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一会一定要演出人物内心的悲凉,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信念崩塌,唯一的……”白伊岚说到一半,顿住,没再说下去,抿了抿唇。
她知道这些心境,欣然都深有体会,不需要她再描述了。
她沉默了一会,抬手抚着欣然的肩膀,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告诉她,有我在陪着你。
顾欣然冲她展露一个好看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点了一下头。
两人仅凭眼神便读懂了彼此的内心,均没再多言。
不多时,顾欣然上妆完毕,又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囚服,她脸色苍白,倍显憔悴。
看到她这副样子,白伊岚心口微微抽痛,有些动容。
秦琼也换好了戏服,绛紫色的蟒袍,满面春风,意气风发,与沦为阶下囚的灵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棚里搭了一个牢房,地上堆满杂草,顾欣然走进去,坐在地上,捡了几根杂草放在自己身上,主动戴上镣铐,头部倚靠在墙壁上,看着窗口照射进来的日光,寻找着感觉。
“准备吧。”看着欣然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萎靡了下来,白伊岚知道她渐渐找到了感觉,招呼众人准备开工。
秦琼也在调整自己,不多时,准备完毕,冲白伊岚点了点头。
“来,开始。”
……
灵泓在狱卒的簇拥下走进天牢,在门外看到灵耀时,她抬手掩了掩口鼻,被这发霉的气味熏得直皱眉。
她抬了抬头,狱卒立马上前打开牢门,而后纷纷退下。
灵泓看了看牢内的景象,简直无处落脚,摇了摇头,满眼嫌弃的走了进去。
她走到近前,蹲在灵耀面前,盯着她看了看,一声轻笑,伸手托着她的下颔让她看向自己。
灵耀的目光空洞无神,甚至都没有聚焦。
“叶灵耀,被打入天牢的皇嗣,你是第一人。”灵泓笑着,目光突然变得狠戾,猛地一甩手。
灵耀一侧头,脸颊撞到石壁上,发出一声轻呼。
剧组众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吧!
白伊岚猛地一攥拳,咬着下唇才没有出声叫停。
灵泓起身,甩了甩手,两手背在身后,身子挺得笔直。
“母亲让我问你,为何豢养私兵。”灵泓问完,并未得到答复,她倒是一副了然的神色,背着手踱着步。
“这个问题,你倒也不必回答。母亲既然让我来审问你,自然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灵泓坐在桌案上,眸中透着一股阴冷。
“我要见她。”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十分虚弱,就像被人抽走了全部的精力。
灵泓摇摇头,“一个意图谋反的弃女,母亲又岂会在意?”
“我没有谋反。”灵耀试图辩解。
“叶灵耀,我若是你,绝不会回来。”灵泓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着。
“你可知,你在郑国的这些年,母亲半个字都没有提起过你。”
“大姐染了风寒,母亲彻夜陪护,不眠不休。”
“我骑马摔伤了腿,母亲亲自替我换药,关怀备至。”
“我和大姐每年的生辰,母亲都亲自设宴,唯独你,你的生辰,母亲在书房批阅奏折直至深夜,年年如此,从不提及。”
“我若是你,必是恨之入骨,如此想想,你豢养私兵,倒也有理有据了。”灵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冲灵耀勾了勾唇角。
“我没有谋反!”灵耀双目通红,恨恨的看着叶灵泓,一双手紧握成拳!她说的云淡风轻,可那些话,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重逾千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那么渴望回到越国,渴望见到母亲,渴望那个温暖的怀抱,渴望那段她无法割舍的亲情!
十年!她在郑国整整十年!
十年忍辱负重!十年任人鱼肉!十年的期盼和等待!可那个人,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她!
“我没有!!”看着叶灵耀近乎癫狂的嘶吼,灵泓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