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书不接她的话,故意压低声音、八卦暧昧地问她:“卷卷,刚才那个像漫画男主角的大帅哥,是谁啊?”
听到这个问题,白卷一双大眼睛左瞟瞟右瞟瞟,眼见躲不过了,最后才不耐地说:“你看他扶了我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咱们就叫他……**吧!”
“噗……”元书没忍住,笑了出来,顿了顿后又问,“那你对这个**同志,有什么……”
“哎呀元书姐姐,咱们别说他了行么?”白卷赶紧掐断元书的话,然后盯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不满地咕哝,“我和你重逢的温馨悲情气氛,全被他给毁了,讨厌死了!”
“……”元书忍不住又要笑,笑过了,她垂眸看着白卷一如3年前的可爱包子脸,心中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对白卷的歉疚,是这一辈子都无偿还清楚的。
可是,3年前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白卷却依旧这样性子纯粹美好,依旧健健康康蹦蹦跳跳,真好。
白卷被元书看得久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瞪了瞪眼睛:“元书姐姐,3年不见了,你的口味不会变了吧?我可要事先跟你说清楚哈,我是不会喜欢女人的!”
“嗯,我知道,你喜欢刚才那位帅哥。”元书飞快地接话。
“啊,你怎么知道我喜……”白卷反应过来,忙捂住自己的嘴,瞪了眼元书憋笑的脸后,恼羞成怒,“元书姐姐!你变得越来越坏了!”
元书挑挑眉:“有刚才那位帅哥对你坏么?”
白卷的包子脸一红,用手遮住眼睛,用指缝看元书:“啧啧啧,元书姐姐,你真是越来越污了,我都没眼看你了。”
“污者自污咯,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脑袋瓜里装了不纯洁的东西。”元书微微偏头,故意别有深意地看着白卷。
“……”白卷说不过元书,只得把话题拉回正轨,“元书姐姐,你这次回来,是准备以后都留在这里,还是待几天就走呢。”
“当然是……”元书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其实还没想好,有可能明天就走,有可能以后都留在这儿了。”
“这样啊。”白卷失望地低下头,“我还想着你会留下来,以后我可以经常找你玩儿呢。”
元书看着白卷,心自歉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沉默。
白卷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元书的眼睛:“既然这样,那元书姐姐,你去我家里玩儿一次吧。当时你不是给了我好几百万医疗费么,我根本没用完。结果后来楼先生又补偿了一笔钱给我,我就用这些钱买了栋别墅!”
顿了顿,白卷得意的朝元书眨了眨眼睛:“元书姐姐,我也是有别墅的人了。不过,你可别笑话我啊,拿了你们这多钱,买了别墅,还喜滋滋地炫耀。不过我当时想把医疗费以外的钱还给你们的,可是我找不到你人,楼先生直接不搭理我,然后我就……”
元书看着白卷这样子,低低地说了声:“卷卷,对不起。”
别墅算什么,我元书和绵绵的命,都是你白卷给的。
白卷一愣,随后连连摆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嘛。虽然我当时挺害怕的,不过自从我好了以后,我就只剩下开心了,非但没死,还一下子成了富婆!”
“元书姐姐你知道么?我现在没有做助理了,我开了一家自己以前梦寐以求的花店,生活真是幸福到飞起!”
元书抿着唇,眼眶很红地看着白卷这样眉飞色舞又真正开心的样子,心里的歉疚并没有减淡半分。
这3年来,她元书何其自私: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回来看过白卷一次,只是给白卷钱而已。而面对这样生死攸关的恩情,钱又何其廉价。
这一辈子,是她元书幸运,才遇到卷卷这样舍身为她、事后非但没有半点埋怨还以此为乐的姑娘。
但这些话,以元书的性子,她不好意思说出来也不习惯说出来。
元书没敢问卷卷身上的那些伤,有没有留疤,也没敢直接问卷卷,那些伤到底有没有给她留下后遗症。
最后,元书想把话题转移到轻松点的上面,于是问她:“卷卷,你刚开始为什么要蹲在地上?我出来没看到人,吓了我一跳。”
卷卷眸光一闪:“没什么啦,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了,元书姐姐,你去我家嘛,好不好?你要是不去,我可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元书回眸望了眼房间里面,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那我们约个时间,我……”
“不要约时间了,我今天是专程来接你的,你现在就跟我走!”白卷说风就是雨,攥着元书的胳膊就要将她往外拉。
元书心里想着绵绵,用手扒拉着门框没有动:其实,她原本是不想让燕城的任何一个故人知道绵绵的存在的,以免绵绵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虽然白卷不会伤害绵绵,可是多一个人知道绵绵的存在,就有被更多人知道的风险。
再加上,元书一直打算找机会带着绵绵离开这里,让绵绵安安静静地长大。
不过,把绵绵一个人放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
对了,说不定可以借着这次去白卷家里,借机甩脱钟离和楼郁霆的人,顺势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呢?
