啊!”
冯子霄气结,本能的想要离开,但是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厕所,靠在门上,背对着陈虎阳,问道:“这么得罪叶满庭,你真不怕有麻烦?虽然他本人是懦弱了一点,但是市长公子的身份可是货真价实的。”
“怕?”陈虎阳神经质的笑了笑,“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遇到市长公子躲都来不及,怎么敢跟他斗?”
“那你刚才在包厢还这么争锋相对?”冯子霄不解的看向了陈虎阳。
“呵呵,我那不是喝醉了么?”陈虎阳报以一个傻傻的笑容,浑身抖了抖,提上裤子,右手有意无意的屁股上擦了擦,约莫是尿在手上了,然后也没急着离开厕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七块钱的红塔山,嘴上叼着一根,又拿出一根给冯子霄递了过去。
冯子霄很清楚陈虎阳递香烟过来的右手就是刚才在屁股上擦拭过的,纠结着要不要去接这烟。
貌似是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了三秒钟,冯子霄还是接过了那根廉价香烟,夹在耳朵上,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不可能像陈虎阳这样叼在嘴里,不知道是嫌弃这烟便宜,还是嫌弃陈虎阳那只右手,又或者两者都有。
陈虎阳点燃香烟,靠着墙壁蹲了下来,双眸中渐渐布上一层难以言明的颓然:“我啊,是个苦命的人,摊上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子,三岁那年又死了母亲,就我姐姐一个人带我,似乎是喂饱了我就养活了全家一样,她从来不顾及自己,明明脑子比我好使,将来出息一定会比我大……那晚姐姐拿着全校仅有三张的重点高中特招录取通知书默默流泪的画面,我想我这辈子是忘记不了的。”
陈虎阳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似乎是情到深处,几乎是在梦呓。
冯子霄不知道陈虎阳跟自己说这些是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声:“是个好女人。”
陈虎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陈络画的好,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猛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浓浓的眼圈,继续说道:“我陈虎阳这辈子,如果为了女人丢掉性命的话,那就只会有两个。”
“赵欢欢就是第二个?”
“就目前看来,只能算半个。”陈虎阳咧嘴一笑,将最后一口烟玩了一个大回龙,很没素质的丢掉了烟屁股,“就叶满庭那怂货,还不一定有本事收我的命呢。”
叶满庭和金钱豹不一样,前者势弱,到底只是个少年,陈虎阳不怂他,后者刀口舔血,手下小弟遍布整个h市,陈虎阳自问凭着蛮劲单打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感受到陈虎阳身上突然传来的气势,冯子霄微微愣神,这小子,三秒钟前还是颓废的跟半死人一样,这眨下眼睛的时间却这般盛气凌人,他到底带了几张面具?
冯子霄感觉自己越是与陈虎阳走得近,反而越是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没由的想起了自己那个无良老爹的一句话:变脸可不仅仅是国粹,他还是史册上那些帝王将相必备的资本之一。
“咋滴,你感觉厕所的味道好闻?那我不耽误你了,这等重口味我可享受不来。”陈虎阳走出厕所,发现冯子霄还靠在墙上发憷,笑着开了句玩笑。
冯子霄回过神来,俨然对陈虎阳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笑骂道:“也不知道哪个不自爱的家伙上完厕所不洗手,要说重口味,我可比不上你。”
陈虎阳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这点到即止的玩笑话,便是今后叱咤华夏的两大黑道巨头的第一次邂逅,一个是地下皇帝,一个是千面军师。
陈虎阳撒尿抽烟,约莫十分钟的样子,回到包厢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三个青年模样的人坐在沙发上,人手一个分别拥着许婷、吕艺和袁晓柔,三女清一色的脸色苍白,带着委屈不敢动弹,眼眶中的泪水大有决堤的架势,不过那三个青年似乎是走绅士路线的,都是轻轻搂着三女,并没有太多暴躁的举动。
一旁,叶满庭被绑着丢到了角落,嘴里塞了两只袜子,见到陈虎阳和冯子霄回来,“呜呜呜”的嘶喊着什么。
陈虎阳扫视一周,双眸渐渐变冷,并未见到赵欢欢和孙琥,不知道他们两个是还没回来,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冯子霄没有陈虎阳那么冷静,看到这一幕,眼中立刻爬上一层血丝,像是饿狼一般盯着那个搂着吕艺的青年,双拳捏在一起,若不是陈虎阳悄悄拦着,怕是整个热血上头的少年就要冲上去殊死一搏了。
“冯子霄,救我!”吕艺见到冯子霄,忽然委屈的大叫起来,无助的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对着冯子霄求助。
吕艺的呼喊像是一道兴奋剂注射在冯子霄的体内,他挣开陈虎阳的束缚,愣是把蛮力不小的陈虎阳给逼退了一步,对着那个青年大骂一声,便是冲了上去。
陈虎阳一见场面失控,也顾不得其他了,一步跨出,紧随其后,顺手就是拿起了竖在门口的拖把,就是之前赵欢欢想拿着赶走叶满庭的那一把。
搂着吕艺的那个青年仿佛是知道冯子霄会怒冲而来,伸出一只脚就踹了出去,正好命中在他的腹部,然而,青年还没来得及得意,就感觉自己的右边太阳穴上硬憾了一记闷棍,毕竟包厢内视线不足,几乎没有人看到陈虎阳是拿着拖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