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大三号教学楼楼下,白爱依看着还在操场上踢足球的学生,他们永远都是那么活力满满。
这一天,格外平常。
入冬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她穿着件呢子大衣,坐在木质长椅上,望着到处都如同平常的一切,偶尔有学生从她面前经过,有认识的就跟她打打招呼说两句话,不认识就直接走过。
留校快一年了,她样子一点没变,只是穿衣风格成熟了那么一点。
相信再过些日子,她就会彻底从学生时代的薄膜里破茧而出,成为一个更像是老师的老师。
肖航也走了一个月了,他能勇敢的选择离开,白爱依真的很高兴,同时又觉得不太对得起他,但除了一句道歉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这团死灰,不要复燃。
手机上有乔知画发来的消息,她们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一个小坎,真的并不能难倒她们。
更何况,她们那么了解彼此。
发完消息,她就将手机塞进口袋,打算回宿舍去。
时间不早了,她也该吃点晚餐,备备课,然后就回家了。
只是刚转过身,发现李飞逸就站在她身后,隔了只有一两步的距离。
李飞逸看到她,只是笑,嘴里的雾气看上去随着清风悠扬飞舞着。
“你怎么来了?”她很惊喜。
上次音乐节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了。
“最近不忙吗?”看他总是笑也不说话,白爱依就先开启了话题。
李飞逸拉住她胳膊,“走,我们去吃晚餐吧。”他就知道,她肯定这个时间还是没吃晚饭呢。
白爱依也没拒绝,因为他们之间本身就没那么多需要计较的事情。
可是,心里总有种预感,觉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你不会,还想让我给你写歌?要不然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李飞逸并不躲避问题,“已经三个月了,事情过去了,我总要解决一下。”
“三个月?”白爱依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仔细想想,好像跟演唱会音乐节的,都没什么关系。
可她又想不出具体是什么事情。
“上车吧。”李飞逸帮她拉开副驾驶车门。
白爱依稍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笑着说起来。
当然是开玩笑的。
李飞逸同样笑着回答,“先上车,事情待会儿再说,不过的确是有求于你的。”
白爱依带着一颗忐忑的心上了车。
可开出很远,依旧没有停下。
白爱依倒是不怕他会把她给卖了,就是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帮他写歌,只要他开口,就可以了。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李飞逸将导航指给她看,“还有不到一千米,我们就到了。”
白爱依看着目的地的那几个字,“西顿酒店?怎么突然去这么高级的地方?可别说你是为了犒劳我,上次写歌词的费用你已经给我结清了。”
李飞逸被她逗笑,“不是那些,今天的事情比较郑重,所以要选择一个比较隆重的场合,你放心,只有我们两个。”
他多少了解一些白爱依的个性,今天这件事,不合适在大庭广众之下。
到达酒店,两人直接往包厢去。
开始李飞逸一直没说什么,等酒菜全部上齐,他才说出第一句话。
“依依,先别管我今天有没有事情要说,先吃饭,吃过饭之后,我有一件关乎于我未来的事情想跟你讲。”
他居然说的这么正经。
白爱依都不习惯了。
但她也的确饿了。
她没问,只是边吃边想着,他难道想要放弃音乐生涯?可这个猜想根本就不成立。
废了那么大功夫,从家里挣脱出来,玩音乐玩了这么多年,成就也有了一大堆,到最后,反而要放弃?
这绝对不可能。
听他的,白爱依认真吃饭,吃得比平时还要饱,跟他聊着平常的事情,偶尔笑一笑,偶尔畅谈人生。
她有时候会想,或许跟李飞逸做一辈子朋友也没什么,挺开心的。
至少不用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光是平时乔知画在她面前吐槽沈斯,她都听得起老茧了,如果她谈恋爱的话,说不准也会有很多事情一股脑堆过来。
吃过饭,李飞逸又给两人倒好了酒。
“吃饱了?”
白爱依点点头,“吃饱了,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她捂着肚子,笑的很开心,端起酒杯准备顺一顺口中的油脂,“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飞逸忽然起身,走到酒柜前,将门拉开,从里面取出一束花。
那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白爱依眉心微皱,瞪大了眼睛,“你这是……”
她脑海中转过了许多念头,想李飞逸说过的那句话,跟他未来有关系的事情,未来,未来,未来……
未来范围那么广,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习惯性的拒绝,习惯性的自责。
直到李飞逸捧着花站到她面前,笑容温柔如水,“白爱依,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已经跟之前的我断了三个月了,我想我已经够冷静。在跟过去了断的第二个月开始,我的脑子里渐渐多了你的身影,到现在,我越是控制自己不找你,就越是想你,我想是时候跟你说这件事了。”
之前不说,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伤害。
就好像刚和前女友分手,没几天就找了下一个,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白爱依显然呆了,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躲闪着看着花瓣上的花蕊,还是新鲜的,还带着水渍,不知道是不是店员为了保持新鲜喷上去的。
那么鲜红的颜色,直击人心。
“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答应?”李飞逸这么郑重的表白,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面对喜欢的女孩,心情是如此忐忑。
怕她不答应,怕她哪怕只是委婉的拒绝,更怕她不喜欢自己。
可白爱依偏巧哪一种都不是。
她只摇了摇头,也不想接受那花,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或许,只是我们见得次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