想到这个,元书不免小窃喜地弯了弯唇。
见元书犹豫了这么久,卷卷鼓了鼓腮帮子,幽怨地看着元书:“元书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
“……”元书眨了眨眼睛,“那你先等我下,我进去拿个货再跟你走。”
白卷忙不迭地、兴奋点头。
元书都往里走了几步了,又回身问她:“卷卷,你开车了么?你住的地方安保措施好么?你家里都住了哪些人呢?”
“开车了,措施好,就我一个人。”
“那,你的车停在哪儿呢?”
“就在地下停车库啊,在很安全的地方。元书姐姐,你放心好啦,不会被人拍到的。”
元书这才点点头,不过今天的白卷,总让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也有可能,是3年没见了的缘故吧。
白卷见元书终于答应,并且进去收拾东西了,紧张得抬手拍了拍胸口:麻麻呀,骗人可真的是门技术活儿!要是再多磨一会儿,她可能就要穿帮了。
不过,等会儿到了地方,元书要是发现她骗了她,会不会把她给捏死啊?
白卷脊背一凉,忙抱住自己的胳膊,将身子靠在墙上,忐忑地等着。
…
元书回房间,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了,然后用那天钟离拿给她的、楼郁霆的白色衬衫,将绵绵给包裹得连脸蛋都遮住大半以后,这才提着包包、抱着绵绵出了房间。
与她所预料到的一样,白卷在看到她怀中抱着的这个小人儿以后,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因为太过惊讶,瞪得像两颗小黑球!
白卷指着元书怀中的绵绵,嘴巴张成型,过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不会是……”
元书掐断她的话:“卷卷,咱们先上车去你家,然后我们再谈论这个问题,嗯?”
白卷呆呆地点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又问:“元书姐姐,你都有孩子了?这是你跟别人生的……天呐,这不会就是3年前你怀孕怀的那个孩子吧?”
…
楼郁霆站着走廊转角,看着抱着绵绵的元书被叽叽喳喳的白卷骗走,他不免自得的勾了勾唇。
站在一边的虞靳祁嗓音平缓无波地问:“楼总,您的思路是?”
楼郁霆带笑的薄唇瞬间抿紧,转身回了病房。
钟离单手插袋,笑呵呵地在虞靳祁肩上拍了拍:“虞小公子,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慢慢学啊。”
虞靳祁跟着钟离进病房:“那烦请钟先生授课。”
钟离在沙发上坐下来,捏松自己的领带结:“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口渴?”
虞靳祁转身,动作利落地倒了杯水,递到钟离面前。
钟离撩唇笑,喝了几口后又将杯子递还给虞靳祁:“谢谢啊。”
虞靳祁也不恼,将杯子接过放好后又站到钟离面前,一副真的准备虚心受教的模样。
钟离笑着看正在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楼郁霆:“哥,你说虞靳祁这小子平时不温不火的,这两年缠着我们学了多少生意上的手段,现在还拓宽了学习道路,连这个都要刨根究底,是不是有点欠收拾了?”
楼郁霆没搭理。
虞靳祁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如果您觉得欠收拾,那就先收拾一顿再教也无妨。”
“……”钟离一脚踹在虞靳祁裤腿上,“你小子跟谁您啊您的,啊?”
虞靳祁岿然不动。
钟离失笑,用手撑着脑袋:“你看到的,只是我哥把书书骗去别墅这个表象。可是小伙子,你想想,要留住一个人,最根本的还是留住人的心。”
“是,即便是我们现在把书书骗过去,她也可以随时找机会逃。可若是我们把她的心给拴住了,到时候她就是想逃,也是无能为力了。而白卷,就是我哥用来拴住书书心的……第一根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