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孜锦:(愤怒)吃了就跑你是不是男人?
白遇:(愤怒)吃了就跑还不给清理你是不是男人?
权匀:(反驳)好歹我有了一口肉……
钟源:(扶肩,冷笑)小伙子,做人不要太张扬
☆、绝交
大概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仔细的审视这具身体,每一分,每一寸,指腹间沾染着浓烈的浓烈的酒精味道还没有散去,萦绕在鼻尖的,还有鲜血的腥香。
韩景宇蜷缩在被褥中,袒露出来的背脊上还有陈年的旧伤疤,虽然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却还在抚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那凹凸的触感。
钟源将攥在手心里的,还沾着血的棉签丢开。
韩景宇的身上已经清理好了,伤口都用酒精消毒妥当,整个人都陷进了被褥里,袒露出的脊背跟修长的双腿蜷曲着,呈现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姿态。
钟源用轻薄的被子将他的肩膀盖住,把手边的东西收拾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那边的权匀自偷偷摸摸做完这件事之后就惴惴不安,逗留在上海也不肯走,权维成被家里催着几次想要把权匀弄回北京都他搪塞过去。
他居然开始想看看韩景宇现在怎么样了。那一天他离开时,韩景宇的模样太过惨烈,叫他这几日都惴惴不安。
权维成也看出了权匀的不对劲,问他时,又被他闪烁其词的躲过去。
权匀一颗心都挂在钟源那边的动静上,权维成跟钟源走得近,权匀自然会从他身上旁敲侧击的询问。
权维成虽然不知道权匀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关心起钟家的私事,但听他问,也还是会回答一些。
钟家风平浪静,和从前一样。这话让权匀的一颗心悬的更高。
什么都不知道,才更觉得担忧。
权匀就跟权维成坦白,说是得罪了钟源家里的一个人,想去登门道歉,至于是怎么得罪的,他却说的含糊。权维成听了他这话,才明白过来权匀这几日的异常,但他也深谙钟源的脾气,自家里的人受了什么委屈,还按捺不发的,那就说明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不过两人终究是至交,权匀又难得的想要道歉,那就没必要留下两家之间的嫌隙,他在这上海也是无事,上门拜访一下也是说得过去的。
权维成往日都是个通透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被糊住了眼。
权维成带着权匀登门,钟家没有不接待的道理。
钟源一反常态的在家,钟老爷子不在。这样更衬了权维成的心意,毕竟他实在是不擅于跟钟老爷子那样顽固的老人家打交道。
既然是登门道歉的,权维成自然也备了礼,礼品倒是很寻常,但那再寻常的离,过了权维成的手,也就变得不寻常了。
钟源的态度很奇怪,家里四五个人,却没有多少生气,权维成进来之后就看到钟源靠在沙发上,专注于自己手边的文件。看到来的是他,也没有多少诧异,态度不冷不热,叫权维成倒有些不适应。
权匀跟在权维成后面进来的,钟源看都没看他一眼。
“坐吧。”钟源这副模样倒是和他爸如出一辙。
权维成带着权匀坐了下来。
“也是稀客,怎么想到来看我了。”过了好一阵钟源才把手边的东西放下来。
权维成倒是没一开始就直奔主题,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这不现在在上海,要在上海办成事,不来拜访一下你怎么行。”
钟源自然知道这话是虚的,也不往深了说,“你还有办不成的事?”
“这不好说。”权维成不太习惯钟源这态度。
权匀坐在沙发上一直心神不属的,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去问那个人。
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权匀的心神都在其他的方面,所以他比别人都灵敏的嗅到了中药的味道。
而后楼上就跑下来一个家政打扮的女人。
钟源看见这女人神色就是一变,“怎么了?”
“药洒了。”女人低着头。
钟源马上站了起来,而后他想到了权维成还在这,就放缓了神色交代,“我有点事,你先回去,什么事过段时间再说。”
权维成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告了声‘叨扰’,钟源匆匆上了楼,权维成正要走,却被权匀抓住了胳膊,权匀也是十分古怪,眼睛一直看着楼上。
“怎么了?”
权匀一句话也不说。
楼上的韩景宇已经醒了,事实上他前几天就醒了,只是因为高烧神智一直不太清晰,钟源怕照顾不好他,就把看着他长大的赵姨找过来照顾他,前些天还算好,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
房门一推开就是一股子药水味,虽然搬了一些鲜花进来,但那药水的味道因为一直关着窗而被闭塞在其中。
韩景宇已经醒了,他这几天一直昏睡,现在醒了,见到不熟悉的人,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暴躁。
钟源一进来就看到韩景宇坐在床边,手捂着嘴巴像是在干呕。
他这几天都没吃进去多少东西,以前的胃病也出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又发着烧,吃什么都容易往外吐。
他这模样把钟源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把老爷子给支出去了,这边的韩景宇却跟一下子被要了命一样。钟源连营养针都不敢贸然给他打,每天就叫人给他熬中药补身体,眼见着勉强能吃点东西了,这一醒来什么都又变成了白搭。
钟源坐到床边,抱着韩景宇看着他缩在怀里。
钟源问了医生,医生说韩景宇心理有问题。身体上的伤是其次,应该是心理上承受不住一些东西才导致这样极端的状况。
韩景宇的手按在钟源的胸口,手心仿佛是贴着钟源的心脏。
钟源就仿佛觉得自己怀里的是一个玻璃制品,随时都会打碎一样的……明明这个人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弱态。